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大堤就堵了五六輛車子。
大家還想幫忙把狗子放了下來,秦大河止住了,等鄉公所的人來了,還能當個證據。
沒想到這群人逮了不少狗,加上牛哥和炒麵都十幾條了,按照現在的狗肉價格,兩三千塊是有的。
光牛哥都五六十斤,這種大肉狗可是值錢的很。
又過了一會兒,二虎他們先到。
秦大河立刻放下手弩,兄弟三個默契的很,照著幾個偷狗的就是一頓錘。
“麻痹的,讓你偷狗,草。”
“乾死狗日的。”
一邊打一邊罵,兩人抱頭蜷縮起來,挨打經驗倒是足的很。
“我家大牛呢?”二虎左右看看。
“在麵包車裡,等會鄉公所的人過來再放,先揍。”
打了好一會兒,身上都出汗了,這幾個叼毛也沒受多重的傷。
冬天穿的厚,防禦太強了,策。
隨後秦大河才去把車子挪邊上,讓看熱鬨的先散開,自己兄弟在不怕這兩個叼毛翻天。
車上的炒麵看到秦大河就“嗷嗚”起來,委屈巴巴的,狗脖子上還有鐵絲套著。
牛哥也一樣,他脖子上還有個套狗的管子,估計那些人不敢伸手解開,索性直接留在狗身上。
“彆急,等會帶你回家。”心疼的摸了摸炒麵,多好的狗兒啊,跟了他家都一年了。
天殺的偷狗賊,兩人殺回去又給人踢了兩腳解恨。
等鄉公所的人騎自行車趕到的時候,偷狗賊灰頭土臉的縮在地上,淒慘無比。
先是用手銬給人拷上,看到車子擋風玻璃壞了也沒在意。
“怎麼給人打成這樣?”鄉公所的民警皺著眉頭,他是剛考過來的,還不了解基層辦案流程,帶著個輔警在邊上。
“他們想跑,隻能揍了。”秦大河無所謂的說道。
“一起回去錄個口供,順便問問這些狗是哪幾個村子的,給人還回去。”
邊上的輔警就是本地人,他知道本地民風彪悍,接過秦大河遞來的香煙給邊上的人也散了一根。
“怎麼還要去鄉公所,多耽誤事兒哦。”
“這些狗價值好幾千塊,要立案判刑的,肯定要走流程。”說著,他看向邊上的麵包車。
“你們誰有駕照,把車子也開過去。”
邊上兩個偷狗賊知道要立案,臉上一陣灰白。
“我會,但我自己的車怎麼辦?”秦大河無奈的指著自己的陸巡。
這就是普通人遇到小事不想去鄉公所的原因,來回跑太折騰了。
“你車先放這裡,這麼大家夥也沒人偷,走吧。”
沒辦法,秦大河隻能上車,二虎他們開大三輪過去,等還得送狗呢。
開著破舊的麵包車,擋風玻璃也沒有,風不要錢似得灌了進來。
這酸爽,簡直不要太折磨人了。
一路上也沒看到老丈人他們,估計是搭車回去了,年底大集上麵的順路車不少。
順手打個電話過去,得知晚上在自家吃飯,等他回去呢。
“我要去鄉公所錄口供,偷狗的抓住了,要判刑。”
秦母還接過電話問了兩句炒麵的事,得知狗子沒事,晚上就能回去也放了心。
“注意安全啊。”
“曉得了。”
掛斷電話,等到了地方的時候,胸口已經一片冰冷。
吸溜著鼻涕,他知道自己要感冒了,耶穌來了也擋不住。
草,真是倒黴啊,正好給人擋風玻璃乾碎了,然後輪到自己開。
一報還一報,還好,現在的法律不用他賠人修車錢。
好不容易把口供錄完,身上都開始發冷,天也黑了。
