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遙輕輕應道：“嗯，想學某樣東西，總得有個好的老師指導。”
“哥哥對我這麼好？”
祁嶢綏不確定地多望了祁遙幾眼，似在認真打量祁遙表情，看祁遙到底有沒有在偽裝。
祁遙像是聽到了什麼很好笑的事情一樣，輕笑出聲：“你都叫哥哥了，總該對你好些。”
祁嶢綏心底某處一軟，眼中迷茫之色更甚，僅僅隻是因為這嗎。
“謝謝你，哥哥。”
這次的哥哥喊的格外認真。
祁遙中午說完，下午畫師涼墨就出現在了祁嶢綏麵前。
涼墨定定地掃了祁嶢綏一眼，毫不避諱開口道：“怪不得親王大人會讓我來教一個人類，你的血很特彆。”
涼墨大多數時間呆在城堡創作，上次的宴會他並沒有參加。
“大人說笑了。”祁嶢綏勉強一笑，“大人若是不方便，我可以去和親王大人說清楚。”
“沒有不方便。”涼墨搖搖頭，“不過你可以給我點你的血嗎？我還有一幅畫差點紅色。”
祁嶢綏眉頭微皺，“大人的話是什麼意思？用血來作畫？”
“是啊！”
涼墨奇怪地看了祁嶢綏一眼，“極致的顏色本就難得，香甜漂亮的血十分完美！其實我更想要親王大人的血，但我打不過他。”
瘋子！
祁嶢綏心底怒火噌噌往上冒。
這些吸血鬼果然令人厭惡至極，居然拿他人的血液作畫！還敢肖想祁遙的！
“所以大人平日都是用人的血來畫畫嗎？”
涼墨嫌棄地搖了搖頭，“人血大部分時間都是臭的，我更喜歡用動物血，隻有遇到特彆的血，才會感興趣。”
說著他湊近祁嶢綏，意味深長道：“不是所有血族，都喜歡血，隻是為了生存罷了。”
祁嶢綏渾身微震，不由自主想起了祁遙。
祁遙和認知中的吸血鬼完全不一樣，他對血不感興趣，待人也不凶殘，雖是冷著臉卻十分溫和。
對自己這個外來者也很是寬容，甚至讓自己感受到了從未感受過的美好。
完全就是那種彆人死皮賴臉就能妥協的對象。
而且他的的確確在管理壓製著那些作亂的吸血鬼……奇怪，怎麼現在自己想到他就隻剩下他的好了。
因為他好像的確沒有不好，他很好。
可是自己還是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那麼好？
從未見過這樣的人。
涼墨後退一步，拉開與祁嶢綏的距離，向前走去。
“聽說親王大人給你準備了一間很大的畫室，也不知道裡麵有沒有我想要的顏料，極致的顏色太難找了。”
祁嶢綏懷著異樣的心思跟上。
拉開碩大的畫室門，一直平淡的涼墨瞪大了眼睛，“你這裡居然有這麼多顏料！還是平時我都很難搞到的！”
祁嶢綏掃了一眼一廊牌架子上的顏料，好奇道：“這些顏料很難得嗎？”
“當然了，市麵上大多是工業製造的顏料，不中鉛毒就算好了，氧化發黃都是其次，好的顏料往往都十分難得。”
涼墨語調中滿是羨慕。
心頭上的不解又被放大了無限倍。祁嶢綏靜靜看著涼墨在那些架子中穿行。
雖然是來完成任務的，但他也不想欠祁遙太多，欠得越多，下手越難。
可祁遙真的和那些吸血鬼不一樣，他並沒有做什麼錯事，也沒有傷害過人類……
錯的都是那些吸血鬼，該死的都是吸血鬼，完成任務殺了那些吸血鬼就好了。
“親王大人對你真好呀，泰爾紫都有滿滿一箱，可以分我些嗎？”
“哥哥是很好。”祁嶢綏下意識點頭，“泰爾紫又是什麼？”
“泰爾紫是從地中海古螺腺體中提取出來，上萬隻才能勉強完成一幅小畫，這可有價無市。”
涼墨雙眼冒光，“分我點可好？你若是想要，親王大人一定會給你更多的。”
複雜的情緒悄然越上心頭，祁嶢綏搖頭：“我可以給大人我的血，但這些是哥哥給我的，平時在這作畫可用，但拿走不行。”
涼墨他都說很難得了，誰知道祁遙是不是耗費了大力氣才得到，不想把祁遙為自己準備的東西給了彆人。
涼墨失望地歎了口氣，但很快掏出了個手臂大小的容器，猶豫片刻，最後又換成了拳頭大小。
“那說好了，今天教你畫完畫後，你要給我這麼多血。”
要不是怕這人類失血過多，他真想多弄些。
“好。”
“那現在收拾一下來畫畫吧，我先簡單教你一些顏料調配……”
祁遙在做什麼？
祁遙正在認真翻看著一些血族資料。
第二個任務完成的限定很廣泛，什麼叫肅清？
若是祁遙離開了這小世界，那些血族沒了約束繼續作亂該如何？
所以他得找到一個合適的繼任者，替他監管這一切。
祁遙捏起壓在鈴上呼呼大睡的胖蝙蝠，輕輕按了按鈴。
片刻，管家出現在了門口。
“主人。”
“把這幾個人帶到我麵前來瞧瞧。”
“是。”
管家低頭瞟了一眼資料，都是有人類愛人的血族。
主人挑選繼任者的速度還真是快，等選好了又要許久見不到主人，還真是舍不得。
巨大落地窗前
“所以你第一幅畫是想畫親王大人？”
涼墨皺了皺眉，“我並不建議你先畫親王大人，初學者的畫技往往不儘人意，我怕你醜化了親王大人。”
“除了畫哥哥，我也沒有彆的想畫了。”祁嶢綏低垂著眉眼，看著有些泄氣。
本就是不滿祁遙的那些畫像沒能畫出祁遙神韻，才想要學畫畫自己來的。
除了完成那些有利的任務，他對什麼都不感興趣。
“行吧，那就試試看吧，先定三庭五眼大概框架。”
……
等到夜間時分，涼墨與祁嶢綏還在畫室待著。
祁嶢綏想要早早完成自己的第一幅畫作給祁遙看，涼墨是想在畫室多蹭些顏料。
管家來報時，祁遙說隨他們去。
隻是他沒想到這兩人在畫室一待就是三天。
涼墨身為血族不睡覺沒事，可祁嶢綏隻是普通人類，哪怕是血獵，也不能這麼久不睡覺。
祁遙倒是有些好奇，祁嶢綏對畫畫就這麼感興趣，那當血獵還真是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