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給你說的?”祁遙感覺好笑。
“對……哥哥原來是不喜歡人類的血嗎?”
“你彆聽管家亂說,我隻是找他來有點事要問。”
“真的嗎?”祁嶢綏眼睛一亮,意識到自己太過興奮,他忙垂下頭,“我有些怕哥哥忘記我。”
他是真的有些害怕了。
光一想到吸血鬼能隨時沉睡個幾十上百年,心中就很是不安。
明明隻是做任務,不用管這麼多的。
祁遙看出了祁嶢綏的害怕,笑眯眯安慰:“你不用怕,至少你在的時候,我不會長久沉睡。”
不然睡一覺醒來發現家被偷了。
看著這雙眉眼彎彎滿是溫柔笑意的眸子,祁嶢綏在心底問自己,真的能做到無動於衷嗎?
“謝謝哥哥。”
真的有些妒恨壽命悠長的血族了,總會有辦法給祁遙留下深刻印象,讓他永遠也忘不了自己。
接下來的時間,祁嶢綏一得空就會去畫室畫畫,偶爾還會跑去涼墨城堡串門,看看他是如何用血作畫。
那些極致的紅顏料祁嶢綏總覺得點綴不出那雙清冷漂亮的紅瞳。
鬼使神差,他拿出匕首朝指尖割去。
鮮豔的紅摩挲著一點點沾染在了畫布上,人生中的第一幅畫就此完成了。
“很漂亮,真的很漂亮。”
祁嶢綏眼底暗潮湧動。
隻是這幅畫沒有落入陽光之下的機會,他直接把畫藏了起來,又重新畫了一幅。
——
“這是你畫的?畫得很像我,第一次畫成這樣很有天分嘛。”
祁遙看著畫上那淡漠出塵的人兒,笑著誇了句。
果然,天命之子做什麼都能做到最好。
“都是涼墨大人教得好。”祁嶢綏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臉,“送給哥哥……希望哥哥不要嫌棄,我以後會畫得更好!”
祁遙嘴角笑意加深,“既然這樣,這幅畫我就收下了,等你給我畫了其他的畫,我在把城堡裡的全換成你畫的。”
“真的可以嗎?”祁嶢綏早就有這種念頭,可當祁遙主動說出來時,還是出乎了意料。
特彆是畫畫的這段日子,讓他差點產生了他和祁遙真是兄弟的錯覺。
為什麼不能從一出生開始就過著這樣的日子呢?他隻能短暫的擁有著虛妄的美好。
“當然,那些畫像還沒你這幅畫得好。”祁遙誇道。
天命之子這段時間沉迷於畫畫,情報都沒傳,周家接頭人來了好幾次都撲了個空。
不過這並不能改變祁遙打算完成任務就離開的決心。
世界劇情隨時都會撥亂反正,他不認為自己隨意對天命之子好幾下,就能扳回來。
人一旦做出自己的選擇,就沒有後悔的餘地了。
祁嶢綏為了早日把城堡裡的畫像全都換成自己畫的,簡直達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
他甚至都忘記自己來是乾什麼的了,腦袋裡隻剩下畫畫這一個念頭。
等城堡的畫像全都換成了自己畫的,就算任務失敗,壽命斷絕,祁遙看見這些畫像還是會想起自己。
畫得多了,顏料也消耗的快。
有一種名為狼人淚藍色顏料被他徹底用完了。
涼墨說這種顏料隻能去狼人窩搞,狼人戰力超群,他打不過,隻能靠市麵上有的時候搶購。
“你讓親王大人帶你去狼人窩搞一些唄?”涼墨和祁嶢綏熟了,忍不住攛掇起他。
“狼人窩很危險,我可以用彆的顏色替代。”祁嶢綏搖頭,他可不想為了個顏料讓祁遙受傷。
“那就沒辦法了。”涼墨歎了口氣。
祁嶢綏回去的路上正好遇上了個血族拿鞭子抽打著一名男血奴。
“你這低賤的該死玩意!居然敢咬我?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大人!我錯了!求你放過我,放我回家可以嗎?我不想在這待了,不是說不想待了可以隨時回去嗎?”那血奴跪在地上瘋狂磕頭。
“回去?回不回去都是我一句話的事!你現在也就該慶幸親王大人不讓隨意虐殺!”血族輕蔑一笑。
“這位大人,這不對吧。”祁嶢綏上前,“親王大人說了,想走隨時都可以走,主奴關係都是你情我願的。”
果然,吸血鬼還是該死,他們人類是什麼很下賤的東西嗎,要被這樣對待。
祁遙的出發點再好,也是沒用的,
他會消滅吸血鬼,也會好好讓祁遙活下來。
那血族不耐煩回頭,見是祁嶢綏,臉色微微緩和了幾分,“這不關你的事兒,我讓他享受了以前從未享受的過的東西,他的命就該是我的!”
“可他也付出了他的血,這不是從一開始就說好的了嗎?”
祁嶢綏抬手抓住了那血族再次揮下來的鞭子,冷冷的望著他。
那血族一愣,嗤笑出聲:“我就知你們人族弱心機還多,不在親王大人麵前裝乖巧,跑我這來逞什麼英雄?”
“求求你救我!我母親重病,我想回去看她!”那血奴沾滿血的手死死抓住祁嶢綏褲腿。
祁嶢綏看了眼血奴慘狀,將人護在身後,掏出匕首對著那血族。
“大人若是不放人,那大可以試試。”
“搞笑,我的事還需要你指手畫腳?彆以為親王大人在意你幾天就得意起來了!”那血族完全不怕祁嶢綏這小身板。
祁嶢綏手心捏緊匕首,“那我們就去親王大人麵前說理,看看陽奉陰違是何下場。”
“大人,彆和他計較了,到時我們再選一批新的就好了!”血族身後有其他血奴勸道。
那血族惡狠狠瞪了祁嶢綏一眼,才不情不願走了。
祁嶢綏沒直接將人送出去,而是去找祁遙認錯了。
看著低眉順眼跪在身前的祁嶢綏,祁遙抬手將人扶了起來。
“你沒錯,這件事我會交給管家處理的,管家會派車送他回去。”
私底下亂來陽奉陰違是嗎?
祁遙決定加大力度,等約定成俗後,這些事情就會消失了。
“對不起哥哥,又給你添亂了。”祁嶢綏繼續小聲道歉。
“本就是他的錯,何來麻煩之說。”
“我聽說現在的血族與哥哥關係並不親厚……哥哥為何還要管著他們?”祁嶢綏試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