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魯班爺爺(1 / 1)

小青滿臉焦急,眼眶泛紅,聲音都帶著幾分顫抖:“知道北山不就得了嗎?到了北山再打聽鬆竹峽,那兒的人難道還能不知道?快去快去,你趕緊去請魯班爺爺!”

小丁一聽,毫不猶豫地站起身,語氣堅定:“好好好,我這就去請!就算翻遍整個北山,我也一定要找到魯班爺爺!”

話剛落音,他便如一陣風般衝了出去,徑直奔向馬棚。

到了馬棚,小丁急忙跟看馬的胖大叔打招呼,三兩句話就把情況說明了。

胖大叔一聽是梁紅英重病,急需請大夫,自然十分配合。他精心挑選了一匹極為健壯、腳力極佳的馬,正是梁紅英他們去神闕樓赴宴時騎的那匹白馬。

胖大叔一邊把韁繩遞給小丁,一邊叮囑道:“這馬性子烈些,不過跑起來可快了,日行千裡都沒問題。這兒到北山一百多裡地,要是抓緊點,今天晚上就能趕回來。”

小丁輕輕拍了拍馬脖子,牽著它走出大門。此時全府上下都被陰霾籠罩,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開門的人滿臉愁容,也沒心思盤問小丁,他便順利出了府。

小丁熟練地踩著馬鐙,跨上這匹馬,隨後用力一抖馬韁。那馬像是得到了衝鋒的號令,撒開四蹄,如離弦之箭般朝著北山的方向飛馳而去。

此時大街上還冷冷清清,剛剛破曉,天邊才泛起一絲微光。這匹白色快馬風馳電掣,四蹄翻飛,揚起陣陣煙塵。清脆的馬蹄聲急促地踏在路麵上,好似激昂的戰鼓。小丁一路未曾停歇,不停地用韁繩和呼喊催促著馬前行。

好在小丁是騎馬的好手,他巧妙地一抖韁繩,馬便領會他的意圖,奮力前衝。日頭漸漸升起,暖烘烘的陽光灑在大地上,北山的輪廓已在他的視野中若隱若現。

大青山在臥龍鎮的北邊,而北山則在臥龍鎮的南邊。小丁年幼時曾跟著父親在北山打過獵,這裡豐富的獵物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漫山遍野都是吃草的動物,偶爾還能看到獵豹和狼之類的猛獸。正因如此,他對這裡的道路比較熟悉,徑直朝著北山的半山腰奔去。

一路上,小丁碰到兩個人,趕忙打聽鬆竹峽的位置,可這兩人卻都一臉茫然,搖頭表示從未聽說過這個地方。

小丁沒有氣餒,繼續往山上走。到了半山腰,他眼前一亮,瞧見一個簡陋的草棚,趕忙下馬,快步跑了進去。

他一把推開草棚門,裡麵隻有一位老人。老人聽到動靜,看到突然闖入的陌生人,警惕地一把抓起三股叉,大聲喝問道:“什麼人?來這兒乾什麼?”

小丁趕忙客氣地抱拳,恭敬地說道:“大爺,我有件事想向您打聽一下。”

老人見小丁態度誠懇,神色緩和了些,將叉子靠在一邊,說道:“年輕人,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小丁連忙說道:“我想向您打聽一下,鬆竹峽在什麼地方?”

老人聽了,微微皺起眉頭,疑惑地問:“你找那個地方做什麼?那兒沒住著什麼人呢。”

小丁解釋道:“有,肯定有人住的!是個老頭,大家都叫他魯班爺爺。”

老人恍然大悟:“哦,你說魯班啊,他在我們這兒經常給大夥看病呢。原來是找他,鬆竹峽確實是他住的地方,就在鬆樹林

說完,老人熱情地走出草棚,抬手為他指明方向:“你先原路返回一段,會看到一個不太明顯的岔路口,然後沿著岔路往山的背麵走。”

小丁千恩萬謝,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騎上馬按照老人所說的路線去找。果然,沒走多遠就看到了那個隱蔽的岔路口。

