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使勁折騰(1 / 1)

事情似乎發生於一瞬間,薑隱提裙慢步而行,隻聽得一句小心,便見不遠處撲通一聲悶響,隻見平靜的湖麵泛起漣漪,震碎了滿湖的金色。

男子兩個大步衝到湖邊,俯下身探手從湖中拎起了一個濕漉漉的孩子。

所幸那落湖的孩子不是宣哥兒。

薑隱走到近前,抬手拍了拍餘佑瑤,她這才將目光從前方收了回來,看向薑隱喚了一聲嫂嫂。

“怎麼了?”

宣哥兒一個撲棱,緊緊抱住了薑隱的大

腿,她垂頭衝著他笑了笑,雙手撐於他腋下,一個發力將他抱了起來。

“方才幾個孩子在這邊玩,湖邊濕滑,有孩子摔了,差點跌進湖裡,得虧那位郎君及時出現。方才那孩子也是滑進湖內,被那郎君所救。”

餘佑瑤說著,側身衝著男子的方向揚了揚頭,目光隻瞟了一眼,又轉回了頭來。

薑隱看去,果然見那落水孩子的母親真與男子道謝,那男子一邊擺手,一邊轉身看來,一對上薑隱的目光,閃了閃,而後笑著走了過來。

不知怎的,薑隱很不喜歡這個男子的眼神,就好像一頭餓了好幾日的狼突然看到了一塊肥肉似的,令人寒毛倒立。

“這位夫人和姑娘沒事吧。”男子行至跟前行禮說道。

薑隱往旁邊挪了一步,擋住了餘佑瑤的側影:“無事,不打擾郎君了,請。”

她頷首還禮,話落便拉了餘佑瑤一把,轉身就走,將男子未出口的話決絕地填在了他口中。

明明她們這邊無人落水或是跌倒,那男子卻偏舍了與他道謝的夫人,反而來關心她們,不得不讓人懷疑他彆有用心。

“芳雲,”待行出片刻,薑隱突然叫了芳雲一聲,“去查一查方才那位郎君是何人?”

芳雲應了一聲,隨即便落後一步離開了。

“嫂嫂為何查他?是覺得他有問題?”餘佑瑤捏著香囊,鬢邊的碎發隨著好轉頭的動作微微晃動,雖還帶著些懵懂,但遇事已開學著多思。

祖母素來說她心思單純,以往自己要出門時,總是叮囑要她多看多思,少說話,後來嫂嫂進了門,天長日久的,祖母的話便換了要她多聽多看,遇事多與嫂嫂商量請教。

“隻是覺得奇怪,饒是賞花宴,一般男子隻會在前頭說話飲酒,鮮少往後院來的,再者,見了女眷不避還往前湊地,大約沒安什麼好心。”

薑隱說著,轉頭看向她:“你如今正是說親的年紀,免不得有些人心懷不軌,想通過你與侯府結親,若待你好的倒也罷了,就怕知人知麵不知心。”

她站定,抬手替她理了理鬢發,指尖撫過她襟邊的花紋,輕輕撫平上頭的皺褶。

有秦度這個前車之鑒,她不敢在餘佑瑤的事上馬虎,選擇直言相告也是想讓她在遇到這樣的事時,能多想一想。

如薑雪那麼聰明的人,還不是著了秦度的道,餘佑瑤心思太過單純,不得不防。

“嗯,嫂嫂,我知道了。”

餘佑瑤知道,如自己這樣身份的姑娘,大抵婚事都是家族鞏固權勢的一種方式,但祖母和兄嫂都說過,他們隻要她幸福就好,所以她更加不能頭腦發熱。

後來,芳雲查到此人是個窮書生,不過是隨著張六郎同來開眼界的,許是不懂得高門大戶的規矩,走著走著迷了路,就到了後頭。

沒查出什麼特彆的,薑隱也就隻將此事當作一件小插曲揭過了,左右他與侯府身份懸殊,往後應該是不會再見了。

倒是張家六郎的事,薑隱特意同崔太夫人說了。

“倒曾聽聞說張家為了六郎的婚事極為慎重,看了多少姑娘都沒中意的,原來個中緣由是這樣。”末了,崔太夫人感歎了一句,就再也沒提過此人了。

為免崔太夫人病急亂投醫,薑隱也說了托胡氏打探的事兒。

餘佑瑤得知此事後,倒是開心得很,薑隱看著這對祖孫兩個哭笑不得。

又過了幾日,薑隱忙著給府裡的人製冬衣。

餘佑安早出晚歸,營中的事務繁雜得很,原來他還要離京換防,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陛下念著他早前受了委屈,還或是有意想提拔自己的新勢力,將這差事換成了旁人。

薑隱原還怕他失落,心裡有想法,擔心得很。

誠然,他確實有些想法,但全部都使在她身上了,每日關上房門就隻知道在她身上使他花不完的精力。

二十多歲的男子,真是如狼似虎的年紀,薑隱覺得自己跟他比,當真顯得太小了,除了被他拆骨入腹,哪裡敵得過他。

所幸他還曉得收斂些,且每回事了都會儘心地服侍。

薑隱想了想,罷了罷了,雖說累了些,但她畢竟每日好吃好喝的養著,也不用費多少精力就占著他夫人的名頭,好歹得讓他滿意了才。

這一夜,餘佑安照例叫了水替她洗去濁物,喂她喝了些水後,摟著她的腰身躺回床榻,正當她昏昏欲睡時,耳畔突然聽到他說的話。

“今日遇到秦度,特意遞了帖子過來,後日他家玉哥兒滿月禮,邀你我赴宴。”

薑隱閉著眼,但秀眉動了動,用略有些沙啞的聲音說著:“我隻當那日過後,他們怕是要與我們斷了這門親戚呢,沒想到秦度還當真是唯利是圖。”

興許薑雪不願與她往來,但依著秦度的性子,怎可能放過侯爺連襟這個身份。

那晚的事本就在京中有些苗頭,此回秦度辦宴,個個都長眼瞧著,隻等著探個究竟,若是他們夫妻不露麵,這秦度日後便是京都的笑話了。

所以秦度親自送來請柬並不稀奇,她好奇的是秦度會說什麼話,讓他們願意賣他這個麵子。

“他說什麼了?”

遲遲未聽到他的聲音,她睜開了眼,正好對上他望著自己的目光,那深邃與淵的眼神牢牢地抓住了她,令她掙不開,也無力掙開。

他伸出手,輕撫上她的臉頰,口裡說道:“他說宣哥兒的事,確實是嶽父嶽母的不是,一個無掌家之能,一個隻會和稀泥,薑家的幾個女兒裡,也就你明慧伶俐識大體。”

“還說當初薑雪為了做侯府少夫人,想儘了一切法子與你爭,當初若不是他,你險些就被薑雪害了。”

薑隱聽得目瞪口呆,這秦度便不知什麼叫夫妻一體嗎,薑隱是他的妻子,還為他生下了嫡長子,如今他卻說出這樣的話,難道他忘了自己也是薑府的人,是薑雪的姐姐。

“他莫不是瘋了,竟說出這樣的話。”愣了片刻,她說著,手覆住了他落在自己臉頰上的手背。

他笑了笑:“他哪裡是瘋了,他是在薑家那裡沒撈到好處,眼下又發現自己若再不與薑海他們劃清界限,連帶著自己也要得罪我們,所以急於投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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