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父子倆六點半就開始忙活著裝貨事宜。
彪叔的的大卡車已經來了,早點把貨裝了,還得去忙著抄豆渣呢。
雖然神色有點萎靡,但彪叔還是充滿乾勁的幫著一起裝貨。
三天時間搞四五千塊,哪來這個好事兒啊。
四百公裡不到,2000塊的運費可是高高的,五塊錢一公裡呢。
秦大河特意丟了一包煙到駕駛艙,讓人路上提提神。
“彪叔,路上累了就休息,我這是乾貨,不急。”
“行,哈哈,紹興那邊貨多。”彪叔笑嗬嗬的點燃香煙,坐上車子就出發了。
紹興處於長三角地帶,往內陸的貨肯定不帶少的。
“大河,你開我車子去廠裡預熱機器,我先去拉貨。”
“知道了。”撇了撇嘴,和豔豔打了招呼就出發了。
說實話,桑塔納開個幾次他就不樂意開,特彆是夏天。
不開空調熱個半死,開了空調又凍死人。
這車子製冷效果太好了,好到一檔都有點遭不住。
索性開了空調之後又把窗戶搖下來,耗點油也無所謂了。
點上一根香煙,車子行駛在鄉鎮的道路上還有不少人羨慕的。
銀灰色的陸巡他又不愛洗,保險杠彎了也沒修,一點牌麵都沒有。
開著桑塔納一路到了飼料廠,從車裡下來,身上還打了個哆嗦,曬到太陽終於是舒服了些。
和阿爺打過招呼,先去預熱機器。
今天起得早,快點乾完還能回去吃個中午飯。
檢查電閘、拉開關,啟動機器,接下來就是等老爸回來了。
.......
......
院子裡,打包工作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
因為天熱,二舅母她們下午三點才開始乾活兒,此時小家夥們已經被哄睡著了。
秦父在屋裡看著小孩兒,母子倆幫著一起乾活。
現在豆渣生產的快,倉庫裡堆積了無數的原材料,就等著打包呢。
乾到四點,秦大河就去自己的漁具倉庫收拾東西了。
“乾啥去啊?”秦母忙的一身汗,看到兒子跑了心裡不滿。
“我去準備路亞竿,搞點翹嘴和鱖魚吃吃。”他擺擺手就去拿竿子了。
憨娃兒一會過來找他,兩人約好了的。
“看能不能釣點大板鯽,給寶兒補補身子。”
“曉得了。”
此時憨娃兒正好騎著摩托三輪,突突突的來到秦家院子。
魚竿拿好,直接上了三輪車,小汽車哪怕有彩鋼瓦車棚,也曬的滾燙,根本沒法開。
“走,先去我二舅家拿泥鰍。”
“嗯。”娃兒點了點頭,調轉車子又奔二舅家去了。
師徒倆早上就回來了,到現在差不多也休息夠了,聽到大哥喊他出去烤魚肯定是願意的。
到二舅家拿好三斤泥鰍,這次輕裝上陣,就奔著掠食性魚類去的。
拿出黑鬆遞給兄弟一根,自己點燃深吸一口緩緩吐出。
“這次出門學到手藝了?”三輪車裡,秦大河笑著問道。
大師傅雲集,場麵肯定很大,他都心癢癢呢。
不過人家直接謝絕一切外來人員觀看,就連峰哥都沒找到機會進去。
“嗯,好多大師傅的,手藝也好。”想到那些師傅鬼斧神工的技藝,憨娃臉上露出向往之色。
“師傅手藝也很好,細雕很厲害。”
“哈哈,阿爺肯定厲害的。”
能在竹簽子上麵刻榫卯,可不是誰都能辦到的,手工浮漂還在限量供應呢。
師徒倆現在多了一個收入,就是抽空製作手工笛蘆重漂,秦大河這邊直接八塊錢一根收,再原價批發出去。
不過產量有限,一個月都出不了多少根,這次直接斷貨挺長一段時間了。
爺倆一個釣魚厲害,一個手藝高超,在秦大河的指點下,開始精研手工漂。
選材、工藝都很講究,算是比較暢銷的貨物之一。
現在浮漂價格貴,這手工漂不僅價格一樣,還更好用,自然受到大家的青睞。
到了大灣,太陽真特麼曬啊。
兄弟倆拎著東西下了大堤,秦大河開始剪泥鰍。
三斤泥鰍要留一些當餌,剩下的可不夠打活窩,隻能打死窩,血水溢出去也會吸引掠食性魚類,就是效果差點。
直接剪斷了之後拋出去就行,這個點兒也到掠食性魚類的窗口期了。
窩子做好,先找個樹下休息,發窩還有一會兒。
拿著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水,不用照鏡子他都知道,這次又要曬黑了。
