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能者多勞(1 / 1)

聽完吩咐,德哥兒撅著嘴看了一眼父親。

王寧遠隻能微笑以對,玩耍的時候你翻天都沒事。

夏吉安排的事你親爹也沒法插手。

德哥兒對著夏吉拱拱手,應了一聲是,立馬跟著夏吉身邊的老仆離去。

‘莫要心疼,這是他必須要經曆的。

陛下就是特意放慢你的升遷,可你依然在朝中過於明顯。

趙南星是頂在前麵,可官員選任到底是經你手。

六部變化能瞞住誰,那些言官隻會一味撕咬。

首輔已經鬆口,今年江南賦稅同去歲不變,讓我騰出手整理漕運。

他們倒是也想更快的加速海運推進。’

提起漕運夏吉也頭疼,數十萬漕丁處理不好,立馬就成火藥桶。

海運可吸收不了這麼多人,願意重新拿起鋤頭的也不多。

‘聽說林如海給你家出借了不少書籍?’

王寧遠點點頭,林如海真是一位彆扭的父親。

‘偶有書信來往,他有一女寄居在榮國府。

倒是隨我表妹來過幾次府裡。

特意托付我照顧一二。’

夏吉哼了一聲,‘自視甚高,卻又無霹靂手段。

管好姑蘇林氏一族,又何須將親生閨女寄養於外家。

幾個林氏不孝子,打殺一頓扔進大牢就是。

留在族裡不是敗壞家族名聲是什麼!

一方豪族落到如此田地,還不思悔改,愚蠢透頂!’

一屆探花就被夏吉三言兩語損的一無是處。

林如海入官場少不了家族的扶持和付出。

入了官場就不能單單為官,還得為家族未來謀劃考慮。

這是話語權比重的問題,一個家族有一位高官,哪怕不是族長說話同樣有分量。

哪怕為官者激進,最後家族落魄起碼也謀劃過努力過。

如同祁同偉一般,身後有鄉親親戚的支持,就必須為他們謀劃。

隻是路子不對罷了,可凝聚力卻不會散。

通訊和流通如此緩慢的當下,不抱團更是不可能的。

怎麼選路才是重中之重,和家族離心,哪怕近在咫尺也無法借力。

如今林如海步履維艱身邊卻無族人的身影,一旦有變,姑蘇林氏必將收回投資。

還在法律和道德上占據高點,讓人無法辯駁。

早朝上依然吵吵嚷嚷,這次是為了京城排水渠整理的事。

順天府因為預算的事和戶部在朝堂吵的不可開交。

這個夏季各部都在忙碌,王寧遠卻異常輕鬆,隻是天熱大著肚子的張穗不太好過。

德哥兒給夏吉提出分流部分漕丁去江南各處大湖去討生活。

有了朝廷的支持,幾個水匪反給漕丁錦上添花。

從江南士紳集團身上又切下一塊,夏吉自然十分滿意。

隻是德哥兒他卻越用越順手。

隨著王子騰上任九省統製,武舉完成,京營改革也正如火如荼。

隨著八月節前,王家又添一女,各地也進入了豐收的季節。

王寧遠一身官服在永定門外的接官亭滿心的等待著。

看到遠處欽差大臣的旗幟,王寧遠立馬整理一下官服,讓劉槐趕緊將準備好的酒菜擺在石桌上。

一身緋色官服,一臉黝黑,最顯眼的就是到胸口的胡須。

個頭不高,也就一米六出頭的吏部左侍郎黃岩從轎子裡出來。

‘黃大人,一切安好!

姚尚書特意讓下官相迎,大人勞苦功勞,陛下特下旨讓您回府靜養三日在麵聖。

秦將軍已經入西山大營,過幾日秋收大典會特旨許她陪同。’

黃岩對著皇城的方向拱拱手,‘聖恭安!’

‘吾皇甚安!’

黃岩哈哈一笑,拍拍王寧遠的胳膊。

‘持正居然如此好大,倒像是軍中猛士。

一路遊山玩水,倒是忘了艱辛。

咱們坐下聊。’

欽差的儀仗讓到接官亭邊,後麵的行人這才趕超過去。

一位圓臉的青年騎在馬上好奇的看著和黃岩把臂言歡的王寧遠。

身後轎子簾子掀起一角,看到有目光望來立馬又放了下來。

黃岩看到王寧遠的目光,笑著問道。

‘持正識得此人?’

王寧遠搖搖頭,‘富貴之家,還有奴仆護衛,可是勳貴?’

黃岩看著轎子遠去,儀仗也都有了飯食這才拉著王寧遠進了接官亭。

一杯酒下肚,黃岩這才笑著說道。

‘騎馬的那位是紫微舍人之後,金陵薛家薛蟠。

後麵轎子裡是來待選的薛家女。’

王寧遠苦笑著搖搖頭,‘他們倒是自在,在金陵剛上任的知府賈雨村為了薛蟠的案子正被禦史彈劾呢!’

黃岩哈哈一笑,‘是王子騰還是賈政為謀取薛家的寶貝出手了。

此事於我等無關,來飲酒!

咱們神交已久,借持正的酒敬持正。’

放下酒杯,黃岩夾著豬耳慢慢的品嘗著。

‘持正果然用心,知道老夫好這一口。

那個鬼地方此生老夫是不想踏足了,濕熱的讓人煩悶。

還是京城的乾爽讓人舒坦。’

王寧遠端起酒杯,‘黃大人一戰定西南,更是將當地土司梳理完畢。

畢其功於一役,自然不需再入西南,可大人在西南之地必將萬家生佛。’

黃岩搖搖頭,放下筷子。

‘都是些土雞瓦狗罷了,沒用多少心思。

隻是當地氣候之惡劣比之西南更甚。

還是和京中勳貴世家掰手腕來的更加痛快。

來飲酒,飲酒!’

兩人飲酒飲的痛快,黃岩卻一下低落下來。

‘持正,真想再多和你共事,可身不由己啊!’

剛才聊西南見聞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急轉直下。

‘大人?’

‘聖心!

無私好也不好!太過無私就是勞碌命。

老夫有些後悔了,持正要是早兩月來信告之,也不至於此。’

王寧遠哦了一聲,‘可是因為竹紙之事給大人帶來不便,那到真是下官之罪。’

黃岩搖搖頭,‘老夫在西南並未為自己留一絲產業,更沒帶回金銀。

除了兩車書籍,彆無它物。

持正看我可像胸有大誌之人!’

王寧遠聽完一愣,‘大人那些言官的狂吠何必放在心上。

出外辦差哪有不被彈劾的!’

黃岩搖搖頭,‘老夫不貪財好色,處於權力更沒有更高的追求。

可卻闖下了莫大的名頭。’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