“搞快點,我要回去洗熱水澡。”他直接上了大三輪的駕駛室,起碼這裡暖和一點。
二虎到後麵把自己村子的五條狗全部拉到車上,其他村子狗有民警去,他們管不著。
“策,豆腐坊老板的狗子也被抓了,這幫子人膽子真大。”
“他家老頭兒剛過世,沒空管狗子,天天在村子裡溜達找吃的呢。”二虎說了一句,還給牛哥拍了一巴掌。
“這次有大河堵著路,下次可沒人救你了,年底了,沒事兒彆亂跑。”
大青狗仿佛聽懂了話語,趴在車子上哼哼唧唧的。
倒是炒麵這會兒湊了過去,它今天好不容易出門遛個彎,被人上來的時候順路給抓了。
還好老娘聽到狗子叫喚,出來看了一眼,知道車往哪裡跑的。
不然村裡這五條狗,大概率是要上桌的。
一路到了他車子停著的地方,他下來上了自己的車,把炒麵也抱到副駕駛。
“破狗,在家呆的好好的,出去玩個錘子。”沒好氣的給了炒麵一下。
狗子對著他齜個大牙,看著看挺樂。
“策,害老子感冒。”哭笑不得,這破狗心態還挺好。
拿著紙擦了擦鼻涕,難受的要死。
一路到了家裡,老娘連忙給炒麵抱下來,心疼的摸了摸狗頭。
家裡四小隻,除了喪彪都很乖,哪一隻都舍不得讓人偷了。
“阿哥,沒事吧?”丫頭擔心的看著他,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此時秦大河狀態不對。
“凍著了,特麼的,給人擋風玻璃乾碎,結果我自己要開車送回去。”吸溜了一下鼻涕,腦子暈呼呼的。
“怎麼這個叼樣,我去給你煮碗薑水,晚上早點睡覺吧。”秦母抱著炒麵就去準備忙活了。
“我去燒開水洗澡,洗完澡給我下個麵條就行。”秦大河直接去火塘那邊燒火。
大冷天的,火塘裡麵的火光比空調都舒服。
豔豔還想湊過來,被他趕跑了。
“我現在感冒,彆傳染給你了。”
“哦,那有事叫我啊,我去看著寶寶了。”
秦大河迷糊著腦袋蹲在廚房,麵前的柴火劈裡啪啦的燃燒著。
大鍋裡麵的水還沒熱呢,老娘把薑水端了過來,煤爐比柴火灶要快很多。
“先喝了,我去給你拿澡盆。”現在家裡有空調,洗澡要舒服很多。
不然這麼冷的天,得圍上塑料膜洗,裡麵雖然熱氣騰騰,但皮膚稍微一貼到塑料膜上麵冷的要死。
空調房裡直接擦乾了換衣服就行。
滾燙的薑水也沒法喝,吹了兩下,小口的開始抿著。
體內一股熱氣升騰,加上火塘這邊本身就熱,很快,身上就出汗了。
點上香煙深吸一口,黑鬆的煙霧進入肺部濃烈的很。
緩緩吐出,美滋滋的靠在牆上,舒坦啊。
能陪著一大家子真爽,感冒都有兩個女人照顧,嘿。
上輩子雖然當大老板了,但哪次生病都是一個人去書房睡覺,哪有現在快活。
雖然生活中總有一些不便,總歸是比鋼鐵叢林要溫暖很多。
水還沒燒開,秦母就拿著桶過來開始打水。
秦大河伸了個懶腰,開始去屋子裡洗澡。
兩個小家夥還沒睡,目光灼灼的看著那個光溜溜的男人在澡盆裡擦身子。
“阿哥,我給你暖被窩。”豔豔抱著兩個小孩兒,縮在被窩裡看著他,好饞。
“不用,我去閣樓睡,阿媽去鋪床了。”閣樓許久沒住人,也要收拾一下。
“哦,那你吃不吃東西?”
