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現在為止,趙山河都不知道對方的具體身份。
不過此刻眼前這個陌生男人所說的這些話,跟趙山河的猜測不謀而合。
一個是昨晚的事情就是他做的,那說明這男人的身份背景很不簡單,不然能把那個夏東陽當槍使,還心甘情願的為他做事。
要知道這夏東陽也不是普通人啊,他爹夏尚軍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
另一個就是這個男人是因為若影來的,當然最終的目標是衝著自己來的,不出意外肯定是若影的追求者。
任何人都有追求彆人的權利,公平競爭誰都管不了,可是用這種威脅的方式強勢逼迫自己離開若影,這是趙山河絕對不可能答應的事情。
因此,趙山河的回應也非常的強硬。
他已經放棄過一次若影了,絕對不可能再放棄第二次。
誰也不行。
杜文斌沒想到趙山河的態度如此的強硬,他玩味的笑道:“趙山河,吹牛誰都會,可是你有這個實力嗎?你覺得曹家林家會允許你跟若影在一起?彆異想天開了,也彆太自私了,如果你是為了若影好,就自己主動離開吧。”
趙山河沒有理會杜文斌這番歪理,很是認真的說道:“若影喜歡誰,願意跟誰在一起,那是若影的自由和權利,除非若影不願意,我趙山河沒理由讓她失望。”
杜文斌哈哈大笑道:“好好好,你還真是自負,那就讓我看看,你能頂得住壓力嗎,希望你現在所說的這些話,到時候彆成了笑話。”
趙山河眼神堅定的說道:“你想做什麼,我等著就是了。”
杜文斌覺得沒有必要再聊了,他也不會再說什麼空話,因為這些都沒有意義,隻有用實際行動碾壓趙山河,才是最有用的。
這時候杜文斌緩緩起身道:“好,那你等著吧,昨晚的事情隻是開胃小菜,接下來才是正戲登場,你可要小心了。”
趙山河眼神複雜,他沒想到此行上海,最大的威脅居然是來自於若影的追求者。
看得出來這個男人很喜歡若影,也不知道跟若影認識了多久,隻是這種手段有些太下三濫了。
趙山河無所畏懼的說道:“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誰小心恐怕還未必吧,希望你到時候彆玩砸了。”
隻要趙山河拒絕放棄若影,這個男人就不會放過自己,所以趙山河沒必要給他服軟。
對付這種人,隻有比他更強硬,或許還能讓他有所忌諱。
在離開小鎮的時候,趙山河本就是一無所有出發的,也不怕有天失去所有從頭再來。
可是想仗勢欺人,讓他認慫,他趙山河骨頭硬,做不到。
杜文斌往前走了兩步直麵趙山河道:“趙山河,你很有意思。”
隨後杜文斌就準備離開了,當走到跟趙山河肩並肩的時候,他再次說道:“最後,請記住我的名字,我叫杜文斌。”
說完杜文斌就大步離開走向了路邊,那裡龐興初開車在等著他,今晚的見麵也到此為止了。
除過正式跟趙山河見麵了,其實並沒有實際性的收獲。
不過他也知道了趙山河是個什麼樣的人,也知道了趙山河的立場,這更加確定了他接下來的計劃。
趙山河就站在這裡,死死的盯著杜文斌的背影。
杜文斌這個名字他記住了,不用猜都知道是位頗有背景的紈絝子弟,不然也不可能這麼強勢的威脅自己。
等到杜文斌上車離開以後,趙山河這才重新回公寓。
當趙山河回到公寓以後,這邊的林若影也已經到家了給他打電話了。
趙山河並沒有告訴林若影剛才所發生的事情,因為這是兩個男人之間的交鋒,趙山河不會把林若影牽扯進來。
打了會電話,時間差不多後,趙山河就準備洗漱睡覺了。
躺在床上,趙山河自然要複盤剛才所發生的事情。
首先他得想辦法查查這個叫杜文斌的男人的底細,其次就是判斷他接下來會怎麼對付自己。
這樣他才能有所準備,不會被打的措手不及。
在上海的話,那他根本就不是杜文斌的對手。
不過在西安的話,他至少還有些資本。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趙山河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六點趙山河就出發前往虹橋機場了,安若曦給他訂的是八點的飛機,趙山河出發的時候給林若影發了消息,這會林若影估計還沒睡醒。
