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孤立無援(1 / 1)

梁紅英不顧腿傷,一瘸一拐,急切地想要回到自己的房間,詢問情況。

大太太一見到她這副模樣,心中竟莫名高興起來。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緊不慢、亦步亦趨地跟在梁紅英身後。

同行的還有小青和小霞 。小青見狀,急忙跑過去,想要攙扶梁紅英。

她輕聲對梁紅英說道:“彆這麼著急,事情總會水落石出的。”

大太太一見,頓時大聲嗬斥:“小青,你是不是要找死?讓她自己走!我倒要看看她有什麼本事。她做了這樣的事情,我看她怎麼說清楚,讓她自己走回去。誰敢再扶她,我先把誰的腿打折!”

小青被這一吼,嚇得不敢再去攙扶。她冷冷地看了一眼大太太,默默低下頭,隻能和大太太一樣,一步一步地跟著梁紅英。

梁紅英雖然腿瘸,每邁出一步都伴隨著劇烈的疼痛,但她還是咬著牙,硬撐著往前走。

再加上心裡也著急,不一會兒,額頭上就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終於,她艱難地走到了自己的房間。

屋子裡,兩個丫頭正傻愣愣地坐在床上等著。

她們一見梁紅英回來,迎上去的第一句話便是:“紅英,不好了,你包裡翻出東西來了!”

話說完,才看到後麵跟著大太太,兩人頓時惶恐起來,馬上閉上了嘴,害怕地看著大太太。

小霞走過去,問小寧和小朵:“你們都在當場,你們跟梁紅英說說,她還不信。是不是你們親眼見到,我從她的包裡把那幾張紙搜出來的?”

小寧和小朵耷拉著腦袋,點了點頭。

梁紅英一聽,差點暈過去。她快步走過去,翻看自己的包裹。

這偌大的屋子,她的行李隻有這麼一個小包裹,那是她唯一的家當。

裡麵裝著從山裡帶出來的幾件衣服,用一個小花布包著,其餘的東西她都帶在身上,彆無所長,包裡連一點錢都沒有。

此刻,包和幾件衣服被隨意扔在床上,想必之前是被扔在地上,是這兩個姐妹撿起來放到了床上。

看到這番情形,梁紅英心中滿是心酸。自己一片熱心為曹府辦事,沒想到竟被如此對待。要不是為了尋找母親的仇人,自己又何必在這裡受罪。

她也清楚,自己是管家花銀子買回來的,這十年之內,沒有府裡的允許,是不能離開的。錢給了母親和魯班爺爺,而自己卻失去了這十年的自由。

梁紅英擦了擦額頭的汗,滿心的委屈,卻不知該向誰傾訴。

父親不在家,唯一一個護著自己的人也不在身邊,她能對誰說呢?

小青自己都自身難保,戰戰兢兢地站在那裡,像一隻受驚的麻雀。

梁紅英咬了咬牙,斬釘截鐵地說:“我真沒做這樣的事情,我也沒必要這麼做。這些東西對我有什麼用?你要是非要這麼認為,那就隨便處置我吧,我心裡坦坦蕩蕩。”

大太太冷笑兩聲,說:“你們這種人就會狡辯,窮骨頭還窮硬。東西本身或許沒用,但它能換錢。你的雇主肯定給了你不少錢,讓你辦這件事。之前府裡就出現過這種情況,後來被查出來,都是亂棍打死。”

梁紅英一聽,心中一凜。看來大太太這次是下了狠心,要是真動用亂棍,自己該怎麼辦?難道就這麼死在她的棍下?自己明明是冤枉的,就算是夢遊,也不會去拿這些東西。

梁紅英覺得心裡委屈極了,她看向小青。

小青無奈地搖著頭,眼角還有淚痕。她暗自想著,自己怎麼就這麼倒黴,偏偏趕上這件事。要是自己不出去,乖乖待在屋裡,又何至於此?

她也很納悶,怎麼自己剛拿起那張紙,大太太就來了,怎麼會這麼巧?難道大太太就是那個到鎮長家裡傳話的人?可沒有證據,她也不敢妄下定論。再說,現在自己連命都快保不住了,哪還有資格去調查彆人?

梁紅英心如刀絞,百口莫辯,隻能乖乖等待命運的折磨。

大太太又嘿嘿冷笑了幾聲,對跟過來的幾個婆子說:“你們動手吧,先把她管控起來。老爺對這個狐狸精還有點憐憫之情,我要是擅自處決了她,老爺回來我可交代不了。先把她關押起來,每天隻給一頓飯吃,彆餓死,但也彆讓她吃飽。我要好好審問審問她,讓她知道這府裡的規矩。”

接著,她又看向梁紅英,惡狠狠地說:“你要是老老實實交代是誰指使你乾的,或許我會網開一麵,讓你活得自在點。你要是嘴硬死活不說,你自己想想,這府裡折磨人的辦法可有的是。不是我心狠,而是你做的事情實在罪大惡極,不光是我,就算老爺知道了這件事,也絕不可能寬容你。就算他平時袒護你,對你有好感,那也沒用。 ”

梁紅英抬起臉,毫不畏懼地直視著大太太。

她的眼神中透著倔強,一字一句地說道:“太太,我沒做虧心事。”

“心裡坦坦蕩蕩,自然也沒有什麼可交代的。”

“我做事全憑良心,日月可鑒。”

“您要是執意認定是我做的,我也無可奈何 。”

“小青能給我證明,可您卻不願相信她。”

“這兩個姐妹,雖然看到東西是從我包裹裡掏出來的,但太太您不妨仔細想想,要是有人故意陷害我,趁我不注意放在我包裹裡的,這豈不是冤枉我?”

