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格在上車位置。
旁邊的陶淵明和小白都笑了起來。
大壯還是那種憋笑。
顯然都在看好戲。
陶淵明直接出口笑道:“江哥,好像是叫你呢?”
我也是一陣尷尬。
我和王燕的事,他們都是知道的,也知道這是我女兒,隻是很多原因不能在一起生活。
要知道。
被自己的女兒叫渣男,還當著一幫兄弟的麵上。
這多少有點太沒麵了。
我尷尬上了車,對著幾個一臉笑意的兄弟,出口說道:“不是叫我,走吧快,還有一屁股的事呢。”
陶淵明也是淡淡一笑。
上了駕駛位。
小白和大壯,也都是緩緩上車。
就在他們要關門的時候。
隻見不遠處的奕雪,猛然甩開了王燕的手。
“奕雪,你要乾嘛……”
沒等王燕阻攔住,奕雪已經掙脫了王燕的手,一路小跑來到我們的車旁。
個子剛剛一米二多,但在同齡人裡,又是女孩,也完全不低了。
但在我們看來。
還是小小的一隻。
她穿著米白色的布裙,一個專門修剪的劉海,長發在腰間。
用手就擋住了馬上要關上的車門。
“韓滿江,我在叫你呢,你是不是老了,聽力不好啊!”
這一出搞的。
一車人都愣在原地。
顯然沒想到這丫頭膽子這麼大,那是一點不認生,用塞北話說,很戳莽。
在外邊一點不怯場的那種小孩。
而且她眼神沒有任何的閃躲。
即使車上有很多她不認識的叔叔,甚至有的叔叔看起來很不和善,一副惡人長相的大壯。
但她就這麼直勾勾的盯著我。
一臉的不服氣。
眾人轉頭看向最裡麵的我。
我隻好出口問道:“你媽媽沒教你,出來叫人大名是不禮貌的行為嗎?”
倒也不至於質問。
就是語氣平淡的聊天。
我想看看她怎麼回答。
畢竟……
和女兒的互動,對我來說,都是賞賜。
從她出生,這是我第三次見她。
第一次是歐陽帶著的。
第二次是我偷偷去過一次她們學校,在校長辦公室看操場上的她。
這是第三次。
但每次都隔了很久。
像這樣的互動,更是一種奢求。
但華夏男人好像有個通病,就是再喜歡自己的孩子,都很難不端著架子。
不會表現出來爸爸多愛你,什麼的。
永遠一副深沉大山的樣子。
而我之前也很無奈我自己的父親,他雖然也和我開玩笑啥的,但是當爹的架子還是放在那裡,現在輪到我自己了,似乎自己也很難做到的事情。
所以即使我現在很激動。
甚至很開心。
都沒有表現出來。
隻是語氣平淡的樣子。
但奕雪的回答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也可以說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我都不知道這丫頭的腦袋是怎麼長的,那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奕雪站在車門旁。
單手抓門。
單手叉腰。
“那你覺得我怎麼叫你合適呢?我叫你叔叔,你好意思答應嗎?”
這話一出。
我們一車的老爺們都是愣在原地。
愣是讓一個小女孩的氣勢給震懾到了,這話說的,可是一點不給留麵子的那種,但你仔細想想好像又給了麵子。
一語雙關的感覺。
又有點像是在罵人。
畢竟我是她爸。
她叫我叔叔,那不是罵人嗎?
難不成她知道了?
我有些意外的看向不遠處的王燕。
而王燕似乎也感覺到了這話的不對勁,快速走了過來,隨後拉著奕雪的肩膀。
“奕雪,你怎麼回事,不是告訴你陌生人不要多說話嗎,跟我回家。”
而奕雪依舊站在原地。
抬頭看著王燕:“你這麼說的話,你確定韓滿江不會傷心?”
這話再一出。
全場再次尷尬。
大壯和小白更是一言不發,陶淵明也是默默的推了一下眼鏡,似乎也是很難受。
終於。
還得是最強大腦。
陶淵明對著其他兩個兄弟說道:“那個,最近我學了點太極,兩位高手,要不要給我指導一下?”
說完便是轉頭看著其他兩個人。
大壯皺眉問道:“太極?那玩意不是老年人晨練的……”
“行,我給你看看。”
沒等大壯說完,小白就打斷了大壯的疑問。
說完就率先下了車。
陶淵明也是馬上下車,眼神對著大壯一個勁示意。
大壯後知後覺。
“噢噢,那個,太極我知道,也不都是老年人打,人家張三豐打的也可厲害了,我也去……學習一下。”
說著也是下了車。
三個人就這麼詭異的借口,一起往遠處走去。
車內也隻剩下了我自己。
氣氛尷尬。
我看著王燕,眼神詢問。
想知道奕雪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而王燕白了我一眼。
一副不想和我說話的樣子。
而奕雪那是一點不見外,直接上了車,坐在了我旁邊,對著王燕喊道:“燕子啊,你上來聊會啊。”
王燕馬上低聲不悅道:“我說多少次了,不要叫我燕子!”
看著王燕這惱怒的表情。
莫名的可愛。
而我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個毛!還不和……還不是她不學好!嘴裡沒個好話一天天的!”
說完這話。
王燕直接上了前邊的副駕駛。
顯然不想和我們兩個湊熱鬨。
而這一幕,正好被二層窗台邊的歐陽看了個全麵。
老歐陽此時默默的站在窗台前。
墨鏡下的眼神複雜。
誰都看不出來有多少種情緒。
旁邊的張阿姨輕聲出口說道:“棟梁哥,你真的覺得這韓滿江能弄垮沈氏?”
聽到這話。
老歐陽默默苦笑。
“他是一把好刀,誰用他,誰就能所向披靡,但他也是一把雙刃刀,這刀……向來都弑主啊……”
這話一出。
張阿姨又問道:“那你不怕他對你……”
欲言又止。
沒有說出下邊的話。
老歐陽卻是不在意的笑笑:“這把刀,隻能我歐陽棟梁用,其他人,用不了,知道為什麼嗎?”
張阿姨搖頭。
一臉不解的看著老歐陽。
“你說他會弑主,你為什麼還用他?”
老歐陽默默的轉頭,往二層最邊緣的一個房間走去。
那是他兒女的房間。
他一邊走,一邊悠悠的說道:“因為我不怕弑主,如此這般活著,和死了有什麼區彆,如此這般……如此這般啊,嗬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