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強忍著將手從桌麵上收回。
看著對麵一臉驚訝帶著羞惱的便衣官員。
‘怎麼還不服氣?
你可知首輔這兩月日子是怎麼過的?
身為京中官員連浙黨現在的境遇都不知,毫無作為,隻等著上官安排一切!’
話還沒說完,房門一下被推開。
看到推門進來的賈璉,幕僚立馬起身,臉上還帶著招牌笑容。
‘久違了兩位世子,快請進!’
賈璉伸手攔住即將開口的賈蓉,恭敬的施禮後笑著問道。
‘聽聞韓先生在此,這才特意帶著侄兒賈蓉過來拜會。’
幕僚聽完心裡立馬一動,王家在京中的產業,下屬,親戚有心人自然查的一清二楚。
可王持正對於勳貴世家一係官員的打壓更是旗幟鮮明。
這讓觀望的幾股鄉黨勢力一直不敢貿然出手。
‘兩位世子請先落坐,韓先生登東,稍後就回。’
賈蓉看到賈璉態度恭敬,自然有樣學樣,可聽到如此稱呼,就準備抬腿過去落座。
賈璉眉頭一皺,對於這個沒眼力勁的侄子真是無奈異常。
榮寧二府已經沒了當初的那份榮耀,留下的也隻剩下名。
‘既然韓先生不在,我等就不打擾兩位官人。’
賈璉說完拉著賈蓉就出了包房。
剛退出包房賈蓉就一甩衣袖,全身上下,從頭到腳寫滿不理解。
‘二叔,什麼登東,登什麼東?’
賈璉聽到賈蓉這麼說,心裡不由一冷。
那種在夾縫中長大的敏感,加上自身不多的文學素養,立馬感覺到這種落差在兩府主人中的不適。
‘就是去茅房了,沒事多看看書。’
賈蓉聽完嘴角抽了一下,這才一抬胳膊拍拍賈璉的後背,如同順氣一般。
‘二叔,侄兒知錯。
行了,今兒不是來吃酒尋樂嘛!’
說著兩人又回到自己的包房,顏色鮮豔酒菜已經擺滿一桌。
賈蓉和包房門口的伺候的女子笑著低語幾句,女子蔥白的手指捏著絲帕在賈蓉臉上滑過。
淺笑著用食指中指在賈蓉胸口點了兩下,搖曳著轉身後就準備就安排。
賈蓉落在他臀部的大手,也隻讓她留下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賈蓉看著女子搖曳著腰肢離去,也才收回伸出的右手。
右手拇指在食指中指上輕輕的畫著圈慢慢的收到鼻尖。
輕輕的一嗅,臉上邪魅的笑容卻怎麼也掩不下去。
回頭看到賈璉已經開始自斟自飲。
賈蓉在賈璉身邊坐下,一把按住賈璉抓著酒壺的右手。
‘二叔,今兒您到底怎麼回事。
這還沒問您呢,您怎麼從黑漆大門裡出來的!’
賈璉猛的抬起右手,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一仰脖子喝了下去,賈蓉就是在被父親嫌棄,到底也算東府唯一的繼承人。
自己那種如履薄冰,左右平衡,上下籠絡的心累,能逃避一時是一時吧。
又是兩杯酒下肚,包房門再次被敲響,女子帶著四位眉目如畫的童子。
賈蓉笑著招手將四位童子喚到身邊,對於魅笑的女子連一個眉眼都不想給。
賈蓉讓出位置,幾位童子熟練的坐到兩人身邊。
一童子執壺,一童子執筷立馬伺候起賈璉來。
就這麼在一人飲酒吃菜,一人在手搭兩位童子的畫麵中形成詭異的和諧。
賈璉心中有事,又異常煩悶不知不覺跨過醉意入懷的境界。
賈璉抬起左手放到身邊童子的肩膀上,呼著酒氣帶著油花的嘴唇就印在麵色白皙的童子臉上。
‘扶爺去如廁!’
說著還打了一個酒嗝,隻有這會賈璉才是最歡快忘記一切的時候。
兩位童子架著賈璉進了後邊的恭房。
一陣上吐下瀉的釋放後,賈璉這才輕快的從恭房出來。
口腔都沒清理,架著兩位童子就往紅色帷幔遮住的架子床走去。
賈蓉聽著架子床裡傳來的那些引人入勝的聲音更是上下其手。
女子推開包房門送酒來時,看到賈蓉的做派也隻是輕笑。
隻是正好路過的韓彬看到包房裡的一幕才真正見識到勳貴家的糜爛。
各種聽聞遠不如親眼所見來的衝擊。
童子裸露的上半身還有那隻大手帶來的衝擊讓韓彬心跳都卻了兩拍。
話說兩頭,王寧遠坐著滿是魚腥味的馬車回到家裡。
嘴裡埋怨著回到正堂,難得今日張穗沒有會賬。
坐在那裡由著聽春給她捏腿捶肩,雙手捧著茶杯小口的喝著。
王寧遠進來,看了一眼,就走到媳婦身邊,伸手就取過茶杯。
‘今兒怎麼了,怎麼是紅棗泡的茶。’
張穗聞到自己男人身上那股淤泥味和刺鼻的魚腥味喉頭就一陣湧動。
‘夫人!’
聽春看到張穗的動作,立馬站了起來,也顧不得規矩,將早就準備好的痰盂放在邊幾上。
聽春剛繞到張穗的身後,張穗已經拉過痰盂喉嚨間已經發出乾嘔的聲音。
隻是任由聽春怎麼順氣拍打,張穗隻有犯惡心的動作,卻連酸水都沒吐出一口。
翻著白眼看了一眼王寧遠,‘喝完了,喝完趕緊換衣服去!’
王寧遠一臉的納悶,這才發現媳婦語氣和臉色的異常。
‘打量什麼,一身都是什麼味,趕緊去換衣服去,順便洗漱一下。
畫冬,畫冬趕緊伺候老爺更衣!’
王寧遠雙手捧著茶杯,更是一頭霧水。
整整三年了,什麼時候自己更衣要丫鬟伺候。
手剛伸出來,張穗眉毛一立,畫冬手裡端著托盤進來。
還有沒有規矩,畫冬啪嗒一聲將托盤放到邊幾上。
雙手按住王寧遠的手就推著王寧遠轉了一個兩百九十度的圈。
‘老爺,奴家伺候您更衣洗漱去。’
王寧遠連放下茶杯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推著進了東邊倆口子的房間。
‘看看,老爺的起居都是夫人負責的,衣物在哪奴家也不甚了解。’
王寧遠看著畫冬拉開衣櫃挑衣服,這才在榻上坐下,放下茶杯。
‘你們神神叨叨的,到底怎麼回事?’
畫冬手裡拿著裡外衣物放到榻上,臉上的笑容卻從來沒有減少一分。
‘今兒夫人太宮裡由太醫把脈,說是有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