大太太聞言,停頓了一下。

隨即,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開口道:“你就彆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誰會閒得沒事冤枉你?誰又會處心積慮嫁禍給你?嫁禍你又能有什麼目的?”

“你不過是想用這些話來標榜自己的清高罷了。”

“我跟你說,你這種人,我打從心底裡就恨透了。”

“在我眼裡,你們就跟狗屎一樣,一文不值。”

“人長得漂亮又有什麼用?”

“純粹就是個狐狸精,就知道勾勾搭搭 。”

“還想勾搭老爺,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

“你就彆做白日夢了。”

“老爺這輩子,沒有生兒育女的命!”

“但這並不意味著曹家就會斷了香火。”

“我們月紅將來就是這曹家未來的繼承人。”

“不管秘方、酒坊,還有那十個鋪子,將來都是我們月紅的。”

“你們誰要是敢打這些財產的主意,那可都是一場空。”

也不知道大太太這話是衝誰說的 。

梁紅英心裡明白,多說無益,如今這情形,越解釋反倒越像在掩飾。她索性不再言語,回過頭,望向那孤零零躺在床上的包裹,它就像自己的命運一樣,毫無依靠。

那是個花布包,裡麵裝著幾件破舊的衣服,可每一件都是母親一針一線縫出來的。彆人做一身衣服或許不費什麼功夫,母親卻傾注了好幾個月的心血。梁紅英走過去,鄭重地把衣服包好,拿在手裡,然後拖著受傷的腿,一瘸一拐地跟著兩個婆子,前往即將關押她的地方。

這時,小青“撲通”一聲,跪在大太太跟前,哭喊道:“大太太,您真的冤枉紅英了,她不是那樣的人啊!”

大太太走上前,冷笑兩聲,“啪”的一巴掌扇在小青臉上,打得她身子一歪。小青捂著臉,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大太太。

梁紅英在外麵聽到動靜,趕忙回身大喊:“小青,我不用你幫我辯解,真相總會水落石出,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你好好照顧自己,彆管我了!”

小青含淚回應:“紅英,你太冤了,怎麼這麼倒黴啊,是我沒保護好你,我不是個好姐妹!”

梁紅英也哭了,一邊哭一邊隨著兩個婆子,來到上次關押她的地方。兩個婆子到了之後,粗暴地把她推進去。梁紅英本就有傷,一個踉蹌,差點倒在草垛上。她把包裹放在破舊的木桌上,身子緩緩縮在乾草堆裡,心想:這裡或許就是我未來幾年要住的地方了。滿心的痛苦,卻找不到一個可以傾訴的人。

梁紅英受冤被關的事很快傳開了。這天,四太太跑到關押她的地方探望。梁紅英一見到四太太,眼淚奪眶而出。

四太太抓著欄杆說:“孩子,彆哭,我知道你是冤枉的。可我也拗不過大太太,在這個家,老爺都得聽她的。不過我可以幫你說說情,讓他們彆把你一直關在這裡,給你點活動空間,這點她會給我麵子。我就問你,要是重新讓你去乾那些又臟又累的活,你能接受嗎?”

梁紅英點點頭:“我從來不怕臟活累活,我隻是不想被冤枉。太太,我真的很冤,我對那些東西不感興趣。在三太太那兒鬨的事,大家都看見了,這我認可。但偷老爺的秘方,我想都沒想過。”

四太太安慰道:“沒辦法,被冤枉的不止你一個。這府裡以前也有過,喊冤也沒用,大太太鐵石心腸,根本不聽彆人的話。我們幾個姐妹也常被她冤枉,還不是敢怒不敢言。老爺雖說不太讚同她,但他們是老夫老妻,家裡的事都由她管,老爺也犯不著得罪她。你現在覺得冤,可老爺不在場,就算他回來,也幫不了你多少,說不定還會比大太太更生氣,畢竟你動了曹家最不該動的東西。”

梁紅英聽後,整個人呆住了,沒想到這麼點事,竟惹出這麼大的麻煩。她問:“那接下來我該怎麼辦?就這麼忍著屈辱?還是找老爺辯解,洗清冤屈?”

四太太說:“依我看,你就認命吧。這事你根本沒法辯駁,還是大太太親眼所見。”

梁紅英的心一下沉到了穀底,四太太都沒辦法,隻能盼著父親回來,或許他能理解自己。可一連等了好幾天,都沒有曹老爺的消息。梁紅英算著日子,離他壽誕沒幾天了,他怎麼還沒回來?她不禁擔心起來,怕曹老爺在酒廠那邊出了大問題,不知道能不能擺平,會不會有危險。自己深陷困境,還惦記著父親的安危。

這天,小青來看她,還偷偷塞給她好吃的,小聲說:“彆讓人看見,要是被發現,我回去又得挨揍。”梁紅英一看,是兩個白麵饅頭,知道是小青偷來的,忙說:“小青,何必呢?冒這麼大險,我不餓,在這裡不需要吃太多。”

小青問:“那些人給你吃什麼?”

梁紅英說:“反正沒什麼好東西,但我認了。人活著不是為了吃喝,隻要他們不打我、不罵我、不羞辱我,我就謝天謝地了。可這些婆子每天都來羞辱我、嘲笑我,踐踏我的尊嚴。”

小青說:“紅英姐,你彆急,四太太和大太太商量過了,想辦法救你出去。四太太跟大太太說了好幾次,一開始大太太不同意,後來四太太講明白了,關著你還得管吃管喝,不如讓你乾點活。我看大太太已經有點鬆動了,要是她同意,咱們還能在一起。”

梁紅英聽了,臉上露出一絲希望,點頭說:“要是能出去,我哪兒都不去,哪怕天天讓我打掃廁所都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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