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上突如其來的大暴雨打的四人不知所措。
好在是夏天,天本來就熱,大家淋濕了就淋濕了。
“阿爺,我們要不要收拾東西?”二虎艱難的把防水布蓋到蚊帳上麵,不然雨下的根本睜不開眼睛。
“現在風浪有點大啊。”秦父皺著眉頭,玉溪河這一河段本身就寬闊,下了大雨之後,風浪一直往島上衝擊。
這種情況一旦翻船,人遊泳不一定能回到岸上。
風浪一起,暗湧也會出現,人在水裡的動作很難保持原樣。
“娃兒,我們帶了多少米的繩子?”他轉頭看憨娃兒,今天這些物資都是他準備的。
“十五米。”憨娃兒憂心的去袋子裡找東西。
看到一大卷魚線,眼睛一亮。
“阿爺,這個,三十號魚線。”他舉起手裡的線卷。
“策,我給忘了。”老男人拍了拍額頭,自己今天特意帶了一卷百米的三十號的線,準備下半夜釣大青魚來著。
三十號魚線本身拉力就強到離譜,對折一下,拽個成年男人上岸輕輕鬆鬆。
他冒著雨開始在草灘上麵打樁,然後把魚線從中間位置栓上去。
“我先開船上岸,你們等著。”他喊了一聲,就去拉響汽油機。
其他三個都是年輕人,還都是獨苗,肯定不能冒險。
不過有魚線在,真翻船了也能被拉回到岸上。
憨娃兒比較擔心,想跟上去一起還被罵了,秦父自己手握線組,真不行還能上岸,兩個人魚線也扛不住啊。
船隻搖搖晃晃的往岸邊開,他有經驗,船頭斜著衝向岸邊。
水流帶動之下,卻是筆直的衝了過去。
踏上泥巴地的那一刻,心裡才輕鬆起來,要是真被困島上,萬一發生個什麼事就是罪過。
兒子還特意提醒了,讓他們提前回來呢。
“二虎,你們收拾東西,我去找擺渡船過來接你們。”他大聲的喊了幾遍,怕島上聽不到。
小船來回跑太危險了,還是客船方便一些,魚也能帶回家。
“曉得,阿爺注意安全。”
看到他們聽到自己的話語,這才往上爬,平時很容易上下的土路此時已經濕滑無比。
必須得抓著邊上的樹木,才能勉強保持平衡。
艱難的上了岸,他直接把大三輪搖響,往鳳凰橋去了。
正好這會兒擺渡船停靠在岸邊,秦父直接上去。
“兄弟,幫個忙去島上接人行不行?”進了船艙,老男人擦了下臉上的雨水。
“你們這麼大雨還釣魚啊?”擺渡船的值班人知道有一夥人天天在這邊釣魚,就是沒想到這麼大雨還在釣。
聞言立刻啟動船隻,他這個船是貨船改的,這麼點風浪一點問題都沒有。
“肯定不讓你吃虧,等會給你一條大青魚。”身上也沒香煙,不然還能套套近乎。
“哈哈,幫個小忙,費不了多少油的。”船老大無所謂的說道。
從這裡到島上十分鐘都要不了,不就接一次人,哪能要人東西。
“來抽根煙,彆急,馬上就到了。”
看到遞過來的香煙,秦父心裡覺得這人真不錯。
“謝了,兄弟。”
點上香煙吸了一口,他直接坐在駕駛位邊上和人家開始聊了起來。
他們村頭平時來運漕比較少,因為還要坐船過河,再走好長一截路才能到熱鬨的地方。
去鎮上就方便了,一塊五坐個大三輪,直接送到菜市場。
一根煙聊完,正好到了島上。
他趕緊下去和二虎他們開始搬魚護、抄網轉運盒這些東西。
魚竿直接扔島上了,不過看到這麼大雨,支架還是帶回家的。
接下來可能釣不了魚,萬一被人撿了呢。
現在是淩晨一點多,起碼有八九條大青魚在魚護裡麵,他拿了一條十五斤的,用草繩拴著放在駕駛位邊上。
“老蔣,彆的不講了,這條魚拿回去吃吃。”
“哈哈,大青魚可是值錢的。”名字叫老蔣的船老大心情還挺高興的,沒想到還真給魚了。
“沒幾個錢,你幫個忙再到岸邊,幫我把小船也拉回來。”
“行。”拿了一條魚,船老大也不嫌麻煩,把船開了過去。
二虎他們下去把拚裝船拉了上來。
船丟在這裡,風浪大了被吹跑都找不到。
“阿爺,明天不釣了?”鐵蛋有點不舍。
釣魚多賺錢啊,一天一兩千塊。
“不釣了,等天氣好了看大河怎麼安排。”
大家此時都光著膀子,衣服濕噠噠的穿著還難受。
到了擺渡碼頭,和船老大招呼了一聲,大家把東西開始往岸上抬。
“娃兒,你去把三輪騎過來。”
“好,阿爺。”
憨娃兒搬完一趟魚,就去了旅館那邊。
因為秦大河的陸巡不在,一輛大三輪連人帶貨裝不過來,所以他把摩托三輪也騎過來了。
不過因為怕被人偷了,沒敢停在龍王廟這裡,放在了旅館。
等東西都搬到大三輪上麵,憨娃兒的車子正好也過來了。
兩輛車子在雨夜中小心翼翼的行駛在大堤上,燈光太暗,也不敢開快。
等他們到了院子裡的時候,秦大河都打響越野車準備去找他們了。
後半夜雨勢變大,他在床上被老娘喊醒了,打電話過去沒人接,自然要去找一找。
看到大家安然無恙的回來,心裡才鬆了口氣。
“早就說了讓你們回來,非得墨跡,這麼大雨呢。”把襯衫脫下,他光著膀子幫忙搬貨。
這樣身子濕了擦擦就行,這鬼天氣也不怕著涼,下雨都熱。
“有什麼事,我們不是回來了嗎。”老男人瞪了他一眼,幫忙把魚抬下來。
今天的青魚就一百多斤,上半夜可能是因為快下雨的原因,魚口一般般。
“就這麼點魚啊?”