防曬服這玩意有作用,但不大,挺多就是不會曬爆皮,該黑還得黑。
二虎那叼毛最近去鳳凰橋開挖機去了,不然肯定也會過來。
他釣魚也來勁的很,有空的時候經常去找剛子他們一起釣鰱鱅呢。
歇息了好一會兒,結果身上越來越熱。
“不幾把呆了,去甩兩竿。”
“嗯,好熱。”憨娃兒都受不了,乾木匠好歹在室內。
兩人去了河邊先用搞了一桶水倒在身上,隨後開始打竿。
禧瑪諾的音浪依舊清脆,掛著泥鰍拋出去之後,先沒急著收。
泥鰍活性大,讓它自己在水下扭一會兒。
路亞竿相對來說,島國確實要做的好一點,國產輪子二十年後做的都不咋地。
不是因為科技水平的原因,而是人家海釣、鱸釣發展了很多年,積累了大量的技術和人才。
國內的漁具行業往後發展都在卷材料、卷價格,很少有人在顧客看不見的地方下功夫。
比如一個小小的輪子,禧瑪諾不算多好看,但就一個出線、收線的順滑,在國內就沒有能打的。
泥鰍拋下去一會兒,他開始收一段距離,防止泥鰍鑽一些障礙區太深。
邊上的憨娃兒突然一個抬竿,然後搖輪子。
“哥,應該是鱖魚。”他憨笑一聲。
鱖魚的手感太獨特了,那種觸電的震顫感覺,也就米翹能相比。
“策,還真有貨啊。”秦大河一陣驚喜,鱖魚都是一窩一窩的,今天有福了。
確認了有貨,他也不吝嗇泥鰍的損傷,開始跳底。
憨娃兒強行收輪子,很快就拉上來一條兩斤的花鱖,“好東西哦。”
“哥,給你吃。”
“哈哈,咱們哥倆不客氣,多搞點一起吃。”秦大河樂嗬的說道。
又是一竿下去,還沒沉底忽然來個接口,等他刺魚之後立刻猛收。
一個大翹嘴忽然掠出水麵,洗腮之後又紮下去。
“來了。”他心裡一陣興奮。
魚兒洗腮的時候,看著是真爽啊,腎上腺素飆升。
“就知道傍晚來有貨。”隻見一條米級翹嘴被強行拽了上來。
大編織線不怕斷,而且都是磯釣竿,打黑(釣黑魚)都綽綽有餘。
就是沒帶魚護,隻有桶,這翹嘴還不好放。
他直接用剪刀把腮剪了,然後掛在樹上放血,回去放冰箱就行了。
還特意用相機拍個照片,當個普通素材是夠了。
兄弟倆一竿接一竿的拋投,鱖魚又搞了三條上來。
好在是沒有小雜魚,泥鰍這玩意總不至於被白條追著啃。
“我去水裡泡一下,緩緩。”熱的實在受不了,鄉下地方也不用講究的。
憨娃兒見狀也跟著一起下水,身上的汗就沒停過。
“明天咱倆一起去理個發,都油成啥樣了。”看了下自家兄弟,都跟野人似得,這段時間和阿爺出門也沒人照顧。
“哥,我想剃個光頭。”
“去去去,搗什麼亂,小心寶兒晚上不讓你進門。”
“啊?”娃兒臉上露出疑惑,小時候都是奶奶給他剃光頭的,可舒服了。
就是頭發長的太快,沒幾天就出毛茬子。
“你剛結婚呢,咱們又沒癩子,剃光頭乾嘛,彆想了啊。”秦大河沒好氣的說道。
小時候憨娃兒剃光頭他也知道,省錢,但現在又不缺錢了,那麼埋汰乾嘛。
鐵蛋是沒辦法,不剃光頭癩子就發炎。
“哦。”憨娃悻悻的點了點頭。
兄弟倆泡了一會兒就上岸了,今天多搞點魚回去吃。
又是一竿竿打下去,可惜毛都沒有,最後錨了條鯿魚。
“走了,這叼河不應該沒斑鱖啊。”他還記著給魚花場老板弄點兒斑鱖出來呢,答應人家的事兒。
那些釣魚佬很少玩路亞,鱖魚上的不多,而且也是花鱖為主。
兄弟倆收拾起來東西,鱖魚一人兩條,鯿魚秦大河不愛吃也給憨娃兒了。
翹嘴從中間刨開一人一半,米翹也夠分了。
“嘖嘖,這魚籽肯定好吃。”斬開漁之後發現一長掛的魚籽,給他樂壞了。
“哥,翹嘴產卵,在河邊上。”憨娃兒眼睛一亮,忽然想到現在是翹嘴的繁殖季。
“再試試,策。”秦大河一拍腦門,把這個給忘了。
六月份前後是翹嘴產卵的高峰期,這時候都在溜邊呢。
兩人再次把杆子拿出來,這會兒隻能掛死泥鰍了,剛剛很多泥鰍被消耗死了也沒上鉤,就扔桶裡,晚上還能燒燒的。
不過死了也行,多來點動作就是了。
“我去北邊,你往南搜,咱倆半個小時後彙合。”他囑咐道,“隻要有水草的地方都找一遍,翹嘴的卵是附在草上的。”
“嗯。”憨娃重重的點頭,今天看能不能搞幾條大翹嘴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