這次趙山河輕車熟路的辦理登機牌,隨後前往頭等艙休息室候機。
等快要登機的時候,林如影起床看見他的消息後就打電話了,兩人在電話裡閒聊了會。
趙山河就這麼回西安了,林若影還是有些失落,誰讓幸福如此短暫。
雖然現在交通比較發達,可是畢竟是異地戀,不能想見就見,還是比較折磨人的。
等到頭等艙休息室廣播通知西安的航班可以登機了,趙山河這才跟林若影掛了電話前往登機口。
雖然這是清晨的飛機,不過因為是周一,可能出差的比較多,所以這趟航班坐的比較滿。
趙山河這次再沒遇到孫秉文這樣的角色,運氣不錯隔壁坐著位非常漂亮的美女,隻是這位美女有些冷豔。
不過趙山河並沒有搭訕的習慣,這要是趙江濤的話,絕對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
也或許趙山河還沒有養成那種大佬的氣質,依舊保留著從小鎮走出來的純樸,說白了就是還有些土包子,所以這位美女都沒怎麼看趙山河。
當飛機起飛的時候,趙山河這趟上海之行也算是正式結束了。
這是趙山河第一次出遠門,有收獲,有教訓,也有危機。
當然趙山河覺得這趟上海之行還是值得的,至少讓他堅定了以後的路該怎麼走。
飛機開始平穩飛行以後,趙山河就拿出那本已經看過幾遍的《東晉門閥政治》繼續看,旁邊的美女則抱著筆記本開始處理工作,大概率是去西安出差的。
在趙山河掏出書的時候,這位鼻梁高挺的冷豔美女略顯意外,緊接著眼神中就有些嗤之以鼻。
她還以為趙山河這是故意想要引起她的注意,這種爛大街的招數她見的太多了,可是她似乎並沒有注意到趙山河在這本書上密密麻麻的筆記。
兩個小時的旅途,趙山河一直都在看書,他看書的時候注意力非常的集中,幾乎進入了忘我的境界,就連頭等艙準備的餐食都拒絕了。
等到飛機開始降落的時候,趙山河這才收起了書。
趙山河為什麼最近一直在看這本書,因為當階級逐漸固化的時候,社會形勢就如同東晉的局麵一樣。
那麼像他這種寒門出身的小人物,如何才能闖出一條屬於自己的上升路徑。
劉裕那些寒門武將可以通過沙場軍功掌權起勢,那他趙山河在失去高考這條最公平的路徑,似乎也隻剩下現在所能走的這條路了。
當下飛機的時候,趙山河全程都沒有跟旁邊美女說一句話,這位美女自然也沒有跟他說一句話。
趙山河沒有什麼行李,就隻有一個帶著兩件衣服裝著隨身物品的背包。
這是趙山河隨便買的,也就兩三百塊錢,跟他所穿的衣服檔次好像並不符合,以至於這位美女都懷疑趙山河穿的是假貨。
當從國內出口出來的時候,陳乾已經在等著趙山河了。
他快步走過來接過趙山河的包後笑著說道:“山河,這趟上海之行怎麼樣?”
趙山河有些唏噓感慨的說道:“五味雜陳。”
陳乾有些疑惑的問道:“什麼意思?難道跟女朋友吵架了?”
趙山河隨口說道:“這倒沒有,隻是經曆了些事,等回去以後再給你說吧。”
就當陳乾和趙山河準備去停車場的時候,陳乾也注意到後麵跟著出來的美女,這位美女就是坐在趙山河隔壁那位頗有氣質的美女。
陳乾跟趙山河在一起就比較隨意,不像跟韓先敬在一起的時候那麼拘束。
他對著趙山河使著眼色道:“山河,美女啊。”
趙山河回頭看眼就說道:“跟我同一趟航班,飛機上坐我旁邊。”
陳乾愣了下,隨後迫不及待的問道:“臥槽,那你沒搭訕?有沒有留聯係方式?你現在有女朋友,這種妖孽交給師兄對付。”
趙山河有些哭笑不得搖頭道:“沒有。”
陳乾有些大失所望道:“浪費機會。”
趙山河懶得理會陳乾師兄,他就是這個性格。
那位冷豔美女似乎也注意到了趙山河和陳乾的眼神,微微皺眉有些反感,這也讓她再次確認趙山河剛才在飛機上就是故意想引起她的注意。
趙山河陳乾從機場回到西部實業集團的時候已經是十一點了,趙山河把背包扔在車上就直接回公司了。
當他回到辦公室的時候,楚震嶽已經在辦公室裡等著他了。
終於回到了熟悉的環境裡,這讓趙山河有種自然而然的歸屬感和存在感。
安若曦給趙山河泡了杯茶就離開了,她能感覺到趙山河從上海回來以後,好像又有了些變化。
不出意外楚震嶽也問道:“山河,上海之行有什麼感觸?”
