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費儘心思,想著嫁個有錢人家,謀份富貴生活。
不成想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原點。
並且,身上還背了人命。
期間又挨了幾個月的打,嘗儘了生活的苦頭。
如今錢沒撈著,還搞得眾叛親離,這個時候,才猛然發現宋高的好。
也是滿含期待地望著宋高。
然而宋高卻冷冷地抽回了手,隨後掏出一張和離書,交給了芸娘。
“芸娘,我們和離吧。”
“你原本嫁給我,也是為了從李家脫身。”
“如今目的達到了,也沒必要留在這裡了。”
可芸娘卻心生不舍,焦急地望著宋高道,“三郎,要不你再給我個機會吧?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手裡沒錢,叫她上哪兒去?
回欽州?回欽州又能怎麼樣?
還不是得找個男人嫁了。
像她這樣嫁了兩三嫁的女人,又能找個什麼好的?
與其在外頭無著無落,不如安心跟著宋高過日子。
宋高對芸娘是失望透頂了,望著她搖頭道,“你從未想過與我安心過日子,如今之所以想回頭,也是謀劃失敗,沒有彆的選擇了吧?”
李雲被駱大夫醫好的消息,早已人儘皆知。
就連林錦兒跟李雲和離的事,也傳遍了整個溫嶺。
芸娘和林錦兒,想著盤算李家家產,如今卻是什麼都撈著,這種情況下,芸娘來跟他求和,還能有什麼好心思?
“和離吧,芸娘。”
宋高不容商量道,“強扭的瓜不甜,與其將就,不如得了自由身,靠自已的雙手,本本份份過生活。”
芸娘依附人慣了,這會兒哪肯失去宋高這個依靠?死攥著宋高的衣襟不放。
“三郎,彆把我拋下,求你了。”
“看在月娘的份上,你也不能這般無情。”
“我發誓,我發誓一定跟你好生過日子,若再有異心,天打雷劈!”
說完甚至跪在宋高腳邊,抱著宋高大腿嗚嗚哭泣了起來。
她也委實受了挺大的打擊。
女兒為了錢,與她耍心機。
親娘也同樣,隻看錢,不認人。
她如今是真覺得,隻有宋高是可以信賴的一個人了。
想到這些,她真是哭得痛徹心扉。
宋高見芸娘哭成這樣,心頭也是一軟。
到底對芸娘也是動了一點心思的。
且這會兒這張梨花帶雨、淒淒慘慘的麵孔,又跟月娘一模一樣,宋高恍惚間,覺得好像是月娘在苦苦求他!
他不由自主便伸手過去,想把芸娘拉起來。
“你先起來,彆哭。”
女人的眼淚,有時便是最具殺傷力的武器,尤其對宋高這種崢崢漢子來說,更是如此。
他最見不得女人哭了。
尤其此刻哭著求他的,還是月娘的親妹妹!
芸娘也正是拿捏著宋高這個弱點,死也拉不起。
“我不起。”
“三郎要是不答應我,我就跪死在這裡。”
“我都指天發誓了,一定跟三郎好好過日子,三郎為什麼就是不信呢?”
芸娘這話,那是實打實的誠懇。
到底走投無路了呢,也沒有彆的更好的選擇,所以這廂所說,全是發自內心。
宋高多少也被打動了。
“好了,彆哭了。”
“這廂不想離,那便等等吧。”
“等你哪日想走了,我再把和離書給你。”
月娘是他的軟肋,芸娘還真是抓住了他的軟肋!
芸娘得了這話,可算喜笑顏開。
“三郎再不必提和離的事,我打今兒起,一定安心跟你過日子。”
宋高不置可否。
收起和離書便走了。
說來說去,還是那句話,看在月娘的份上!
再怎麼也是月娘的親人,若是月娘還在,也不會強行趕她走的。
芸娘也是狠狠鬆了一口氣。
滿意地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然後回獵戶村。
回到宋家,也是好好表現了一番,把宋高和宋時和的臟衣裳,悉數拎到河邊洗了。
又見菜園子長滿了雜草,又戴著鬥笠去撥草。
河對岸的宋青青瞧見了,也是不知怎麼說好了。
她這個嫂子,恐怕是沒謀取到李家的財物,又吃回頭草了。
也不怪她哥哥心軟,芸娘跟月娘,委實長得太像了,彆說哥哥,就是她時常也會認錯。
唉,罷了。
這大概都是他們欠月娘的債,如今要還到芸娘身上來了。
且看芸娘安不安份吧,要是她真安心過日子,那就原諒她這一次了。
再說林錦兒,急匆匆跑去找李晨。
可來到李大員外府外,門房卻告訴她說。
“三公子不在家,上欽州辦事去了。”
林錦兒臉色立時難看了下來。
“怎麼可能?半個時辰前他還去了和順酒樓,怎的會上欽州去了呢?”
門房回道,“他正是半個時辰前,去的欽州,林姑娘要是有急事,這會兒騎馬追,估計還能追的上。”
林錦兒無言以對。
心裡寒涼一片。
追?這都午後了,叫她怎麼追?
一個姑娘家,彆說路上有毒蛇猛獸,就是碰到什麼壞人,後果也不敢想像。
隻能垮著臉問,“何時能回來?”
門房說。
“這可不定。”
“老爺在那邊開了鋪麵,派三公子過去管事的。”
“定的親事也是欽州那邊的遠房表妹,估計要等成親才會回來了。”
這話林錦兒聽了,腦瓜子嗡的一聲,宛如挨了一道晴天霹靂。
“李晨定親了?”他可指天發誓,要娶她的!
怎麼會定親?
“是的。”門房道,“半年前就定親了,林姑娘關心這個做什麼?”
林錦兒無言以對。
氣得咬碎了銀牙。
這個天殺的李晨,明明訂了親,卻還來招惹她。
並且,還把她所有的家當,一股腦兒全哄走了。
四千多兩啊,她原本可以拿著這錢,過上優渥的生活的。
林錦兒真是欲哭無淚。
眼下,手頭是一文錢沒有。
彆說追李晨了,夜裡去哪吃,去哪睡都不知道。
她還想多問幾句,門房早已不耐煩地把門關上了。
林錦兒隻能失魂落魄地離開。
打李府門口經過時,深深地望了一眼,竟不知是想哭還是想笑。
她和娘,受儘苦楚絞儘腦汁,已經得到了李府的一切。
可到頭來,又成了南珂一夢,最終悉數又失去了。
她真是想不明白,這究竟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