再往上走,荒草肆意生長,鋪滿了道路,一看就鮮有人至。小丁小心翼翼地拉著馬,生怕一不留神就從山坡上滾落下去。

又往上走了一段,道路逐漸寬闊平坦了一些。小丁快馬加鞭,朝著指定的方向疾馳而去。

沒過多久,他看到前方有一塊平整的地方,果然鬆樹與竹子相互交錯,鬱鬱蔥蔥。怪不得叫鬆竹林,想必這裡就是鬆竹峽了。鬆竹林的側麵,是一個深不見底的峽穀,陡峭險峻。

小丁快馬加鞭趕過去,翻身下馬,仔細尋找有沒有人居住的痕跡。

果然,不遠處他發現了幾間木屋,是用木頭和石頭壘砌而成的,屋頂的煙囪還冒著嫋嫋炊煙。小丁看到這個地方,心中一陣狂喜。

他把馬拴在樹上,迫不及待地跑了過去。還沒進院子,就扯著嗓子大聲喊起來:“這裡是不是魯班爺爺的家?這是不是魯班爺爺的家?”

他接連喊了好幾聲,卻不見有人回應。小丁心急如焚,直接衝進院子,推開門四處尋找。他在幾間屋裡喊叫了一圈,卻空無一人。

不過,屋裡彌漫著一股濃鬱的草藥香味,小丁心想,這裡應該就是魯班爺爺的家了,畢竟大家都說魯班爺爺精通藥理。

他又在院子裡高聲喊了幾嗓子,依舊沒有得到回應。小丁滿心納悶,魯班爺爺究竟去了哪裡呢?這是不是魯班爺爺的家呢?

他看到小院裡大大小小幾個石墩子,石墩子的手柄都磨得油光鋥亮,他知道這是練武功的人,磨練氣力用的東西,魯班爺爺習武,這應該就是他的家應該錯不了。轉過臉來他又看到東牆根擺放著幾個籠子,裡麵養著幾隻靈動的白狐。

小丁有點困惑了,這到底是不是魯班爺爺的家呢?周圍也沒有彆的房子,想再打聽一下,也見不到其他的人。這裡的環境倒是挺清靜優雅,很適合人在這裡修心養性。隻是小丁現在心急如焚,多美的環境都讓他安靜不下來!

正在他發愁之時,鬆竹林裡傳來了優雅的簫聲,這聲音美妙動聽,沁人心脾,簫聲由遠及近。他站在院中越過矮牆,就能看到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吹著竹簫緩步而來。小丁心頭一喜,總算見到一個人,可以打聽打聽了!

小丁剛想跑出去借問,那老者正巧也推開門,翩然而入!

兩個人對了個正臉,一個出去一個進來。小丁打量老者,雖然胡子和頭發都已雪白,但臉上的皺紋並不多,雙眼炯炯有神,透著一股超凡脫俗的氣質,一看就有一種仙風道骨的氣度。

而老者見到院子裡站著一個陌生人,也十分意外,趕忙問道:“小夥子你是乾什麼的?怎麼來到我這小院?”

小丁一聽,趕忙問道:“請問您是不是魯班爺爺?”

老頭微微一怔,連連點頭:“是啊,我就是。誰讓你來找我的?”

小丁激動得聲音都有些顫抖:“真的是魯班爺爺,太好了!您快跟我去救救梁紅英吧,她讓我來找您。”

魯班一聽,神色頓時緊張起來:“怎麼回事呢?紅英?紅英!她怎麼了?”

小丁趕忙說道:“彆提了,她被人刺了一刀,流了好多血,血都快流乾了,現在還昏迷不醒。她在昏迷中呼喚您的名字,念叨著這個地方,所以我才來找您。”

魯班聽後大驚失色,說道:“剛才我就是去她母親那裡了,剛回來。要是這種情況,我必須趕緊去。來!”

說著,他就帶著小丁走進屋子,開始翻找各種草藥,一股腦地放進自己的藥箱裡。小丁看著忙碌的魯班爺爺,暗自慶幸這次尋找還算順利,希望梁紅英能在魯班爺爺的救治下,儘快好起來。

魯班帶著小丁出了屋子,來到院中。小丁剛要邁出大門,魯班卻叫住了他。

隻見魯班走到一個籠子前,打開籠門,伸手從裡邊抓出了一隻白狐。小丁見狀,滿臉詫異。

他趕忙走上前,疑惑地問:“魯班爺爺,抓這狐狸乾什麼呀?”

