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姑娘不好惹(1 / 1)

孫參謀立刻緩和了口氣,說道:

"我當時是賭氣,才沒有認她。現在想想,我女兒還挺可憐的。你趕緊幫我把她找到,我也會給你一定的回報。就比如今天,隻要你幫我找到女兒,我可以放你輕鬆過關。要不然你看看,這些日本兵早就急眼了,他們正在搜捕鬨事的遊擊隊成員。你們是不是遊擊隊員,全憑日本兵一張嘴。要是我給你通融通融,你就能放心過去,我保證你什麼事也沒有。

"

梁紅英一聽,心中暗忖:好家夥,居然使出這招,這不等於嫁禍於人嗎?他明明知道我和遊擊隊毫無瓜葛,卻拿這個說事兒,這人的心腸忒歹毒了吧!我也沒對不起他呀!原本想幫助他,把女兒給他帶到跟前,他死活不認,鬨到這種地步,現在又來求我,幸虧我發現了他派人跟蹤,及時給他們換了住址,要不然事兒就鬨大了,江大哥都會受到牽連。現在也好,讓這忘恩負義,另尋新歡的老小子,著著急,受受教育。

原本她還能壓住火氣,可孫參謀這番話,徹底點燃了梁紅英的怒火。她下定決心,你個漢奸走狗,今天非得給你來個了斷不可!

梁紅英臉色一沉,轉頭對旁邊的日本軍官說道:

"你們是不是在找遊擊隊員?

"恰巧這個日本軍官能聽懂中文,立刻追問:

"你知道?

"梁紅英冷笑一聲,目光直直地盯著孫參謀:

"我知道,這個人就是給遊擊隊通風報信的隊員!

"

這話一出,現場頓時炸開了鍋。日本軍官瞪大眼睛,滿臉震驚;孫參謀更是目瞪口呆,結結巴巴地喊道:

"你這丫頭,胡說八道什麼!你敢說我是遊擊隊員?沒根沒據的,不要血口噴人!

"

梁紅英毫不示弱,立刻反擊:

"對呀,沒根沒據就不要胡說!你剛才誣陷彆人是遊擊隊員,我就不能誣陷你?彆以為自已了不起,誰也證明不了誰的清白!我們都是中國人,堂堂正正地流著中國人的血,靠著這片土地活著。你最好想清楚,今天你在為誰賣命!彆看本姑娘被你們攔住,你要是敢胡來,我也不會怕你!

"

梁紅英心裡明白,自已這番話確實衝動,但今天就是要把這口氣發泄一下。孫參謀被氣得滿臉通紅,手指著梁紅英,對旁邊的日本兵吼道:

"先把她給我抓起來!我要好好調查,到底誰才是遊擊隊員!

"梁紅英同樣指著孫參謀,對日本兵喊道:

"把他也抓起來!我也要查查,他到底是不是遊擊隊員!

"

兩人在關卡處激烈爭吵。梁紅英更是向日本軍官大聲舉報:

"我舉報他是遊擊隊員,我還有證據!

"日本軍官頓時來了興趣,上前問道:

"你有什麼證據?拿得出來嗎?

"梁紅英湊到日本軍官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日本軍官臉色驟變,不可置信地指著孫參謀:

"你...你原來真的是遊擊隊員!你女兒……!怪不得那些人會逃跑,原來是你們搗的鬼!來人,把他先抓起來!

"兩個日本兵立刻上前,將孫參謀五花大綁。

孫參謀一臉茫然,破口大罵:

"你個小丫頭,到底跟鬼子說了什麼?

"梁紅英立刻向日本兵告狀:

"太君,您聽到了吧?他居然罵你們是鬼子!

"日本軍官怒不可遏,一巴掌扇在孫參謀臉上:

"八嘎!你找死嗎?

"

這時,另一個日本軍官急忙上前攔住,用生硬的中文提醒道:

"他嶽父可是川島大佐,你動手打他,大佐怪罪下來怎麼辦?

