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師姐，不，應該叫師兄了，他眼神堅毅地注視著靈初，鼓勵道。
“加油，你一定能行！”
“嗯！”她一定能行！
靈初答應得十分乾脆，沒有絲毫猶豫，然而當她要去找沈流羽的時候卻犯了難。
她來無情宗這麼短的時間內，已經禍害了許多人，原本定好的出戰弟子換了一批又一批。
現在更是直接慫恿了個厲害的師兄叛逃師門，也不知師尊知道後會不會罰她。
玄霄殿內未見沈流羽的身影，於是她便去其他地方找。
等好不容易找到時，卻發現他正在和大師姐淩司在談話。
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等靈初悄悄地走近，躲在一棵大樹後才隱約聽見他們聲音。
淩司的聲音中帶著幾分謹慎與敬意：“師尊，弟子有些疑問不知當不當講。”
“但說無妨。”
得了師尊的首肯，淩司心中的顧慮瞬間消散，直言不諱。
“當初您收小師妹為徒的時候，為何在她拿出靈丹後又突然改變了主意？”
沈流羽沉默了片刻，像是過往的記憶讓他再次回到了當時。
“她沒有了靈根，已經不適修行。倘若勉強入門，隻怕不多時便會香消玉殞，這樣隻會徒增大家的傷悲。”
他解釋道：“修真界弱肉強食，要是她真是一無所長，出去定活不了幾日。”
“我且將她收為外門弟子亦算不得什麼大事，至少能有個歸處。”
淩司突然開口道：“沒想到的是，她卻意外地拿出了六品靈丹？”
沈流羽微微頷首，繼續說道：“能煉出如此高階的靈丹，這輩子的生活是不用愁了。”
“而且我還在她的儲物袋中發現了大量法器，足以讓她保全自己的性命。”
聞此，靈初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扣著粗糙的樹乾。
難怪他當時會突然出爾反爾，還死活不肯收她為徒，原來是這個原因。
當時她是什麼反應來著？好像臭罵了他一頓吧。
呃……
她有罪，請所有人忘記，謝謝。
“她的靈根為什麼會缺失？”淩司突然又問。
聽到這句後，靈初的眼眸黯淡了幾分。
仿佛被一層陰霾輕輕籠罩，過往那些不願觸及的記憶悄然浮現心頭。
沈流羽輕輕搖頭，周身的氣息都變得沉重起來。
“我倒是知道一個重塑靈根的辦法，隻是，這法子對使用者的毅力與體魄要求極高，稍有不慎，便可能落得個七竅流血而亡的下場。”
淩司推測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恍然：“所以師尊就讓小師妹乾活，以此來提升身體素質？”
他沒有回答，相當於是默認了。
靈初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原來師尊都是為了我好，我之前還一直埋怨他，真的太不是人了。
雖然她本來就不是人……
正當靈初感動的時候，淩司的話直接給了她當頭一棒。
“不過，最近小師妹都用靈石收買其他師弟幫忙乾活，她自己倒是落得個清閒自在。”
靈初聞言，內心一陣翻騰，差點吐出一口老血。
大師姐的消息為何如此靈通？竟然還跟師尊打小報告！
哼，以後不跟她好了。
思緒紛飛間，靈初一不留神突然沒有站穩，不小心發出了一絲動靜。
淩司的神色瞬間凝重，低喝一聲：“誰！”
被發現的靈初隻好顫顫巍巍地走出來，行禮道：“師尊，師姐。”
淩司緊繃的神經在確認來者身份後漸漸鬆弛。
“你怎麼來了？”
靈初的目光輕輕掠過沈流羽，心中一番掙紮後，終是鼓足了勇氣說出要替師兄出戰的事情。
本以為他會反對，畢竟她才剛來無情宗，什麼功法都沒有學會。
還是個沒有靈根的廢物……
然而，沈流羽的反應卻出乎她的預料，他的麵容平靜如水，沒有絲毫驚訝之色。
