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繁花錦簇十(1 / 1)

李秉搖搖頭,‘無傷大雅,東平郡王既然已經徹底放下,後路自然也謀劃無錯。’

說完就扶著椅子站了起來。

‘你也起來,還要老夫扶你不成。’

王寧遠跟著李秉走到窗邊,看著院子中間不時出現的刑部職員。

‘記住,隻要你還在朝中,就不許讓轅兒回中樞。’

王寧遠一愣,‘世叔,二哥再鍛煉兩年回中樞正當用。’

李秉搖搖頭,‘地方和中樞到底不同,他的悟性不如你。

在地方上多行正大光明的陽謀,中樞立場,利益得失轉換之快,一般人如何適應。

將你手裡屯田的好手借他用用,安心的去寧夏府吧。

記住對於勳貴世家要麼不出手,出手就徹底將他們打落塵埃。

萬萬不可有婦人之仁!’

突然聽到如此殺伐的話,王寧遠一愣。

隻是轉身過來後李秉的臉上完全沒有那種殺伐氣。

滿眼裡全是放心不下,囑托之味越發明顯。

‘勳貴世家之間的勾連和齷齪之事遠沒有表麵上那麼簡單,萬不可動惻隱之心。

倒是陛下要清理江南文人世家時可以留他們一口氣。’

到底世界觀不同,李秉認為雍慶帝削藩成功後,大權獨攬必將清理江南世家大族。

到底是風雨經曆多了,不想再讓江南殺的人頭滾滾。

王寧遠可不這麼認為,削藩後,適當的將北方羅斯公國和歐洲各個海盜國的野心展示出來。

如何選擇還在兩可之間,雍慶帝隻要選擇海外,那改革必將推行到底。

擋在麵前的這些貪圖享樂的世家徹底清理掉也是必然。

關鍵是自己需要按部就班,在重要時刻站在重要的位置上,有更大的話語權。

‘做人就是這樣,一步步退讓,一點點的妥協。

陛下不願意北鎮府司的人暴露出來,這個臟活隻能刑部接手。

老夫既然背了這個黑鍋,那就連養濟院,惠民藥局一起查辦。’

王寧遠聽了一驚,‘世叔!’

李秉擺擺手,‘反正明春夠熱鬨的,老夫也加把火。

大亂之後才是大治,陛下到底有多大雄心,持正可要仔細看清楚。

去吧,老夫要好好謀劃一番。’

王寧遠躬身施禮後,立馬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出了刑部尚書的職房。

都是老狐狸,決定的事情哪是王寧遠三言兩語能轉變的。

高手鬥法,王寧遠還是在一邊仔細看看的好。

京察中各種彈劾的折子必然不少,黨爭也必將表麵化。

世叔借著京中大亂之期求退也不失一個高明的決定。

再進能不能有一個好結果就難說了,真的要像先父那般去世在任上。

除了給子孫留下一個舞台,人生更多的是悲哀。

堂樹公一生隻信法用法,對於術和勢遠而避之,就是想讓王寧遠看清楚。

看清楚皇家在權力鬥爭中的冷血冷漠以及殘酷。

相對於先父堂樹公,李秉的選擇和對時局的把握更高明。

王寧遠回到吏部,喊上劉槐就急忙往家趕。

連東安門內大街上排滿的轎子都沒多看兩眼。

回到府裡,這才知道躲夏倆口子今兒也已經到府。

‘我這有急事,你回頭給夫人夫人回話吧。’

王寧遠打發走躲夏倆口子,就趕緊回房換衣服。

躲夏推推自己男人,‘趕緊去備馬,陪著老爺和王順一起出門。’

張衝點點頭,摸摸兒子泥狗的腦袋。

‘聽你娘的話,彆胡鬨,知道嘛!’

泥狗吸吸鼻子,明顯對院裡的香油味更加感興趣。

王寧遠換好衣服出現在東跨院這才問道。

‘王順呢!’

劉槐立馬回道,‘已經去了東平王府請木長史。’

王寧遠扭頭一看張衝,‘怎麼剛到不歇息下,就跟著老爺奔波?’

張衝笑笑,‘老爺,早就想跟在您身邊,坐了幾天馬車,身子骨都酸麻難忍,有機會放馬狂奔,小的自然當仁不讓。

老爺這兩位是田氏兄弟,老大田和,田伯興,田文,田仲興。’

王寧遠點點頭,仔細打量一下滿臉風霜的兄弟倆。

一身的樸素的穿著,連王家的家仆都不如。

雖然樸素,可也算乾淨整潔,隻是這頭發和胡子是不是該打理一下,沒有一點文人的風骨。

王寧遠嘿了一聲,‘賢仲昆可願隨愚出城一觀。’

田氏兄弟倆倒是沒有多餘的話,轉身就去了馬棚選馬。

隻看到馬夫在忙碌,卻不見烏雅的身影。

學堂不是已經放假了嘛,這小子人呢?

‘老爺,中午少爺打發桃子和烏雅收拾禮物送去夏府。

說是晚上就留在夏府。’

劉槐聽到張衝的回答心中的警鈴大作,這位還真是自己的勁敵。

單單這一份機巧和對老爺的了解就夠劉槐學的。

馬匹準備好,王寧遠翻身上馬,直接往奔西直門而去。

在西直門會合木槿,王順直奔海甸附近的清河而去。

將馬放到一個土邱背後的避風口。

王寧遠帶人上了大土邱,看看附近不多的幾處民房。

‘王大人,請下官來是?’

王寧遠笑笑,指指遠處的低窪處。

‘那裡都是些水泡子,有些被當地百姓用來養些魚蝦,到底還沒成氣候。

此地多有黃泥,適合製造磚瓦!’

聽王寧遠這麼說,田氏兄弟倆哪裡還待的住。

劉槐張衝兩個手裡拿著造型獨特的鐵鍬領著田氏兄弟就下了土邱。

‘木長史!’

木槿拱拱手,‘持正兄還是稱呼下官玉林吧!’

王寧遠點點頭,‘大興宛平兩縣的事聽說了嘛?’

木槿點點頭,‘這些事哪年冬天少過!

也不是什麼新鮮事!’

王寧遠擺擺手,將手套脫下來。

‘今日不同往日,皇後娘娘在宮裡宴請,各家勳貴慷慨捐了不少銀子。

這不活計卻落在愚這個勞碌人身上。’

木槿在聽不出來什麼意思還是彆在官場上行走的好。

隻是他怎麼都沒想到王寧遠會這麼無恥。

分明是想讓木槿負責此事,還自稱勞碌命。

還沒入朝堂,木槿已經感覺到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無奈。

木槿對著王寧遠拱拱手,‘玉林就勉強一試!’

王寧遠拍拍木槿的胳膊,示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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