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的時候,大家準時來了,院子裡已經飄蕩著烤羊肉的香味。
直接把閣樓的小桌子抬了出來,加上院子裡一個就是兩桌。
今天男男一桌,女女一桌,互不打擾。
豔豔高興的拉著阿梅和寶兒她們說話。
“咱們終於聚一塊兒了,看著他們四個吃飯好沒勁。”
“哈哈,這不是等寶兒過門嘛。”阿梅笑嗬嗬的說道。
她的預產期和豔豔基本一樣,現在也頂著個大肚子。
“好香。”
“是啊,晚上烤全羊肯定好吃。”今天豔豔可以吃點肉,心裡還是很高興的。
兄弟四個則是開始忙活,先讓腰子和羊蛋切出來放炭火上麵烤著,然後拿著瓦罐裡麵的湯倒出來,用湯碗接好。
涼拌菜也分成兩份,然後秦大河把烤的剛剛好的羊肉拿出來開始分。
給女人一桌的儘量瘦一些,三個孕婦吃太油了容易吐。
她們孕吐都還好,不算很誇張。
兩邊分好餐,腰子翻兩個麵,差不多也好了。
先拿了一根羊腿給老爸老媽送了過去,他們雖然不湊晚輩熱鬨,但羊肉肯定要讓吃上的。
又把二虎送來的黃酒倒了五六斤出來,放在炭火上麵,四個兄大男人開始抓著羊肉啃。
秋天到了喝黃酒的季節,二虎他阿爹特意讓人送了兩壇子過來呢。
“真香,大河你這手藝出去開店夠用了。”鐵蛋油乎著嘴說道。
“哥,厲害。”
“哈哈,吃你的吧,娃兒,腰子專門給你烤的,咱仨用不上。”
幾人頓時偷笑,不過女人就在邊上,不好意思開葷腔。
憨娃兒麵色一紅,沒敢吱聲了。
結了婚,肯定要往婆娘身上使勁兒的,今天一天都沒出過門。
阿爺都沒喊他去乾活,新婚燕爾的,給他放兩天假再說。
秦大河拿著小碗盛了一碗水菜湯出來,“你們喝自己弄啊,最近上火的厲害。”
“我也喝一碗。”二虎悻悻的說道。
農村娃子二十郎當,正是當牛使的時候,不能辦事兒上火太正常了。
“你今天收棉花怎麼樣?我可是搞了五千多斤的。”他得意的把白天收棉的事講了一下。
“還行吧,我和阿爹去徐村那一條大埂收的,丈人家幫了忙,跑兩趟也有個四千來斤。”又是啃了一口羊肉,他發出滿足的呻吟,烤全羊吃的真爽。
“有點不好收,有的人家裡就四百來斤。”
“那是,我這情況也差不多。”秦大河招呼了一聲,“吃肉,今晚把肉吃完。”
秦大河看黃酒差不多溫熱了就去端黃酒,光吃肉不喝酒怎麼行。
隔壁幾個小婦女聊得也熱絡的很,她們聲音小了些,不過偶爾能聽到一些虎狼之詞。
農村婦女講葷話是不分年齡的,結了婚自然就懂了一些奇奇怪怪的知識。
寶兒被臊的滿臉通紅,豔豔還站起來讓她摸摸肚子沾喜氣。
憨娃兒最後結婚,不努力怎麼行,以後孩子一起上學玩耍多好。
“走一個,這黃酒真不錯,多謝阿爹了。”味道和去年冬天喝的一樣,醇香的很。
這種黃酒必須加熱,不加熱喝純粹浪費東西。
“我阿爹都賣人情了,人家才答應送兩壇子。”二虎邀功似得說道。
“哈哈,我大舅可是喜歡的緊,回頭還得給他留點兒。”
去年一壇子黃酒都沒過年,大舅在閣樓上天天拉著他烤乾果喝呢。
三大杯黃酒進度,男人這一桌氣氛頓時熱鬨起來,說話聲音都大了許多。
憨娃兒現在話也不少,手裡有錢男人自然有了說話的底氣。
他把和阿爺出去做木匠的事講了一些,大家聽的津津有味。
阿爺不乾木工活兒,他隻接木匠的單子。
比如造樓房插模板什麼的,從來都不乾。
閣樓、屋簷、家具等等這些才是他的業務範圍。
工作量最大的其實不是去外麵乾活,而是備料。
憨娃兒跟著阿爺在木匠作坊裡麵把圖紙畫好,然後根據圖紙做板材、造榫卯,到人家家裡再組裝。
說到乾木匠的事,娃兒臉上神采飛揚。
“哈哈,走一個。”
“走一個。”
又是一杯酒下肚,打的酒嗝都是香的。
“娃兒,現在你能自己畫圖嗎?”秦大河好奇的問道,“比如根據人家房屋的空間大小,把家具的效果圖和板材羅列出來?”