“等會阿媽給我下碗麵吃,你不用起來。”鍋裡的水還在燒,
胡亂把身上搓了下,換上保暖內衣,身體都輕鬆一些。
把水倒掉,上了閣樓被子已經鋪好了,把電視機打開,幸福的躺入被窩裡。
電視機裡放著一些武俠電視劇,他也就聽個聲兒,不然閣樓上麵太冷清了。
“大河,吃麵條了。”隨著踩踏樓梯的聲音響起,秦母端著一碗素麵上來。
感冒吃油膩的不舒服,她就放了些蔬菜。
“有沒有鹵牛肉啊?吃那個好的快。”
“想屁呢,還吃牛肉。”秦母笑罵了一句,這破兒子得寸進尺了還。
“嘿嘿,就是這麼一說。”
麵條也不多,三兩口吃完,又縮回被窩裡。
“媽,大舅後天回來,明天你去家(ga)爹那邊看看吧。”
“嗯,你明天在家吧?”家裡不放人怎麼行。
秦父要出去收棉花,豔豔一個人帶兩個孩子誰也不放心。
“不出門,燜個飯,買點鹵菜還是行的。”就是要花錢,方便是真方便。
“那我去一趟,老家夥也不知道要帶多少東西呢,到時候要多的話,你叫個小卡車。”
“知道了,等大舅回來再看看。”
等秦母下去之後,他眼睛立刻眯了起來,好困。
閣樓上麵也有空調,直接摁到三十度,熱烘烘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迷迷糊糊的便睡著了。
半夜好像有人上來摸他的額頭,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
可能是因為回了家就和薑湯的原因,這次感冒沒有太嚴重。
第二天也就精神萎靡了一些,那些狗子被偷的人家,還送來了些雞蛋。
彆管對狗子有沒有感情,一條狗起碼百來塊是要的,被偷的都是大狗,算是家裡的一個大物件了。
被人偷了還能失而複得,必須得感謝一番才行。
第三天他感冒就好多了。
大舅今天回來,他開著車子送老娘去鎮上等大舅。
正好挺長時間沒來大姐家玩,給帶點鹹肉。
今年家裡醃了一整頭豬,冬天鹹肉燉大白菜是真好吃。
大舅是九點半才能到這裡,所以到鎮上的時候都八點半了。
橘黃色的太陽照在臉上極為舒服,下了車才稍微有點冷,不過他今天穿的很厚。
小胖子看到他們連忙飛奔過來,奶聲奶氣的喊了聲家(ga)婆、舅舅。
“又胖了啊。”老娘笑嗬嗬的抱起外孫,小家夥穿著大棉襖圓滾滾的,估計裡麵套著不少衣服。
“姐,給你拿點鹹排骨,多泡泡再燉湯,香的很。”秦大河遞了一根香煙給姐夫。
早上這邊還挺忙的,剛看到給人裝了五袋化肥。
“這不錯,鹹排骨還真沒地方買呢。”接過小舅子的香煙,勇哥擦了擦額頭的汗開始點煙。
兩人就在門口抽煙聊天,聊著鎮上發生的一些事情。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喪葬業都比往年忙碌許多。
“去縣裡火葬場的靈車經常看到,好多老頭兒都熬不住了。”
“誰說不是呢,我們村子都走了兩個。”村裡是豆腐坊家的老頭兒和一個姓張的人家,姓張的好像還是張大豬家親戚。
現在是土葬和火葬都有,隨著政策下發,很多地方直接取消土葬了。
關鍵是火葬花的錢不少,要請車子運到火葬場,喪葬費也高,還不如一口棺材來的便利,也不折騰人。
“你看,這又來一輛。”兩人正說著話呢,一輛卡車從他們東鄉那邊的路口出來,車頭掛著白色的花,放著悲涼的音樂,吹吹打打的往通江大道去了。
估計又是哪個村子老人去了。
天冷就這叼樣,老人歲數大了,每個冬天都是難關。
一根煙抽完,阿姐拿了些包子油條過來給他吃。
接過來啃了兩口,也吃不了太多,今天還沒好利索呢。
跺了跺腳,好幾把冷啊,直接進屋了。
反正大舅來還有點功夫,不急。
彬彬也是才睡醒,正抱著大肉包子啃的噴香,看到他咧嘴一笑,繼續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