趙山河若有所思的說道:“上海居,大不易。”
楚震嶽不以為然的說道:“就這?”
趙山河就繼續說道:“上海太大了,西安太小了,在上海的那種繁華之下,你隻會覺得自己是多麼的渺小多麼的卑微,所以我要走的路還很長啊。”
楚震嶽輕笑道:“嗯,上海這種繁華,必然會激發人的野心。我當年去上海的時候也是如此,不過我畢竟在北京待了那麼多年,對此已經習以為常了,不然很容易就會迷失自己。”
趙山河默默點頭並不否認道:“確實會容易迷失自我,特彆是在實力和野心並不匹配的時候。”
楚震嶽就繼續說道:“做生意的人,都應該去趟上海,畢竟那裡是經濟中心。當官從政的就得去趟北京了,一趟長安街走下來,你就知道權利是什麼東西了。”
趙山河悻悻笑道:“還沒去過北京,不知道那是什麼感覺。”
楚震嶽淡淡的說道:“你會去的,遲早的事。”
趙山河這時候想起了杜文斌的事情,他知道楚震嶽以前在北京上海都待過,前天晚上出事的時候,他還想過楚震嶽會不會認識夏尚軍。
不過想到楚震嶽畢竟今時不同往日了,趙山河就沒有麻煩他。
不過讓楚震嶽查個人還是應該有這個能力的,於是趙山河就說道:“老楚,你在上海待了那麼久,有沒有能力幫我查個人的底細。”
楚震嶽微微皺眉道:“可以,你說叫什麼名字?”
趙山河很是認真的說道:“杜文斌。”
杜文斌?
楚震嶽沒聽過這個名字,誰讓杜文斌比較年輕,也才剛剛回國。
趙山河眯著眼睛解釋道:“應該是位紈絝子弟,身份背景很不簡單。”
楚震嶽有些疑惑的問道:“你調查這個杜文斌乾什麼?”
趙山河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隻是說道:“未雨綢繆。”
楚震嶽聽到這話就知道事情可能有些複雜,他並沒有繼續追問,隨口道:“那等我查清楚了,你再告訴我吧。”
接下來的時間,趙山河就跟楚震嶽聊起了娛樂文化公司的工作。
這次去上海雖然讓趙山河非常震撼,可人終究還是要回到腳踏實地,好高騖遠隻會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楚震嶽詳細的給趙山河彙報了商務會所合並的進程,還有其他子公司最近的動向,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當中。
趙山河聽完以後,唯一感興趣的就是影視公司郭登輝那邊,這老小子似乎坐不住了,昨天去見了楊鑫,也不知道聊了什麼。
跟楚震嶽聊完工作以後,因為趙江濤和毛阿飛暫時還沒有回來,趙山河就先上樓去見韓哥了。
那晚出事以後麻煩了韓哥,趙山河現在回來了,肯定得給韓哥解釋解釋到底發生了什麼。
趙山河已經打電話問過韓哥在公司,所以才會直接上樓。
隻是等趙山河到韓哥所在樓層的時候,剛進去就碰見急匆匆準備出門的韓先敬。
趙山河還沒來得及說話,韓先敬就眉頭緊皺的說道:“山河,你先回去等我,薑董找我有急事,我忙完了再找你。”
趙山河有些疑惑道:“韓哥,出什麼事了?”
韓先敬顧不上給趙山河解釋,隻能說道:“等我回來再給你說。”
隨後就急匆匆的進入電梯前往頂樓薑太行的行宮了。
這讓趙山河不禁猜測,估計是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