"梁紅英卻笑嘻嘻地說:

"彆怕!大佐恨透這個女婿了,打了他大佐還會表彰你。”隨後她又提出:“我現在立了一功,該放我過去了吧?

"日本軍官滿臉堆笑,點點頭,一揮手示意放行。

三輪車夫飛快地拉著梁紅英離開。過了關卡,車夫心有餘悸地說:

"姑娘,剛才可嚇死我了!你和那個軍官爭執,要是惹惱了他,日本人哪會放過你?你到底說了什麼,日本人居然聽你的?

"

梁紅英神秘一笑:

"這叫攻心之法。日本人正在抓遊擊隊員,孫參謀以為自已說話天衣無縫,可我抓住了他的小辮子。他雖然是川島的女婿,但擋不住他女兒犯錯誤。

"車夫好奇追問,梁紅英解釋道:

"我小聲告訴日本人,他為什麼打聽女兒?因為他女兒就是遊擊隊裡的領頭人,是她帶人解救了法場上的犯人。

"

車夫笑道:

"好家夥,你這帽子扣得夠狠,夠他喝一壺的!

"這位車夫也是望江鎮的,對事情的來龍去脈有所了解,自然之道其中的厲害。另外,梁紅英和孫參謀的對話,被懂中文的日本軍官聽得一清二楚。那軍官本就納悶孫參謀為何總提他女兒,這下他恍然大悟,當即決定先把孫參謀抓起來,畢竟就算有大佐撐腰,也不能放過有嫌疑的人。

梁紅英懶得管孫參謀的下場,反正今天出了一口惡氣,也算他罪有應得。車夫卻有些擔憂:

"姑娘,剛才鬼子怎麼沒懷疑你?要是懷疑咱們是遊擊隊員怎麼辦?

"

梁紅英胸有成竹地說:

"我告訴鬼子軍官,‘我知道他們的底細,他們攔住我是想殺人滅口,太君你要給我做主’,這不就糊弄過去了?

"她還叮囑車夫:

"彆以為日本鬼子都是傻子。我用激將法,是因為察言觀色,發現那個鬼子軍官,在我和孫參謀說話時,老是斜眼看姓孫的,我猜他們之間有矛盾,這才抓住機會設局。

"

車夫聽了直樂,但又擔心地說:

"這孫參謀要是被放出來,還能放過你們曹家嗎?

"梁紅英冷笑道:

"他早就把曹家害得快家破人亡了,先是對付我們曹老爺,又針對我家大小姐。我早就想教訓教訓這個大漢奸,留著他就是禍害。要是不放他,他或許還能多活幾天;要是放了,我第一個就先收拾他!

"

車夫激動地說:

"姑娘說得對!這種大漢奸就該早點除掉。要是都能像我們鎮上那十幾個年輕人,個個有血性,那咱們還怕這些日本鬼子?

"

梁紅英突然想起一件事,試探著問:

"大哥,你們鎮上高蹺隊的隊長王虎,是個什麼樣的人?人品怎麼樣?

"車夫愣了一下,回過頭冷哼一聲:

"不地道!他哥哥王龍,以前是巡警,後來聽說去當保鏢了。這兄弟倆家裡挺有錢,但那些錢財來路不明。村裡有些老人信任他們,可大多數人對他們沒什麼好印象。

"

梁紅英見車夫說話耿直,像是個有正義感的人,又想起黑子,便接著問:

"有個叫黑子的,你認識嗎?

"車夫回答:

"認識,是個不錯的小夥子。怎麼,你懷疑他?

"梁紅英思索片刻:

"不是懷疑,隻是好多事情解釋不通,種種疑點都指向他。

"

車夫皺著眉頭搖頭:

"這可說不好,人心隔肚皮。表麵看著挺好,背地裡乾了什麼,誰也不知道。

"梁紅英又追問:

"他和王虎關係怎麼樣?

