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點香九(1 / 1)

李標用力拍拍德哥兒的後背,有些事雖然德哥兒沒說,可到底是官宦世家。

從德哥此次出行所配的隨行,李標也能猜出一二。

‘小心行事,照顧我家老三。

若是不聽安排,你隻管用戒尺抽他!’

德哥兒輕輕的拍拍李標的後背,在其耳邊小聲的說道。

‘看好學堂裡的同窗,父親接受順天府府丞會有不少牛鬼蛇神跳出來。

隻要眼不瞎都知道王家對於學堂的重視,小心著了他們的道。’

李標嗯了一聲,‘放心,我們心裡有數。

先生也有意讓同窗們磨練一下心智。

不會真的讓他們出了意外,秉公堂學堂教育同窗強勢就足夠,他們還想不通再打一頓就是。

白送上門的好處哪有不燙手的。’

德哥兒點點頭,小聲的說道。

‘最晚年後我北歸,你就能到父親身邊學習。

舉人隻單純的死讀書對你沒有幫助。’

李標鬆開雙臂,雙手握住德哥兒的手臂。

‘叔父對我有安排,照顧好自己。

叔父不來送你,是相信你,大家夥都明白叔父最擔憂的就是你。

萬事不可心酸,出門在外那股狠辣勁也不用藏著掖著。’

說完拍拍德哥兒的胸口,示意他去和其它夥伴告彆。

德哥兒點點頭,眼睛掃過李家老三,他還不知道他未來大半年的教導已經被他大哥托付給了德哥兒。

德哥兒剛握住秦鐘粗糙的手,烏雅已經站在德哥兒身後。

‘德哥兒,禮物和貨都上了船。’

德哥兒點點頭,意思是該上船啟程了。

‘莫太強求自己,可卿姐姐如今局麵推手不止隻有寧國府。’

秦鐘紅著眼睛點點頭,‘我知!

父親也是被逼無奈,隻怪以前我太懵懂,心智未開。’

到底還是沒死心,紅著眼睛盯著德哥兒再次問道。

‘真的沒辦法了嗎?’

問著,秦鐘自己都沒注意握著德哥兒的手也在發力。

德哥兒感受著秦鐘手上的老繭。

每日舞槍,手破了又長好,本來細嫩的手如今指節變粗,手掌變厚。

這是風雨無阻練武留下的,本來細嫩的臉如今黝黑,堅毅的臉上再也沒有少年人的懵懂。

德哥兒也發力握住秦鐘的手。

‘家裡的老大夫也跟著你入了寧國府探望。

具體如何,鐘哥兒應該明白!’

看到秦鐘緊咬著後槽牙,紅著眼睛,努力的控製呼吸。

‘可卿姐姐最擔憂的就是你們父親和你。

她如今身陷地獄牢籠之中,除了兩個貼身丫鬟,心中之苦又能對誰訴說!

你如此心性她又怎麼放心將老父托付於你。’

秦鐘調整好呼吸,總算控製好自己的表情。

‘寧榮二府有什麼人值得她信任,切記不要衝動胡來。

當初是我將事態想的太單純,以為用賈家族學的事敲打寧國府。

誰能想到賈家根深蒂固,反倒將賈蓉抬進龍禁衛,推到太上皇麵前。

也是我將政治想的過於簡單,陛下抬舉榮國府和王子騰,必是有大用。

戒驕戒躁,我們還有時間和這些老狐狸鬥。’

秦鐘哽咽著張張嘴叫了一聲德哥兒。

德哥兒苦笑著搖搖頭,伸手一把將秦鐘拉進懷裡。

透過陰雲灑下的金色陽光這時也吝嗇起來,陰雲越積越厚,天空中開始飄起雨絲。

擁抱的兩人立馬感覺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濕潤起來。

秦鐘感受到德哥兒有力的雙臂再也忍不住眼裡的淚珠滑落臉龐。

是這幫同窗陪自己,無論練武多苦他們總是鼓勵著自己,並不精進的學業也是他們拖著自己不至於落後。

德哥兒拍拍秦鐘,‘知道有同窗陪著,就再也莫做小兒女之態。

放心有我們在明夏武舉必讓你名列前茅。’

秦鐘嗯了一聲,德哥兒才鬆開雙臂,順勢用力抓住秦鐘的雙臂。

‘姐姐如今畢竟是寧國府的人,事還的他們做主。

不如人家我們就得韜光養晦,這筆賬記在心裡。

記住忍字當先。’

說著德哥兒用力晃晃秦鐘。

陛下不在此時收網自有他的考量,正是緊要關頭,秦鐘卻如一個即將爆發的小火山。

一個無足輕重的半大孩子在家國大業之前如同浮萍。

在權力麵前更是被碾壓後連個印記都不會留下。

思量這德哥兒扭頭一打量,卻沒有薛蟠的身影。

自己要回鄉,他不可能打聽不到,沒有出現實在不像薛蟠的作風。

細雨越下越密,同窗們都圍到了德哥兒周圍。

千萬言語最後也隻能彙聚成一句早日歸來。

德哥兒再次給馨姐兒一個笑臉,這才帶著阿桃、烏雅、巴特等人登上官船。

細雨中船離開東便門碼頭,李標賈蘭等這才護送著張穗的轎子回府。

忙活完的力夫躲在棚子裡,看著被一群昂揚向上的學子圍住的轎子。

‘劉管事,秉公堂王大人真的入住順天府了?’

劉管事剛才一直伺候著王家的物資上船,也是剛回來坐下喝茶。

‘沒錯!

你一個力巴還關注朝廷動向?’

聽到劉主事確認了這個消息,十多個力巴互相看了一眼。

同樣是卸貨搬貨,他們和海甸碼頭上出力的人完全不同。

王寧遠再次入職順天府最高興的就是他們這些底層人。

看到劉主事一副愁眉,大家都悄悄的離開棚子。

這個黴頭還是不要碰的好,雖然是天子腳下可東便門這群力夫依然被漕運的漕幫把控著。

喝血嘛,哪怕就是這些又酸又臭的力巴也不會放過,甚至控製的越來越嚴!

一個普通的縣衙官吏役都過百,更彆說天下第一大府順天府。

王寧遠並沒有第一時間入順天府,畢竟那裡他太熟悉。

沈奎撐著雨傘跟在王寧遠身後,後麵是同樣撐著傘的三位幕僚。

到了雨季,內外城的排水和房屋安全是第一要務。

人心、人性經不起試探,更經不起考驗。

更彆說王寧遠雖然隻是順天府的二把手,可府尹也隻是遙領。

順天府所有大大小小的事務都要經王寧遠的手。

韓彬看王寧遠起身,這才說道。

‘這條暗溝是海甸水泥廠擠出的產量修建的。

雖然用的是竹筋,強度應該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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