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傳臚大典到海殿新皇家園林的瓊林宴,京中女子們就沒缺席過。
各種香帕荷包更是沒少往進士懷裡扔。
跨馬遊街當日遺落在街道上的繡鞋荷包更是要用竹筐清理。
可見當時女子對於進士們的追捧。
工部各種文書已經下發,進士們在家鄉的牌樓可以破土動工。
新科進士們雖然有三個月回鄉祭祖的假期,可入吏部領取官憑印信的卻是大多數。
這種細致的工作自然不需要王寧遠親自去做。
可自己的親侄子就是例外了,雖然令恭高中殿試第六,可由於王寧遠和令泰的原因還是被外放。
地方當然是王寧遠特意挑選的,至於如何應付禦史彈劾,那是每個為官之人必須經曆的。
將手裡蘭縣(蘭州)的資料遞給令恭。
‘這些是戶部還有吏部的存檔,仔細的看完記住。
一縣知縣要知道縣內的長處和短處。
對於縣內鄉紳也有一個了解。
工部和西寧郡王會在縣裡起一個水泥窯,如何用它收攏民心你自己思量。
河湟穀地你要用心經營,尤其是那裡的馬場,要好好看牢。
無論是出兵西域還是西寧郡王這裡都至關重要。
若是西寧郡王真為難你,隻管給我來信。
朝中有人好做官,莫讓他們看輕了你。
穩住蘭縣,我會和江尚書商量讓工部多給甘地支持。
這裡是河西走廊的眼,黃侍郎入哈密衛也需要你配合。
不懂就問,萬不可不懂裝懂。’
令恭一麵在自己的筆記本上記錄,一邊認真聽著王寧遠的囑咐。
‘婚姻之事更不許著急,我自會和大嫂商議。’
令恭點點頭,‘放心二叔,我聽您和母親的。’
‘你二嬸給你安排的護衛和府中的學子放心大膽的用。
等大嫂挑選的人來京,我考察一番後在給你送過去。
戶部正在起草養廉銀和各省府縣的吏員補貼事宜。
家裡不缺那二兩銀子,千萬莫在這裡栽跟頭。
各種拉人下水的招數你也知道,千萬小心!’
雖然貴為進士,可外放為官,還是如此險地,王寧遠也不免婆婆媽媽起來。
叔侄倆一直在戶部王寧遠職房談到放衙,這才溜達著準備回家。
德哥兒早在路邊等著了,看到令恭笑著迎了上來。
將二哥手裡的官服接過去遞給阿桃。
‘小的令德見過縣令大人,這廂有禮了!’
令恭哈哈一笑,摸摸德哥兒的腦袋。
‘入京後一直忙著備考,倒是少和你親近。
離京還有幾日,可願意陪二哥好好逛逛。’
‘縣令大人發話,小的自然舍命陪君子。
京城好吃的好玩的就沒我不知道的。’
說著還拍拍荷包,‘怎麼樣二哥,銀子可夠用,要不要弟弟支援你一些。’
說是遊玩,德哥兒帶著令恭在海甸水泥窯、磚廠、石景山鋼鐵廠好好查訪一番。
工業既然已經興起,那就更需要助推。
如何從關中之地往西引流也至關重要。
王寧遠一家人送走隨商隊西行的令恭。
‘兒子,你在大兩歲也可以出去遊曆一番。
如此原始的大好河山不領略一番,豈不是白來一回。’
德哥兒聽到這話,剛升起的離彆之愁立馬消散。
看到母親懷裡的馨姐兒,高興勁兒立馬消失。
‘兩年,妹妹也太小了,在大點還能帶她一起去看看。’
張穗拍了兒子一下,‘去。
你是個關不住的!
再把馨姐兒拐走,誰陪我和你爹。
行了,彆傻站著了,回府吧!’
看到母親上了轎子,德哥兒騎馬跟在父親身邊。
‘爹,薛蟠要在賈府族學搞事,能不能想辦法將賈珍送到玄真觀去。’
看到父親的目光,德哥兒臉一垮。
‘秦鐘老是擔心他姐姐,再說賈珍父子是不是太過分了。
那是親兒子的媳婦,真是惡心。’
王寧遠一聽,就知道學堂鬨事為何而起。
‘秦鐘都沒入學堂,吃醋的風波怎麼起?
賈寶玉能看上金榮那幾個?’
德哥兒嘻嘻一笑,‘賈寶玉已經破身了。
他不好應付,他身邊的書童可就容易多了。
更彆說還是見錢眼開的,小黃冊子他們也沒少看。’
王寧遠搖搖頭,‘這個薛蟠,玩起歪門邪道來還真是一把好手。
敗壞門風,就是敗壞社會風氣,勳貴嘛就是拿出來當娃樣子的。
禦史言官不就喜歡這些事嘛,子不教父之過,賈敬想躲安寧哪那麼容易。’
少年人都有自己的幻想對象,哪怕自己都覺得羞愧,可她還是會不時的出現在腦海裡。
少年人食髓知味後對於幻想之人更是欽慕。
聽說王熙鳳又要去東府去看秦可卿,賈寶玉也想去看看自己的侄媳婦。
讓茗煙去學堂告假,賈寶玉心滿意足的上了王熙鳳的轎子。
天香樓前,秦可卿正和婆婆說著府裡下人的事。
王熙鳳就突然帶著賈寶玉出現在兩人麵前。
尤大太太笑著拉住王熙鳳的手,卻笑著對賈寶玉說道。
‘今兒正好,你念叨了好幾回的鐘哥兒也在府裡。
這會正在書房看書呢!’
賈寶玉看到秦可卿的臉色不好,立馬開口問道。
‘可卿可是還沒大好,那就彆在這曬日頭了,趕緊回房歇息吧。’
說著就要上前拉秦可卿的手。
秦可卿巧妙的閃過,卻全部落進王熙鳳的眼裡。
寶玉在榮國府可是寶貝疙瘩,誰也不會有這種動作。
‘行了,我們女人家說會話,你去尋鐘哥兒吧。
見了他你才知道什麼叫翩翩少年,你身邊那些個立馬就成了臭魚爛蝦。’
說完就捂嘴咯咯笑了起來。
賈寶玉連身邊的小廝都各個俊美異常,自然有些不服氣。
‘風姐姐莫要哄我,天下當真有如此漂亮的人兒!’
聽到這話秦可卿眼睛的擔憂更甚。
聽了弟弟的話,還有府中男人的德性,秦可卿特意讓瑞珠去打探一番。
族中學堂簡直亂的不成樣子,還好父親有先見之明讓鐘哥兒入了王家學堂。
女人,更彆說經曆人事的女人,對於異性的目光相當敏感。
寶玉身後是榮國府老太君,秦可卿惹不起,已經在刻意回避。
隻是沒想到寶玉會如此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