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門比武正式開始,比較有威望的宗門都有自己的觀賽區域,其他的則全部集中在一起。
唐紹元作為修真盟的盟主,一個人端坐在最高處,那裡視野最好,高高地俯視著一切。
包括宗門最強的無情宗。
以往比武的第一名都是由無情宗獲得,其他宗門則擠破腦門去搶第二。
這也是為什麼,無情宗的弟子們之前如此重視比武的原因。
隻因為被捧得太高,早就成為仙門百家頂峰的存在。
這個位置雖然看起來光鮮亮麗,但是一旦跌落下來,便如同墜入深淵,任由世人踏足於泥濘之中,再遭無情地輾轉碾壓。
隨之而來的,是漫天遍野的嘲笑與冷漠的白眼,如同寒風中的利刃,刺入骨髓。
可是這次無情宗卻主動放棄了這個位置,隻為替靈初討回公道,一雪前恥。
即便如此,宗內上下得知靈初所遭之不幸,竟無一人有半句怨言。
即便沈流羽未曾開口,但凡遇見天門宗之人,他們也絕不會手下留情。
隻不過人算不如天算,無情宗的弟子們為了防止其他宗門使陰招,每日都打起了萬分的精神,對任何人的靠近都很是警惕。
沒有想到他們會如此卑鄙,竟然對王正皓下手,讓他將有毒的酒水拿給了比武的無情宗弟子。
導致他們在擂台上力不從心,不僅靈力使不出來,而且還腿腳發軟,連劍都拿不穩。
恰巧穆安和薛靖對上,他本就討厭無情宗,現在抓緊機會便毫不手軟。
不僅多次將穆安打倒在地,還故意避開他的要害,在大庭廣眾之下多番羞辱。
無情宗的人看得那叫一個咬牙切齒,靈初也氣憤都攥緊了拳頭。
站在對麵的蔣倩看了,得意地抱著手臂,心裡樂開了花。
如果想要結束比賽,除了被人打死,就是認輸。
可穆安偏偏是個倔的,就算被打得傷痕累累慘不忍睹,也沒有絲毫放棄的打算。
麵對他的攻擊,薛靖的嘴角邪惡地上揚,隻聽“撲通”一聲,穆安再次被打倒。
最後陳文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衝到圍欄旁怒道:“你還愣著乾嘛!快認輸!”
雖然無情宗其他弟子對於認輸這件事很是不願,但總比穆安被活活打死的強。
穆安強撐著自己的身體從地上爬起來,就在這時,他的視線落在了沈流羽送給他的寶劍上。
要不是這把劍,他怕是下場會落得更慘。
相比於其他人,沈流羽則一直端坐在位子。
無論擂台上的情況有什麼變化,他的表情依舊像往常一樣平淡如水,看起來很是冷靜。
穆安握劍的手又加重了幾分,不甘心會是這樣的結果。
他們之前為了比武沒日沒夜的修煉,雖然師尊不要求贏得比賽了,但是輸給天門宗,那簡直是奇恥大辱!
罔顧沈流羽還送了他這麼好的寶劍,要是就這麼認輸,他還有什麼臉麵對師尊,麵對無情宗的同門。
穆安的眉宇間戾氣暴漲,他強行抵抗著藥物的侵擾和受傷處的疼痛,再一次毫不猶豫地衝了上去。
可是薛靖在同輩中的修為也不低,在這種情況下打敗穆安簡直易如反掌。
他躲過了幾道攻擊後,狠狠地將穆安踢倒在地。
穆安的嘴角溢出鮮豔的血來,臉色也變得慘白無比。
可想而知,他這次傷得到底有多重。
可就算如此,他也依舊咬著牙,用儘全力掙紮著想要起身。
隻是剛起了一半,薛靖便再次將他下,隨後一腳踩在他的臉上。
薛靖俯視著腳下的人,語氣輕蔑道:“認輸嗎?”
“不認!”
說完,薛靖不屑地笑了一聲,將劍直直地插入穆安的大腿。
劍直接貫穿他的血肉,牢牢地刺入地麵。
穆安慘叫一聲,站在台上的無情宗弟子們都不由自主地伏在圍欄上,又氣又急。
“穆安!”
薛靖再次開口:“你認,還是不認!”
穆安已經痛得快要失去知覺,可是他的眼神卻越來越堅毅,斬釘截鐵地大喊道。
“不認!死也不認!!”
他沒能幫靈初報仇,沒能完成師尊的囑托,還讓同門丟了臉。
如果要讓他認輸,還不如直接殺了他。
薛靖自以為自己很是善良大度,而且他和穆安又沒有什麼深仇大恨,於是打算給他一次活命的機會。
“不如這樣,你承認自己不如我,承認無情宗的人都是垃圾,我就放了你,怎麼樣?”
話音剛落,穆安就狠狠地咬牙切齒道:“我呸!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要不是你們暗中給我們下毒,就憑你也想贏我?”
薛靖的眉頭微蹙,有些疑惑地問:“什麼下毒?你在胡說些什麼。”
“做了還不承認,一群卑鄙無恥之徒,就算你贏了我又怎麼樣,垃圾永遠都是垃圾!”
他說得很是大聲,全場都聽到了。
薛靖發現嚴雄的臉色很是難看,默默地歎了一口氣。
“本想留你一條性命的,但你自己不珍惜,這就怪不了我了。”
說完,他便將劍用力抽出,劍身再次自穆安的骨肉中摩擦而過,痛得他的受傷的腿都不由得顫抖。
可是這次卻死死地咬緊牙關,硬是一聲也不吭。
將劍拿出後,薛靖再次揮舞起鮮血淋漓的劍,打算往他的心口刺去。
“不要!”無情宗的弟子們都瘋了。
有些急得差點直接衝出來阻攔,可是修真盟的人卻無情地將他們給攔住。
比賽還沒有結束,任何人都不得違背規則。
唐紹元看著底下的這一幕,嘴角依舊習慣性的帶著微笑,隻是視線瞟到一旁的沈流羽後,他的笑意更濃了些。
今年的比武比往常可是有意思多了。
沈流羽,我倒是要看看,你會怎麼辦。
他正得意著,沒想到意外卻發生了。
就當薛靖的劍即將刺中穆安的時候,卻突然停了下來。
緊接著身子猛地一顫,仿佛被某種奇異的力量所控製,四肢不由自主地劇烈擺動起來。
猶如風中狂舞的柳枝,時而僵硬如鐵,時而柔軟似水,扭曲的姿態中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詭異與驚悚。
圍觀的人見了,疑惑地問:“他這是在……跳舞?”
“他們天門宗慶祝的方式這麼奇怪的嗎?比武不是還沒贏嗎?對方還沒死呢。”
“就沒有點體麵的慶祝方式?光看著就覺得好丟臉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