“能。”娃兒憨笑一聲,“去年年底就會畫了。”
“策。”他轉頭看向二虎,“你倆差憨娃差的遠了。”
鐵蛋笑而不語,他冬天的時候差不多也能畫出來,就是隻會一兩種罷了。
“學得慢沒事,賺到錢嘛。”二虎無所謂的說道。“我打電焊的工價比憨娃兒高。”
“嗬嗬。”這傻叼,木匠前期確實工錢低了一些,但木匠隻要技術到位,工錢是真的沒上限。
“電焊有上限的,不去哈工大進修的情況下,撐死一兩萬了。”
“反正我明年開挖機了。”
幾人嘻嘻哈哈的吃肉喝酒,聊著以後的生活好不快活。
晚上的月色正好,酒意微濃,院子裡充滿了歡聲笑語。
酒足飯飽,四個小婦女也過來一起聊天,骨頭直接掃到地上,四小隻早就吃的肚兒圓。
“阿哥,晚上順便給我們寶寶起個名字唄。”
“是啊,大家一起取名多有意思。”阿梅笑著說道。
“行,咱們這四個孩子,我好好想想。”秦大河也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去屋子裡把字典拿出來,想從上麵得到些靈感。
翻了好一會兒,找到“青”字那一頁。
“有了。”
大家頓時被他的話語吸引過來,二虎和鐵蛋還沒憋出來呢。
“咱家兩個孩子,男孩兒叫秦青鬆,女孩兒叫秦青瓷。”
“哇。”豔豔兩眼放光,“這名字真好聽。”
“是啊,大哥好厲害。”寶兒也覺得這兩個名字好。
現在農村還流行偉、強、梅、豔等等這些土到掉渣的名字,再過十來年就到了梓、涵、欣、澤、軒等等。
“哈哈,我牛逼吧。”秦大河嘚瑟的把字典丟給兩個苦思冥想的叼毛。
豔豔喜滋滋的拿本子記下來,“就是帶個青字有點拗口,和姓重音了。”
“對啊,大河,你兒子是“青”字輩?”二虎放下字典,他實在是沒招了。
“我家沒字輩,從我阿爹開始都不修族譜了。”
秦家是從外地逃難進來的,安徽的平原地區基本都是這樣。
好像是因為打仗的原因,平原沒地兒躲藏,把人打空了,老太爺帶著一大家子過來站住跟腳。
“那乾嘛帶個青?”
“明年出去釣青魚,帶個青字,說不定能上兩百斤的大魚呢。”他兩眼放光的說道。
金牛湖之行,上了兩百斤巨物才叫爽呢。
豔豔頓時無語,狗男人天天想著釣魚,給孩子取名都往這裡想。
“擦。”大家也被雷到了,不過這名字取的是真好。
“幫我想想。”“我也是,多搞幾個備用。”
二虎這一胎是女娃兒,後麵肯定還得要孩子呢。
“青荷、青梅、青山、青衣、青雲,你們看著字典隨便用。”他大手一揮,“咱孩子以後都是青字輩,哈哈。”
“我家姑娘就叫青荷了。”阿梅連忙說道,趕緊搶個好聽的名字下來。
豔豔同樣把名字寫了下來,原來取名字這麼簡單哦。
“鐵蛋,下個月豔兒她們去生孩子的時候,你順便帶招娣做個B超,看看男女,到時候選個名字。”
“行。”
因為說話的聲音比較大,前屋的老兩口也聽到了,心裡也是高興的很。
孫子、孫女名字都有了,接下來就等著生下來。
秦父心裡也很得意,自己釣個大青魚,給孫子當名字用也不算白瞎。
“差不多結束了啊。”秦大河看向鐵蛋,“你倆看著點阿梅,彆讓二虎這叼毛扶著,他晚上喝了快兩斤了。”
“曉得,肯定看好阿梅的。”招娣笑著說道。
她現在心裡是真輕鬆,男人把錢都放到自己身上,還有三個把兄弟來往,以後日子隻會越來越好。
寶兒夫妻倆最後也沒走,幫忙一起收拾院子呢。
“寶兒,你們回家,這裡我來。”秦母滿臉笑容的走了過來,“結婚了趕緊生娃娃才是正經的。”
說的寶兒臉上一紅,這半夜回去生娃娃的話,她還是有點遭不住。
秦大河笑著把小倆口推出去了,娃兒一身牛勁兒可得好好使使才行。
“你們也去睡吧,名字記好了啊,彆給忘了。”
“曉得了。”豔豔笑嘻嘻的說道,她也沒逞強,肚子裡兩個寶寶呢,洗漱一下就去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