魯班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把白狐塞進一個皮囊裡,又仔細封好,特意留出一個小孔,好讓裡邊的狐狸能夠呼吸。

之後,他才對小丁說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沒有這隻狐狸,可救不了梁紅英的命。”

說完,兩人便出了小院。外邊隻有一匹馬,小丁說道:“咱們倆同乘一匹吧!”

魯班點頭:“隻能如此了,我這兒沒馬。”

小丁應了一聲,先翻身上馬,隨後他想伸手把魯班拉上去。

可魯班爺爺卻將藥箱和裝著狐狸的皮囊遞給小丁,讓他暫時拿在手裡,緊接著,就見他雙手拉住馬鞍的後橋,一縱身,便輕巧地落到了馬背上。

這漂亮的上馬動作,把小丁驚得目瞪口呆,他忍不住驚歎道:“魯班爺爺,您果然身手不凡!怪不得梁紅英說跟您學的武術呢。”

魯班騎在馬後,抓住小丁的衣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把藥箱和皮囊給我,好好騎馬吧。我這兩下子就是自己瞎琢磨的,算不上什麼武術,梁紅英那也不算什麼武術,不過是玩著練出來的技能罷了。”

緊接著,他又催促道:“快馬加鞭,紅英的命,可全靠咱們這馬的速度了。”

小丁一聽,雙腿一夾馬肚子,應道:“好嘞,您坐穩了魯班爺爺!”

魯班把藥囊背好,雙手緊緊抓住小丁的衣服。那馬好似領會了二人的急切,毫不遲疑,四蹄翻飛,順著山坡疾馳而下。

來的時候需要打聽路徑,耽誤了不少時間,回去時則順著原路,順暢了許多。可即便如此,馱著兩個人的馬,跑到半路已經累得氣喘籲籲。

魯班伸手摸了摸馬脖子,全是汗水,不禁問道:“這馬能扛得住嗎?”

小丁說道:“這可是我們曹家大院最出色的一匹馬了,它要扛不住,彆的馬更不行。彆考慮這些了,魯班爺爺,救梁紅英的命要緊,就算把馬累死,也得及時趕到。”

魯班無奈地歎了口氣,說:“好吧,就看它的了。”

小丁不停用雙腿輕擊馬肚子,抓住韁繩的雙手也不斷抖動,催促著馬加速前行。

這匹馬果然不負所望,雖然鼻子呼哧呼哧喘著粗氣,馬脖子上的毛發都被汗水濕透,可速度依舊沒有減慢。

就這樣,他們沿著原路,到傍晚,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曹家大院。

小丁拉住韁繩,兩人翻身下馬。剛一落地,那馬的前腿一軟,“撲通”一聲,便倒在了門口,不過鼻子還在喘著粗氣。

魯班看了一眼,心疼地直搖頭。

小丁卻顧不上這些,拉著魯班爺爺就往院裡走。

大門口的守衛看到這一幕,知道他們是來救人的,也不阻攔,趕緊伸手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魯班跟著小丁,在曹家大院裡曲曲折折地穿行,來到了梁紅英住的地方。

小丁急切的推開屋門,隻見屋子裡擠滿了人。除了小青之外,還有曹正平曹老爺,另外還有幾個丫鬟和小夥子,四太太也站在梁紅英的床前。

大夥一見請來的大夫到了,目光齊刷刷地集中到了魯班身上。

魯班來不及和眾人打招呼,匆匆走到梁紅英的床前。

他俯下身,仔細查看梁紅英的情況。先用手指在她鼻子前試了一下,又摸了摸她的額頭,隨後搭住她的脈搏。接著,他打開傷口看了看,之後從藥囊裡拿出一個小瓶子,在傷口處撒了一些藥沫,重新為她包紮好。

然後,他從藥箱裡拿出幾種藥,問旁邊的丫鬟:“你們誰會熬藥?”

小青趕忙吩咐:“小寧,你去幫著熬一下藥。”

小寧是和小青一起負責送茶水的丫鬟,她勤快又做事細致。小青接過藥,遞給小寧,自己則守在梁紅英身邊,幫魯班爺爺打下手。

小寧趕忙去熬藥。周圍人都瞪眼看著,包括曹正平在內,插不上嘴也幫不上忙,都是關切著這老者的施救行為!

