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澤向厲元朗反映,森竹會社提出,投資漢林市教育的同時,還計劃在漢林市,出資建設一座大型展覽館。
將以展示漢林市乃至洛遷省曆史發展變遷為主題,從洛遷這塊土地有人類生活的遺跡開始,直到現在,前後曆經一千多年的滄海桑田。
讓洛遷人了解曆史文化,從中學習洛遷人堅韌不拔、勤勤懇懇、任勞任怨的無私奉獻精神。了解祖先,是如何把一片荒地,建設成今日繁華、充滿現代化活力城市的曆程。
力爭把這座展覽館,打造成漢林市標誌性建築。
這事聽起來繁花似錦,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純粹是麵子工程,給羅謙臉上貼金。
說麵子工程也不完全契合實際。
田澤告訴厲元朗,展覽館將由森竹會社單獨出資,市裡不掏一分錢。
就是後期的維護成本,也不用市裡管,全由森竹會社買單。
厲元朗不禁泛起嘀咕,這個計劃,擺明是賠錢買賣,連吆喝都賺不到。
那麼,他們為何還要不遺餘力的進行?
究其原因,就是要極力加深和羅謙之間的關係。
這麼做,他們不占便宜,可卻能做到羅謙心裡。
羅謙正愁自己在洛遷省毫無建樹,急需打出名聲。
恰恰在他打瞌睡的時候,森竹會社遞來枕頭。
兩下一拍即合,羅謙賺到名聲,森竹會社也達到其目的。
各取所需,兩全其美。
看上去美妙,難免不讓人產生擔憂,厲元朗就是其中之一。
天下沒有免費午餐。
以他對商人乃至竹內方平他們民族屬性的了解,絕不會發善心,甘願做賠本生意。
保不齊還有其他打算。
看了看時間,厲元朗推算洛遷省這會兒正是晚上八點左右,應該還沒休息。
於是,讓田澤聯係,他想和郭啟安通電話。
田澤辦事效率極高,不出五分鐘就來回話,郭啟安剛剛參加一個公務接待回來,這會兒正好有時間。
電話很快接通。
郭啟安先是詢問厲元朗訪問情況,並就陳先家著火一事,和厲元朗進行了剪短交流。
他與厲元朗的觀點一致,陳先家著火,絕非隻是一起故意縱火那麼簡單。
其背後,肯定隱藏著陰謀。
陳先為人本分、正直,來洛遷省一年多,不與人爭執,很少結怨。
假使他得罪了誰,給他家燒了一把火,何必撒那麼多美鈔呢?
又是這麼一大筆錢,一般人不可能擁有。
即便有,誰又舍得拿出來,在大火中燒為灰燼?
厲元朗談了他的想法。
“郭書記,我有種預感,這件事是不是衝著我來的?”
“噢?”郭啟安愣住,“元朗同誌,你是說……”
“對!”厲元朗肯定回答,“陳先是我的秘書,故意栽贓陷害他,就是給我看的。”
“治不了陳先的罪名,給他製造矛盾,還能警告我,這個算盤打得夠響。”
郭啟安那邊沉默不語,好一陣才說:“你分析的有道理,我也納悶,陳先與人無爭,得罪的人少之又少。”
“祁仲模他們調查很久,僅有幾個有嫌疑的人逐一排查,沒發現任何問題。我就想,犯罪分子為什麼針對陳先,不科學。”
“況且,他們輕鬆黑入小區的監控係統,黑客介入,說明對方實力不小,一般人難以具備這種能力。”
“經你提醒,我認為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元朗,你有沒有目標,估計這股勢力來自於何方?”