“我知道了。”
比靈初更驚訝的，則是站在一旁的淩司。
“師尊，以小師妹的狀態上場，恐怕難免會受傷。”
最近各宗門為了贏得比賽，手段愈發無所不用其極。
而無情宗猶如眾矢之的，一直是他們欲除之而後快的眼中釘，肉中刺。
要是看見了個僅僅練氣一層的無情宗弟子，那些對手定會伺機而動，不惜一切代價，以報前幾次輸給無情宗的仇。
沈流羽聞言，神色淡然，語調平和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堅決：“隻要是你想的，放手去做便是。”
靈初沒有想到他竟然會說出這些話來，心中頓時泛起層層漣漪
可是她還是有點擔憂，宗門比武可不是開玩笑的。
猶豫了片刻後，她可憐兮兮地問道：“師尊，修煉無情道有什麼一天速成法嗎？”
淩司聞言，輕輕咳了一聲，那聲音中帶著幾分微妙的提醒。
師尊之前可是叮囑過好多次，說修煉最忌諱投機取巧，要一步步踏踏實實的來。
而現在靈初卻想一天速成，這無疑是踩中他的雷點了。
令人詫異的是，麵對靈初這天真的提問，沈流羽並未露出絲毫責備之色，反而平淡的語氣中竟帶有那麼一絲絲的寵溺。
“等我研究一下，之後再教你。”
淩司：“？？？”
她是小醜？
“太好了，這樣我就放心多了。”靈初高興地說，“那明天我就跟你們一起起程，參加比武！”
淩司頓時感覺自己被強行喂了一把狗糧，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起來。
……
待萬事俱備，無情宗一行人便向宗門比武地趕去。
當他們到達雲浮客棧後，已是人聲鼎沸，各路門派早已到來。
這家客棧是為了招待來比武的修士專門建的，宗門的威望不同，所得到的待遇也會大不相同。
而無情宗作為第一大門派，還沒有進入，裡麵的人都已經得到了消息，提前出來迎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們身上，見他們一個個氣宇軒昂，英姿不凡的樣子，都不由得低聲驚歎起來。
“真不愧是無情宗，那一個個簡直絕了。”
一個人疑惑道：“那個人不會就是無情宗掌門沈流羽吧？”
“那樣貌，那氣質，八成是了。”
“沈流羽不是從不來嗎？今年怎麼變了？”
“看他身邊那個女弟子有點麵生啊，難道是他新收的徒弟？”
“竟然收了個這麼漂亮的弟子，瞧那小臉水靈的，真想給她掐哭。”
無情宗的弟子們仿佛早已對此類情形司空見慣，麵不改色地將其忽略，繼續前行。
直到聽見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除了靈初外，無情宗眾人幾乎是同時用閃著寒光的眼神殺了過去。
要不是說那話的是個女修，怕是早就被他們剝皮抽筋了。
前來迎迓的賓客也略顯訝異，未曾料到沈流羽竟會親自現身。
但這份驚訝轉瞬即逝，他迅速恢複了那標誌性的和煦笑容，引領著他們來到無情宗的專屬房間。
這家客棧規模宏大，不僅設有溫泉，還有拍賣間。
各式珍饈佳肴、精致糕點琳琅滿目，應有儘有。
靈初來到房間後，剛坐下來不到三秒的時間，便再次起身。
她記得沈流羽喜歡吃糕點，卻礙於身份連看都不能看一眼，但是她能。
她可沒有這麼多的顧忌。
倘若真有人撞見，大可推說是自己硬塞給師尊的，說不定還能為沈流羽博得一個疼愛弟子的美名。
嘻嘻，就這麼辦。
事不宜遲，她很快便出了房門。
剛行至樓梯的轉角，一抹熟悉的聲音忽地掠過耳畔，讓她身形猛地一頓，心臟開始劇烈跳動。
條件反射般迅速後退幾步，將自己給藏起來。
像是遇見了什麼很恐怖的事情，雙手不受控製地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