“大山,你說什麼瘋話呢。”桂花一臉懵逼。
摸摸何大山的腦門,又扯扯他的耳朵。
“你是不是被雷劈傻了,怎麼說些這種奇怪的話。”
“我當然沒傻。”何大山激動地抓住桂花的肩膀,“我問你,我們才剛到溫嶺安置地對吧?三皇子去年才登基的是不是?”
“是啊。”桂花一臉的莫名其妙。
“是就對了。”何大山大聲肯定道,“我真的重活了,我兩年後病死,隨後就又回來了!”
何老太看瘋子一樣看著自家兒子,半晌才哭著撲過來。
“我的大兒啊,你真被雷給劈瘋了呀,老天爺,我們家到底哪兒得罪了你,非這樣懲罰我們啊!”
何大海正苦逼地拿雨布蓋屋頂呢,淋得落湯雞似的。
看到何大山瘋了,他也快瘋了。
“咱家可算完了。”
“大慶死了,大山瘋了,留下一家子孤兒寡母,靠我一個人我不得累死。”
“唉,這日子可怎麼過?特娘的根本過不下去了!”
何大山竭力解釋。
“我沒瘋,真的沒瘋!”
“你們聽我說,我真的是從兩年後重活過來的……你們不信?好好好,那這麼說吧,我被雷劈倒後,就做了一個無比真實的夢,夢到了兩年後咱家所發生的一切……”
“我們在這裡落腳後,田地不會種,生意不會做,日子越過越窮。”
“沒過兩年,我和娘相繼得病,沒錢醫,就病死了……”
何老太臉色難看極了,沒法不把何大山的話當瘋話。
何大山也是一臉的無可奈何,捧著腦袋想了會兒,驚喜地抬起頭。
“娘,彆的話我說了你們也不信,有一件事,卻能證實我所說的,都是真的話。”
“我三弟沒死!”
“他發達了,他成了賀州知府的上門女婿……”
何老太等人相互對視著苦笑。
他們都在軍營裡的戰死的名單上,找到何大慶的名字了,怎麼可能何大慶還活著,還成了賀州知府的上門女婿?
真是瘋得不輕啊!
“大哥,你可真會做夢啊。”何大海忍不住都笑出了聲,“這麼離奇的夢,你也敢做!知府女婿,三弟他有那福氣?”
“誒呀,我那不是夢,都是真的。三弟墜崖失了憶,被周知府的女兒所救,就那樣走了狗屎運,做了他家上門女婿……”
何大海愣住了。
哪有夢能做得這麼清楚明白的?
說得有理有據,實在有些讓人不得不信了。
何大山又繼續說道,“三弟失了憶,忘了姓名來路,他如今改名周良和……娘,二弟,你們要是不信,去州城打聽一下不就知道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容不得何老太他們不相信了。
何老太忙把何大山拉到凳子上坐了,然後帶著好奇心地問何大山。
“咱家窮困潦倒,那其它人呢,何洛洛宋高他們呢?”
何大山這個時候,就又捧著腦袋神色恍惚起來。
“噝,我怎麼想不起來了呢。”
“我挨了兩道雷,重活過來後,又被劈了一道雷,這腦袋裡的記憶,好多都被劈沒了……”
何老太頓時一臉失望。
生氣地在何大山腦門上重重拍了一巴掌。
“重活重活,你重活了個頭。”
“差點就信了你的鬼話了,我看你就是被雷劈瘋了!”
打了何大山幾下,何老太也不搭理何大山了,叫上何大海,忙著修補屋頂去了。
桂花抱著何大山哭道,“大山啊,你瘋成這樣,怎麼養活我們娘幾個?我把肚裡的孩子生下來,怕也隻能改嫁了。”
何大山生氣地瞪視著桂花。
“你個蕩婦,老子沒死呢,想改嫁,沒門。”
頓了頓,又狠狠補充,“等老子有了錢,非納三五個妾,你等著瞧吧。”
桂花可笑道,“就你這瘋樣,還能有錢到哪兒去?好好好,你要是真有錢了,老娘我親自幫你納妾,敲鑼打鼓,行了吧?”
“這話可是你說的。”何大山指著桂花,“到時候你可得做到,不要反悔。”
“說到做到,不反悔。”桂花哪把他的話當。
一家人,都沒把何大山的話當真。
都當他被雷劈瘋了!
何大山腦子也是一片混沌,倒黴催的,挨了兩道天雷!
真是天雷滾滾!
可到底沒傻,其它的忘記了,可清楚地記得何大慶沒有死,改名周良和,做了知府的上門女婿。
到時候他一定要進城,去問個清楚明白!
這場暴雨,一直下到傍晚,才漸漸變小。
張家這會兒也是亂了套了,小微微和宋老太,挨了凍,著了涼,發起了高熱。
宋青青跟月娘好在年輕,隻是咳個不停,沒有發熱。
“這樣燒下去可不行。”月娘見自已的福星小女兒高燒成這樣,急得團團轉。
血紅著眼睛抓住宋高的手,“三郎,洛丫頭那一準有藥,得去洛丫頭那裡拿藥。”
宋高也急啊,可先前那條隨時都能淌過去的小溪,此刻已經成了條三四丈寬的小河了,哪裡過得去?
搖頭道,“水太大,沒法過河呀!”
“可以打北邊繞過去。”月娘心急如焚地道。
溪流的源頭就在西山下,也是可以繞過去的。
張青山卻連忙阻止。
“繞過去的太遠了,也不安全。”
北邊的荒山,沒放火燒過,萬一碰到毒蛇,可就危險了。
月娘摸著小嬰兒滾燙的額頭,都快要急瘋了,不管不顧地往屋外衝。
“四丫燒得都快著火了,再不吃藥隻怕會……我管不了那麼多了,得去找洛丫頭拿藥。”
宋高哪可能讓月娘去?邊戴鬥笠邊披蓑衣道,“我繞道過去拿藥,月娘你在家照顧四丫。”
張青山和趙氏見此情形,忙把他攔下,苦口婆心勸他說。
“繞那麼遠的道,等你去到江對岸,說不定水都已經消退了。”
“我拿溫水給四丫和宋大娘擦拭著身子的,她們不會有事,三哥月娘嫂子,你們就放心好了。”
這麼一勸,月娘才被勸住。
可下遊的雨停了,上遊雨估計還在下,江裡的水,硬是半點沒見消。
宋老太太高熱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可算退下來了。
可小微微卻反反複複,退下去又燒上來,退下去又燒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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