麵對郭啟安的詢問,厲元朗隻能實話實說。
“沒有,至少現在還沒對上號。”
談完這件事,厲元朗提到森竹會社和漢林市合作的話題上。
郭啟安的態度很直接,樂觀其成。
他直言不諱的說:“羅謙正想著在漢林乾出一番名堂,竹內方平投其所好,做到他心坎裡麵去了,羅謙還不樂嗬嗬笑納。”
“不過也好,漢林正好欠缺大型展覽館,沒有一個像樣的地標性建築。反正不用我們出一分錢,全部由森竹會社承擔。做就做吧,隻要有利於漢林老百姓的事,我們理應舉雙手讚成,完全支持。”
厲元朗聲音一板,認真說道:“郭書記,我不這樣認為。”
“在商言商,商人都是講究利益的。”
“表麵上看,森竹會社搞公益,可他們心甘情願的賠錢,怎可能把企業做大?這不符合邏輯。”
郭啟安“嘶”了一聲,“你的意思,森竹會社另有圖謀?有沒有證據或者理由?”
“暫時沒有。”厲元朗如實回答。
郭啟安笑了笑,誠懇勸說道:“元朗,我知道你有民族正義感,你反映的那件事,我已經向上級做了彙報。”
“時至今日,沒有任何消息。這說明,上麵不一定認可。彆羅門洛夫反映情況,有一定的真實性。”
“但他隻說森竹會社辦學不可靠,而且,證據鏈明顯不足。我感覺,他提醒的意味濃些。”
“說句實話,他的話,我們不能不信,但也不可全信。畢竟,彆羅門洛夫有求於我們。恰比廣陵基礎設施薄弱,生產力和技術落後,又缺乏資金。”
“想要振興,就需要我們全方位支持。所以,在這種時候,我們就成為他們的救命稻草,必須全力以赴和我們搞好關係,才能在合作中占得先機。”
“此種情況下,給我們送上這份大禮,彰顯出他們的合作誠意,加深彼此關係,大打感情牌,這點可以理解。”
“但是,不能被他們左右我們的判斷,打亂我們的節奏,影響我們的部署。元朗,我們要有自己的思考,不要總在固有的思想裡打轉轉。時代不同了,形勢也發生改變,必須要有與時俱進的思維,你說是不是?”
郭啟安的話,說得相當委婉。
等於敬告厲元朗,彆用老眼光看待事物,包括竹內方平的民族屬性。
他們不會一成不變,也有改變時候。
不就是一個展覽館嗎?沒必要把他想複雜。
漢林市不出錢,卻能建造一座供百姓參觀學知識的地方。
反正展覽館建成後,搬又搬不走。
即使森竹會社將來變卦,拆了又如何,漢林市又沒一點損失。
似乎認為,厲元朗有點小題大做了。
厲元朗清楚,僅憑的他一麵之詞,壓根改變不了郭啟安。
沒有鐵的事實依據,所有話都顯得蒼白無力。
這個電話打的,厲元朗深感失望。
可他隻能接受現實。
郭啟安沒有聽進厲元朗的勸告,好在給足了他的麵子。
畢竟厲元朗這次出國訪問,成果顯著。
除了經貿洽談之外,還給洛遷省帶回三十位科技人才。
雖然這些人已是昔日黃昏,但誰能保證,他們不會涅槃重生?
關鍵是,洛遷省付出極小的代價。
找個棲息之地,付給相應報酬,解決溫飽問題,對於洛遷省,不算難事。
再說,先前就有林溪懷教授,現在又來這些科學家入駐,在以科學興省的路上,又前進一大步。
因此,郭啟安對厲元朗的能力水平毋庸置疑,尤其在引入科技人才方麵,是值得豎大拇指稱讚的。
打了電話,又處理幾份文件,厲元朗總算得以休息。
躺在床上眯了一會兒。
他根本睡不著。
隻能強迫自己進入睡眠,要不然,精神頭肯定不足。
儘量不去想彆的事,漸漸地,厲元朗閉上雙眼,處於休眠狀態。
迷迷糊糊中,耳邊突然響起“砰”的一聲巨響。
感覺地動山搖,整個人好像都要飛起來一樣。
厲元朗騰地一下坐起來,抬眼望去,窗外黑煙滾滾。
怎麼回事?
預感不對勁兒,厲元朗剛要下床,卻見田澤慌慌張張闖進來,身後還跟著兩名保衛人員。
隻見他麵色慘白,似乎被嚇得有些恍惚。
穩了穩神,強作鎮定,田澤上氣不接下氣的說了一句話。
讓厲元朗頓時大感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