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彆耽誤我女兒再擇佳婿(1 / 1)

顧懷夕真被惡心到了,長術還未動身,她就越過長術回了自己的閨房。

長術愣在原地,一抬頭就看見顧徳忠走了過來,

他豎著眉毛語氣不善。

“回去告訴你們國公,趕緊把和離書送過來,彆耽誤我女兒再擇佳婿!“

……

顧懷夕回到自己住了十幾年的小院,

一進門就能看見一小片池塘,裡邊養著幾十條胖墩墩的小金魚,如今初春,天氣一陣冷一陣熱,可這金魚池還是被打理的很好,小金魚依舊很有活力的肆意遊動。

“知道你牽掛這些金魚,每年到了冬日,為父就讓人把這金魚打撈出來養到室內的池子裡,到了初春再放出來。”

顧懷夕回頭,看見父親顧德忠站在身後,一雙慈目也染了些許風霜,身形卻依舊高大挺拔。

剛才當著眾人的麵,顧懷夕隱忍著情緒,現下院子裡沒人,隻有父女二人四目相對,

顧懷夕紅了眼眶,淚珠子爭先恐後的掉出來。

“父親,對不起。”

顧德忠沒明白女兒突然的道歉,以為她還因為和離的事情內疚,他走上前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既然回了家,就不要再想那些往事,好好陪著你祖母,把身子養好。”

顧懷夕搖搖頭,眼睛模糊的厲害,她伸手擦了一把,哽咽道,

“曆經大事,才知道自己以前錯的有多離譜,我原以為,父親已經不願意再認這個女兒。”

顧德忠有些驚訝,

“怎會?”

“以前每每回家,父親都避而不見,三年前,懷夕不懂事,用絕食威脅父親去向謝淮聿提親,父親一生清明,一定以此事為恥,不願意再見懷夕。”

顧德忠輕歎了口氣,拉著顧懷夕坐在窗下那架他親手搭的秋千上,

“為父確實不願見你。”

顧懷夕點點頭,眼裡的漣漪越泛越大,她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也不奢望父親當作任何事都沒發生就這麼接納她。

可顧德忠接下來的話,卻讓顧懷夕哭的止不住。

“不僅不願意見你,為父甚至不想聽到你的任何消息。”

“在朝多年,我知道謝淮聿的性情,他性子冷,野心大,從未見他將任何私情放在心上,你嫁過去也未必會珍愛你,我便知道你與他不會幸福,這門婚事是我親自去提的,也是我親手送你出嫁,與其看你日日難過,聽你所受委屈又束手無策,不如閉耳不聽不見,愧疚也沒那麼大。”

顧懷夕再也忍不住,哭出聲音。

她原來這麼自私,自私到眼裡隻有謝淮聿,連骨肉血親都不肯信任,她突然覺得,自己所承受的一切,當真是活該。

可她又有一點慶幸,慶幸自己醒的足夠早,還有幾年的時間好好彌補。

顧懷夕將頭靠在顧德忠肩上,漂浮了三年的心重回安定。

——

謝淮聿又去了鬆雲齋,因為蘇紫菀親手做了潁川甜食。

蘇紫菀小心翼翼的端著碗站在床榻前,她從未下過廚,即便在西疆也沒有親自做過羹湯,猛的讓她做一碗潁川特色,她手忙腳亂的手上還燙了兩個水泡。

看見謝淮聿走進來,蘇紫菀半驚喜半委屈的說:“菀菀做好了,可祖母還是不願意吃。”

謝淮聿看了眼窩在床榻上的日益消瘦謝老夫人,眼底掠過一絲陰鷙,對一旁的常嬤嬤幾乎是低吼出聲,

“除了她做的祖母肯吃,就沒一點彆的辦法了?”

常嬤嬤心下一跳,想遍了法子,隻能搖搖頭,

“老奴真的不知道,平日夫人做蜜餞的時候,不讓任何人觀看,生怕被人學了手藝。”

謝淮聿眉頭越擰越緊,這時長術走了進來。

“她何時回來?”

長術低著頭,後背絲絲發涼,隻能誠懇道,

“夫人說,她不回來了,讓國公儘快把和離書送到太傅府上。”

謝淮聿眼底泛起肉眼可見的怒火,似是不信她隻說了這麼一句,他又問長術,

“她還說什麼了?”

“夫人說——彆耽誤她另擇佳婿。”

話音一落,房間裡的空氣好似一刹那停駐,眾人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唯有蘇紫菀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回胸腔。

“另擇佳婿?”謝淮聿重複問。

長術點點頭。

沒有他的點頭,誰允許她再嫁了?

謝淮聿突然站起身往門外走,蘇紫菀剛剛落地的心再次吊起來,

“阿聿!”,

她慌忙追了出去,卻在門口看見謝淮聿風一樣的背影。

蘇紫菀停住腳步,美眸越來越空洞,不知過了多久,她將視線落在那兩個被謝老夫人抓傷的婢女身上。

一個時辰前,她還親耳聽到謝淮聿溫聲囑咐她們去擦點藥。

“來人,把這兩個賤人發賣出去!”

天降橫禍讓兩個婢女驚慌失措的跪在地上求饒,常嬤嬤走出來,讓人把她們拉走。

“小姐彆動氣,在國公心裡,老夫人是最重要的。”

蘇紫菀冷測測的笑了,不過片刻就恢複了平日的溫和,“常嬤嬤,難不成,我這個平妻沒有處置兩個賤婢的權力?”

常嬤嬤陪笑:“隻要小姐高興,怎麼都行。”

蘇紫菀心下滿意,頭也沒回的往自己院子裡走,她要回去給自己的父親寫封信,在這府裡,沒有幾個自己的人手行事還是不方便。

——

顧德忠剛回書房,沈嘉白就踩著點來了顧府。

顧德忠拿起朱筆,給太子的功課判了幾頁,一抬頭便看見沈嘉白魂不守舍的坐在椅子上喝茶,那茶滾燙,他卻好像絲毫沒有感覺到。

“你若閒的無事,就多帶懷夕出去逛逛。”

沈嘉白一口茶嗆進嗓子,驚訝的問:“夕夕回來了?”,或許是覺得自己表現的太殷切,沈嘉白放下茶盞正襟危坐佯裝淡然,

“學生來不是為了看夕夕的,是想問問老師,春闈科考三公子可要參加?”

顧德忠手上動作停頓,“牧兒苦讀多年,這是他第一次參加科考,想與那些備考多年的學子掙,隻怕不易。”

“老師一定也不願讓他靠著您的關係直接入朝為官吧。”

顧德忠沉默片刻,“陛下身子越發不好,太醫的意思是也就這一年半載了,西疆虎視眈眈,朝堂勢力紛雜,太子若要登基還是應該有自己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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