"車夫再次搖頭:

"以前黑子在高蹺隊乾過,現在不乾了。至於他們還來不來往,我也不清楚。這麼大一個鎮子,幾千口人,哪能知道每個人的關係。

"

梁紅英心裡清楚,這位車夫大哥能提供這麼多信息,已經很讓她驚喜了。通過側麵了解得知,這望江鎮可不簡單,內部有著一正一邪兩股勢力 。如今還搞不清黑子的背景和他背後的底細,這個小夥子就像一個定時炸彈,隨時都有引爆的危險。

雖說梁紅英和那個壞家夥王龍交往的時間更長,但王龍並不了解她和遊擊隊之間的往來。黑子卻不一樣,這些事情他都知道得清清楚楚,梁紅英也沒瞞著他,畢竟鞋匠大哥本就是遊擊隊員,這個黑子也知曉。

難以理解的是,黑子故意假裝受傷,偏偏在被皮鞭抽打的時候,又很真實,甘願受皮肉之苦,這說明他目的可不單純,會不會有什麼惡毒的意圖在其中呢?梁紅英想到這兒,臉上布滿愁雲,不知道該怎麼應付這個黑子兄弟。自已倒是小事,就怕他受什麼人指使,再把矛頭對準曹家。要是說曹家的一個丫頭和遊擊隊員有來往,這麼一報,父親的罪名還能洗清嗎?曹家就會受到巨大牽連。

一想到這裡,梁紅英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不知不覺,那位大哥已經拉著她超過了修鞋鋪子,她突然反應過來,趕緊大聲喊道:“等等,大哥,大哥等等!”那大哥回過身來,問她怎麼回事。梁紅英不好意思地一笑:“到了,我剛才走神,忘了看旁邊。”

下了車,梁紅英趕緊去找她的馬,騎三輪的大哥自行回轉。走到修鞋鋪的門口,梁紅英突然有了發現。修鞋鋪門板的角上,畫著一個圓圈,圓圈當中有一個叉。這個圖案讓梁紅英很好奇,以前她沒有注意過,有時候是晚上來,有時候特彆著急,都沒留意。現在看來,這個圖案畫上去的時間就在一兩天。她心中有些存疑,這是誰畫的呢?

隨即她進了屋,然後通過後門,剛要到玉米地,就發現後門上也畫著這麼一個圖案。梁紅英就奇怪了,有一個不足為奇,有兩個這就有問題。由此她想到了一件事,順著通向木屋的路線,她再走一遍。因為在這片玉米地裡,不光有玉米,還時不時種著一兩棵樹,他從三棵樹旁經過,每一棵樹上都畫著這個記號。而且還有一個特點,中間這個叉子要露出一個頭來,指明前進的方向,所指的方向正好是木屋。

梁紅英這回清楚了,怪不得那些鬼子這麼迅速就找到這裡,原來是有人給他們做了標記。標記是誰做的呢?她現在懷疑是黑子,這不是證據擺在麵前了嗎?

等梁紅英到了木屋跟前,木屋上也有這個標記,這就確定無疑了?不過,她懷疑光黑子一個人還不行,一定還有人跟他配合。這讓梁紅英的心裡真是難受,自已的同胞居然乾這樣的事情,這不是在做漢奸嗎?那麼好的一個小夥子,要真乾這種事,實在太讓人難以接受了。她心中的難過,不亞於自已的親弟弟犯了錯誤。

想想和黑子共處的那段時間,她心中暖暖的,很欽佩這個小夥子,她都想過自已如果有這麼一個弟弟,那父親該多麼高興,以後也就有了靠山。可眼前的黑子太讓我失望了。

她無精打采地回到拴馬的地方,馬還好在那裡,它能吃到的草都吃光了。梁紅英趕緊把它解開,找了個水池給它飲了一點水,然後拍著馬脖子,心情不悅地說道:“馬啊馬,你跟著我也受苦了,我都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了。我不怕敵人有多麼強大,我最寒心的是我們內部有奸細,潛伏在身邊卻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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