魯班急忙打開皮囊,從裡麵取出那隻白狐。

白狐一取出來,曹正平驚訝地問:“魯大哥,您拿隻狐狸乾什麼?”

魯班看著曹正平,解釋道:“您大概就是曹老爺吧?”

曹正平點點頭。

魯班接著說:“我這狐狸,是要用它的血做藥引子,隻有這樣才能救紅英的命。”

曹正平聽後,充滿希望地點點頭。

隻見魯班拿出一把鋒利的小刀,在狐狸的腿上輕輕劃了一下,鮮血頓時滴答滴答地流了出來。

魯班把血接到一個小碗裡,足足接了一碗。那隻狐狸一動不動。

他覺得差不多了,才用一塊布給狐狸包紮好,然後又放回了皮囊。

此時,熬藥的小寧也已經把藥端了過來。

魯班把藥分成三碗,又將那一碗白狐的血分彆摻進藥裡。

然後,他讓小青把梁紅英扶起來,先給她灌了第一碗。

小青小心翼翼地,一勺一勺地把藥灌進梁紅英的肚子裡。

魯班說:“等一會兒再灌第二碗。”

一碗藥下肚,大夥都緊張地盯著梁紅英,關注著她的變化。

可她依舊昏沉沉地睡著,沒什麼反應。

魯班對大家說:“我摸著紅英的脈搏還是比較平穩的,雖然弱一些,但說明她的身體還充滿活力,大家不要對她失去希望。紅英這孩子自幼體質就特彆好,我以前總叫她假小子,我相信她這次能挺過來。”

接著,他又問曹老爺:“紅英的傷是怎麼回事?”

曹正平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說:“都是被那臥龍鎮的鎮長給害的。他們竟然對紅英下毒手,用刀刺穿了她的腿。她這是替我扛了這一刀,還把昏迷中的我背回了曹府。她一路流血,血都快流乾了。”

魯班爺爺聽後,也歎了口氣,緊鎖眉頭說:“這孩子就是烈性子熱心腸,骨頭硬!越有壓迫她就越會挺直腰板。我以前就勸過她,可她這性格就是改不了。人的命隻有一條……!”

說話間,又到了灌第二碗藥的時辰。

魯班爺爺親自一勺一勺地把藥給梁紅英灌了進去。

第二碗藥下去之後,人們發現梁紅英的臉微微泛出了一點紅色。

魯班爺爺又給她診了診脈,然後氣定神閒地說:“好好好,有起色了,紅英的命能夠救回來。”

他這麼一說,屋子裡的人眼裡都閃爍著希望的光芒,尤其是曹正平轉憂為喜,臉上的皺紋也逐漸的舒展開。

隻是梁紅英依然沉沉睡著,沒有太大動靜。

曹老爺很快又擔憂起來,他問魯班:“魯班大哥,這梁紅英怎麼還醒不了啊?”

魯班歎了口氣說:“她傷得這麼嚴重,明天早上能醒來就不錯了,也有可能明天晚上才能醒。不過你們不用著急,我摸著她的脈搏是越來越強,這說明她體內在發生好的變化。”

說著,魯班又叫小青把第三碗藥給梁紅英灌了進去。

這碗藥灌進去之後,奇跡發生了。梁紅英居然咳嗽了幾下。

人們都瞪大了眼睛,滿心期待她能睜開眼睛。

然而,她的眼皮動了動,卻依然沒有睜開。

魯班說:“好了好了,給她蓋好被子,靜靜等著。不相關的人都回去休息吧,我在這裡守著。到明天早上,你們就等好消息。”

魯班站起身,雙手抱拳,客氣地對曹正平說:“曹老爺,您也回去吧,這裡不用太多人,我和這位姑娘在這裡守著就行。”

曹正平實在放心不下梁紅英,舍不得離開,在眾人的勸說下,才勉強離開。出去的時候,他一步一回頭。

小青已經熬了兩天兩夜,又是哭又是熬夜,眼睛幾乎都睜不開了。

魯班拍了拍她的肩膀,說:“好姑娘,你也找個地方去睡吧,這裡有我就行。”

小青見魯班爺爺來了,已經放心許多,便坐在旁邊的一個靠背椅上,閉上眼睛睡了起來。

魯班也沒閒著,在梁紅英的手上、腳上不停按摩,反複地按摩著。

到了早上的時候,魯班累得渾身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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