“切了好幾付線,哪來的魚。”說到這個秦父就生氣。“早知道晚上用十五號線好了,就你說的用細線。”
秦大河撇了撇嘴,用十五號線人家魚還不一定咬鉤呢。
青魚又不是鰱鱅,嘴小的很,線組粗了是真不吃鉤。
他還問了一下怎麼回來的,這才知道是人家客船幫忙接人。
“拚接船暫時彆用了,現在釣魚還是在岸邊釣。”
太危險了,八九月是長江的夏汛,有時候水位能漲到嚇人。
“岸上魚不多啊?”鐵蛋有點舍不得。
“聽我的,安全第一。”直接當場把事情定下來。
東西放好,先讓二虎他們回去。
秦大河擦洗了一下身子也回去睡覺了。
雨聲滴答答的,睡覺舒服的很。
......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秦母還給老男人罵了一通。
“二虎他們都是獨苗,出點事人家要怨我們一輩子,就你腦子不清頭(聰明)。”
“以後釣魚你彆(bai)去了,今天下雨,去田裡看看棉花。”
秦父全程頭都沒抬,昨晚確實是自己的鍋,兒子都提醒了一遍。
他上次釣大青魚就是暴雨的時候,昨晚也想著大貨,才耽誤了時間。
不然早點上岸,下暴雨的時候都回家了。
小夫妻倆沒吭聲,秦大河也覺得老爸是該講講了,還得老娘出馬才行。
自己就是忙了兩天,差點捅出來漏子。
吃完飯,秦大河再次踏上去鳩茲的路上,一方麵是賣魚,再一個把股票的事搞定了。
和李葦葦那邊已經講過了,自己過去就能開戶。
這次的青魚不多,兩天加一起才400斤。
路過鎮上的時候特意去郵局看了一眼,收到彙款就先把京城和湖北那邊的餌料給快遞了出去。
現在也能轉賬,但隻能是大銀行,而且會用的人還真沒幾個。
秦大河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手續費比郵政還高呢。
體驗過藍綠修改器的快捷,現在這種原始的現金交易方式他還真不適應。
像這次出門要買股票,還帶了一大袋子現金出來,一點都不方便。
從通江大道往長江大橋的路上,雨點連綿不絕的打在玻璃上,雨刮器來回攪動著。
心裡煩躁的很,剛剛去大頭貼的地方問過了,那裡也不能把照片轉到U盤裡麵。
他這次出門把MP3帶上,就是為了當U盤用的。
他琢磨著,通過拍攝的方法把照片傳輸到電腦上,但是現在電腦也沒攝像頭,隻能去鳩茲那邊的中江廣場看看有沒有。
到了疤爺的檔口,店裡的夥計熟練的打開他的後備箱開始幫忙下魚。
“這幾天下雨,長江的水也渾了,唉!”接過秦大河遞過來的香煙,疤爺歎了一口氣。
一到這種大風大浪的天氣,他這魚檔就停擺了,隻能收少少一點貨。
“長江水位早上漲了?”
“嗯,一米多,一夜之間漲上來了。”
“好像是上遊都在下雨。”
秦大河聽到話語就知道接下來玉溪河肯定要漲水。
“那我這馬上也沒貨了。”
“哈哈,正好休息一段時間,這幾天你搞青魚都賺多少了。”疤爺笑著說道。
眼看著秦大河香煙都換成二十多的迎客鬆了,越來越牛逼哦。
“沒幾個錢,還得分呢。”
閒聊了兩句,看著魚過完了,疤爺開始給他結賬。
總共六千九,青魚現在的價格比較奇葩,越重的價格越離譜,沒有大貨肯定不能破萬。
“對了,阿虎什麼時候結婚啊?怎麼最近老是看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