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事成雙,
顧懷夕剛回府,聖旨就下發到了家門口,
姚氏和顧清芷聽到旨意後,已經慌的失了分寸,跪在青雲齋裡哭的肝腸寸斷,
顧老夫人還算鎮定,隻是一雙蒼目滿是擔憂,
顧清牧扶著自己的母親麵色沉重到已經忘了安撫,
皇帝的旨意是事情查清前所有人不能離開顧府,並且已經派了重兵把守。
這個時候他不能失了分寸,要替父親撐起這個家,他左右看了看,蹙眉問道:“怎麼不見阿姐?”
顧清芷咬著牙忿忿道:“她和沈大哥出了府,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她還有心思勾引男人。”
顧清牧怒斥一聲,“住口!這個時候一家人更應該把心擰在一起,你這樣挑撥是非,還配不配做父親的兒女。”
顧清芷本就一肚子窩囊氣,這些日子憋的難受,現下顧徳忠獲罪,又覺得自己不能再過以前金尊玉貴的小姐生活了,甚至還有可能被發配到邊疆,或者充為官妓,她又驚又怕,她還沒有嫁過人,怎麼就連未來都沒了?
她扯著嗓子朝胞兄喊,
“我說的難道不對嗎?哥哥你一味的偏袒她,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和她是一個肚子裡爬出來的!她不顧家人,不懂廉恥,被人休棄了還不死心,整日纏著沈大哥,照我看來她就應該早點死——”
顧清芷話音剛落,
顧懷夕正好從門口走進來,
姚氏麵色一變,急忙把顧清芷拉到自己身後護住,也極為不善的看了眼顧懷夕。
顧懷夕沒看她們母女,她走到顧老夫人身側,拉住她的手,還沒開口,顧老夫人就率先發覺了她的不對勁,
她仔細端看了一眼顧懷夕的臉色,
“怎麼臉色這樣難看?”
顧懷夕搖搖頭,她不想讓家人擔憂父親的同時再擔心著她。
她看了一眼顧清牧,
溫和的聲音莫名的讓人安心,
“我去宋大人的府上問過了,父親的案子要三司會審結束才會有定論,這期間我們可以找找有沒有彆的證據幫到父親。”
顧老夫人麵色沉重,“我自己的兒子我自己了解,他絕不會叛國!這件事一定有內情!”
顧清牧不禁有些憂慮,“父親從不和我談朝堂上的事,我們兒女就是想幫他,也不知道要從何幫起。”
顧懷夕忍著後背的疼痛,轉過身看向姚氏母女,
“母親,你與父親相處的時間比我們一眾兒女要多,可有聽父親說起過什麼?”
姚氏仔細回憶了許久,也沒有想出什麼,顧徳忠雖然是她的丈夫,可這些年與她相敬如賓,談不上恩愛二字,更不會跟她說那些朝政之事。
她也很有自知之明,一個婢女能嫁給當朝太傅做側室已經是天大的好事了,她也知道顧徳忠的心裡始終都有顧懷夕母親的位置,那是她即便生了一雙兒女也不能越雷池半步的地方。
看姚氏的臉色,顧懷夕就知道問不出什麼,她心下焦慮不安,又不想表現出來讓祖母難受,隻能儘量說些安撫的話。
可實則,那些話連她自己都安撫不了。
顧清牧決定去書房找一找,看看有沒有有利的證據。
顧懷夕把顧老夫人安頓好,也跟著去了書房,顧清芷也想跟著去,卻被顧懷夕一口拒絕,
顧清芷一臉憤怒,說出的話帶著刀鋒,
“怎麼長姐是父親的女兒,我就不是了?我也能給家裡出一份力的。”
顧懷夕冷冷看著她,“三妹妹還是好好回房間呆著吧,有什麼需要的我會派人喊你。”
顧清芷看不慣她一副當家主母的樣子,
“一個被厭棄的離家女有什麼資格在家裡管東管西!我母親才是這個府裡的主母!用的著你操心嗎?”
顧懷夕眉心漸漸擰起,自從和離之後,她一直在以最大的寬容忍讓著這個不懂事的妹妹,即便自己的秘密被她當眾戳穿,她也沒有責怪她。
可現在……
顧懷夕上前一步,走到顧清芷麵前,在她還未反應過來時,狠狠一巴掌甩在她的臉上,
“父親的事情還不明朗,我沒有閒心思和你吵鬨,你若是還想做顧家的女兒,就給我立刻閉嘴,乖乖的滾回房間。”
“若是這個三小姐做膩了,我不介意現在就打開大門,把你轟出去,以後大路朝天各走一邊,顧家的事從此與你無關!”
顧清芷被顧懷夕的話嚇住了,眼睛死死的盯著顧懷夕,想從她的臉上裡尋到一點嚇唬她的痕跡,
可她隻看到了堅定,還有下一秒就要把她丟出府門的決絕。
顧清芷閉上了嘴,不敢再說話,可這場景,卻被不遠處的姚氏看了個清楚。
她怒氣衝衝的跑過來,先是心疼的看了看顧清芷的臉,然後指著顧懷夕怒斥,
“你個小賤蹄子,仗著你父親疼愛你,就敢這麼放肆,連自己的妹妹都敢打,現在你父親不在,我就好好教訓教訓你!”
姚氏伸出手就想打在顧懷夕臉上,
可顧懷夕卻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麵色冷沉的警告她,
“我喚你一句母親,是尊重我的父親,不要覺得這顧府就真是你們母女當家了,當年我母親在世的時候,可從未見您這樣囂張。”
她一把甩開姚氏的手,淡淡道,
“您還是管好自己女兒的嘴,顧府現在正是風雨飄搖的時候,我們一家人應該擰在一起,好好想想救父親的辦法,而不是像現在一樣互相挑撥是非!”
姚氏臉色難看的緊,她想不到自己竟被顧懷夕教訓了,
她反問道,
“你口口聲聲說要救你父親,你怎麼不去求求謝國公?要不是你和他鬨著和離,朝堂上那些人不會看我們顧府沒了國公府做倚仗,才這樣陷害我們太傅府。”
顧懷夕像被刀尖戳了一下,身形晃了晃,
她沒有和這對母女多說一句話,轉身去了顧徳忠的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