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入彀(1 / 1)

算盤對於薛蟠來在了解不過。

商鋪賬房就沒有不會的,更彆說勳貴之家更是養著不少賬房。

隻是這都是謀生的技能,不入門下誰會教導這種學問。

賈蘭指指賈琮,‘我們也學,隻是不需要那麼精罷了!’

主菜上來了,賈琮看了一眼賈蘭,示意他趕緊吃菜。

這是榮國府的貴公子,吃起飯來也不斯文嘛!

收回剛才的想法,這會可就斯文多了,開始品評了。

‘確實是熟能生巧,如今食肆做的雞可一點不比酒樓差。

要不點份羊肉嘗嘗。’

賈蘭將最後一塊沾滿湯汁的壯饃放進嘴裡。

‘我還能在吃點!’

炭爐、羊肉、青菜端了上來。

‘蟠哥兒,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德哥兒可信不可信嘛?’

賈琮給薛蟠夾了兩片嫩羊肉,示意他嘗嘗。

‘想聽,明兒一頓菊花魚,告訴您點內幕消息如何?’

薛蟠點點頭,‘吃喝是小事,就是不說我還能請不起!’

賈琮點點頭,‘果然豪富,說話口氣都不一樣。

知道嘛在府裡想這麼痛快吃一頓都不容易。

也是到了王家就學,我才知道飽到喉嚨眼是什麼感覺。

什麼養生,對脾胃好,小小年紀吃不飽才叫遭罪。

知道重陽宮宴請的都是什麼人嘛?

這事連榮國府老爺都不甚清楚。

老農、老工匠、老郎中、甚至老道、老僧、老尼還有一個名聲在外的開蒙老塾師。

當然少不了老將軍和距離京城近的致仕老臣。

陛下開始關注底層民生了。’

薛蟠吃驚的看著賈琮,賈琮立馬擺擺手。

‘彆看我,這些是學堂大班的同窗說的。

隻一個重陽宮宴撲買,學堂就從戶部掙了兩百兩銀子。’

賈琮嘿嘿一笑,‘有些需要跑去問,有些府裡有現成的數。

隻說一樣,重陽宮宴宮裡需要用菊花裝飾。

皇商夏家在豐台有數頃花田,可豐台種花的不止夏家。

從小戶手裡收了菊花轉手賣進宮裡,這是你們皇商最基本的操守。

層層下來,小戶、花農手裡落了幾個銅板?

好的品種夏家有,可真的都是夏家培育出來的?

一個撲買文書就能調整底層民戶的勞動所得,能明白嘛!’

薛蟠點點頭,‘雖然用詞怪,但是能聽懂。

就是減少層層盤剝,讓小戶、花農掙的更多。

那夏家不還是最有優勢嘛?’

賈琮豎起兩根手指,‘那是另外一點,價格透明。

也是大班同窗給得意見,反正戶部付銀子付的很痛快。’

薛蟠看著賈琮將剩餘的飯菜裝進食肆特意準備的海碗中。

‘這是給環哥的,他在府裡的飯食連個主事都不如。

整日被王夫人拘著抄經書,許久沒出府了。’

特意囑咐了店家明日來還碗,一行人這才回府。

賈琮的意思很明白,德哥兒不可信,那連兒子冷暖都不管的賈府就可信?

回到梨香院,母親已經睡下,薛寶釵卻依然在正房裡秉燭讀書。

看到薛蟠回來,薛寶衩這才放下書。

‘真是難得今兒身上沒有一點酒氣和胭脂味。

還以為榮國府沒個乾淨的!’

薛蟠一邊在銅盆裡淨手,一邊笑著問道。

‘怎麼這是聽到什麼信了,應該不會有琮哥兒和蘭哥兒的。’

薛寶釵搖搖頭,‘蘭哥兒是沒有,隻是人人說他小學究,還偷偷的練射箭。

多嘴的婆子聽說因為夜裡職更時吃酒被趕到莊子上去了,連一雙兒女都沒了差事。’

薛蟠將帕子遞給香菱,擰著眉頭問道。

‘珠大奶奶的手筆?’

薛寶釵點點頭,‘看著不顯山不露水,如同枯木!

可在家仆心裡卻不同,連管家的鳳辣子都要讓她三分。

至於琮哥可就更有意思了,以前他奶娘喝點酒還敢在府裡說些閒話。

現在嘴倒是管的嚴,在那些買來的粗使丫鬟和剛留頭的小丫鬟裡頗有地位。’

薛蟠都急了,‘好妹妹你就彆賣關子行嘛,我一天夠累了!’

薛寶釵拉著哥哥坐下,又輕輕的給大哥揉捏著頭部。

‘這些丫鬟要的針頭線腦,小塊布料都是經琮哥兒奶娘的手進了榮國府,如今連東府這種小買賣也落入他手。

有些人甚至將月錢交給她讓她捎帶回家。

外麵采買的就是琮哥兒的奶哥哥!

彆動知道你想問什麼,聽完你就明白了。

榮國府大管家賴大的兒子賴尚榮去了奴籍,捐了官。

隻為了一個考評,就給王家送了五千畝地。’

薛蟠總算明白了,一府管家什麼事能瞞的過他去。

這哪裡是賈琮麵子大,拉虎皮扯大旗,賴大也顧及王家。

自己妹妹按的舒服,薛蟠腦袋放在椅子背上都享受的發出了呻吟聲。

‘不會隻有這一點吧!’

薛寶衩突然加力,薛蟠嘴裡不由嘶了一下。

‘那些說出來都怕臟了我的嘴。

榮國府大老爺好美色起碼還是正常人,知道關起門來在自己房裡。

寧國府珍大老爺父子倆加上璉二爺可就胡作非為多了,更是男女不忌。

寧國府裡有姿色的男女讓他們禍禍了個遍,都是有勳爵在身的人,白日宣淫簡直視國法禮儀為無物。

尤太太和蓉奶奶不想著勸諫,反而遮掩警告家仆,真是愚不可及。

璉二爺有鳳姐和平兒還不夠,整日在外沾花惹草,就是一個浪蕩行子。’

薛蟠搖搖頭,示意妹妹停下吧。

‘尤太太是填房如何管的主一族族長,父子倆一起還真是見識了。

寧榮二府下人家仆如此散漫,絲毫不知替主家考量,可不是什麼好事。

我的好妹妹,寶玉並非可托付之人。’

薛寶釵坐到哥哥身邊的椅子上,拿出帕子擦擦嘴角。

‘哥,這種想法萬萬不可在賈家人麵前露出來。

此次上京咱們一家是打著選秀的名義尋找靠山。

如今在榮國府雖然不受待見,卻也能安穩一時。

咱們一家表現的越迫切反而能安賈家的心。

都知道你愛胡鬨,索性你就胡鬨到底。

咱們不知深淺總之跟著戶部的指引走就是。

家業再大守不住有何用,一些產業咱們索性放了,三心二意的人清了也就是了。

小船也更好調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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