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元朗頓時一愣,“你怎麼問出這種話?”
媛媛把玩著筷子,狡黠的一笑,“爸,您緊張什麼。白阿姨不在,家裡就我們兩個。您告訴我實話,也不會傳進彆人耳朵裡。”
“再有,我爸爸風流倜儻,又當大官,女人喜歡您或者您喜歡彆人,都是正常。您這麼搶手,我做您女兒,也覺得臉上有光。”
看著媛媛搖頭晃腦的自滿表情,厲元朗拉下臉來,不悅道:“這是什麼混蛋邏輯!假如你老爸不守規矩,你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十幾年的書真是白念了,連最起碼的三觀都不正。”
被厲元朗當頭訓斥一頓,媛媛並不生氣,反而咯咯笑個不停,還說:“爸,您彆避實就虛,您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你呀!”說實話,也就是媛媛,換成彆人,厲元朗指不定大發雷霆。
可不知為什麼,在媛媛麵前,尤其長大了的她,厲元朗是一點脾氣沒有。
歎息一聲,緩緩說:“媛媛,你先要告訴我,你怎麼會冒出這個念頭?”
“直覺。”
“直覺?”厲元朗搞不懂,媛媛的腦袋裡裝些什麼,弄得高深莫測。
聽媛媛接下裡講,這次去落鳳山風景區遊玩。
冷櫻花全程陪同,陪她上山的路上,和媛媛聊了許多。
包括媛媛想要放棄高考成績,轉而考取影視學校的想法。
聞聽媛媛這個打算,冷櫻花並未反駁,而是聊起自己當年高考時候,也做過艱難選擇。
冷櫻花家裡條件不好,姊妹多,母親身體還不好,全家隻能靠父親掙的那點可憐工資生活。
上大學是每個學子的夢想,然而不低的費用,卻讓冷櫻花這個貧寒之家雪上加霜。
她一度想要放棄,卻遭到父親阻攔。
表示,就是砸鍋賣鐵,也要供冷櫻花讀大學。
因為這也是她父親一個願望。
想當初,由於各種原因,出身不好的父親,沒資格讀大學,即便他成績優異。
上學那會兒,冷櫻花省吃儉用,四年之中的暑假,她都在外麵打工掙學費。
結果大學畢業,非但沒怎麼花家裡的錢,甚至還積攢一筆費用,郵寄回家,以便回報父母的養育之恩。
從大學畢業,到去韓家屯小學教書,冷櫻花就像打開記憶閘門一般,和媛媛聊了許多過往之事。
自然而然,免不了提到厲元朗的名字。
她對厲元朗的印象很好,身為水明鄉副鄉長的厲元朗,為了改善韓家屯小學的學習條件,奔走找關係,終於給學校爭取到第一筆捐款。
媛媛從冷櫻花眉飛色舞的舉止中,發現她一提到爸爸名字,眼神裡就會充滿彆樣情愫。
女人也好,女孩也罷,對於男女之間的關係,極度敏感。
媛媛由此判定,冷櫻花肯定喜歡爸爸。
她之所以反問厲元朗是不是喜歡冷櫻花,就是想從爸爸反應裡一窺究竟。
結果讓她有些失望。
“爸,我覺得冷阿姨一廂情願,您對她不感興趣。”
這是媛媛得到的最終結論。
“你這孩子,腦子裡也不知道竟胡想些什麼。”厲元朗說道:“我曾經和你冷阿姨在祥北省一起工作過,我要是喜歡她,早就娶她了。”
“媛媛,彆說我了,說說你吧。這幾天遊玩,你有什麼收獲,還想報考影視學校嗎?”
提起這事,媛媛明亮的眼神瞬間暗淡下來,低下頭,拿著筷子不停在飯碗裡杵來杵去,好一會兒才說:“冷阿姨和陳姐姐都勸我,讓我放棄夢想回歸現實。”
“她們的觀點和您大體上一致,認為娛樂圈是個大染缸,好人在裡麵久了,都會沾染這樣那樣的壞毛病。”
“冷阿姨還跟我說,穀雨有個姑姑就是演戲的,後來出了車禍被活活燒死。他二舅姥爺還是當官的,仍然避免不了中年喪女的淒慘經曆,所以,我……”
“我還是按照您和我媽媽鋪就的計劃,讀大學,將來繼承家族企業。”
媛媛提到的穀雨姑姑,是穀政綱的獨生女兒穀柳煙。
一回想穀柳煙死時的慘狀,厲元朗不禁後背發涼。
看得出,媛媛嘴上說著服從,估計內心仍有不甘。
不管咋說,她改變想法,結果還是不錯的。
隔一天,韓茵親自飛到漢林市,接媛媛回楚中。
為了不引起白晴猜忌,韓茵都沒過多停留,當晚乘航班就走了。
圓圓的事情告一段落,厲元朗也沒有輕鬆起來。
黃南輝告知他,王叢調動的事情基本上有了眉目,但尚需一個章需要蓋。
而蓋這個章,難度很大。
他一個省軍區司令,恐難以做到。
部隊上,厲元朗熟悉的人有限。
忽然想到一個人,那就是魏勳。
他是嶽父陸臨鬆的老部下,嶽父去世後,魏勳一直對白晴以及全家有照顧。
這種事,厲元朗不能通過電話解決。
利用大禮拜,專程飛了一趟京城。
廢了很大周折,總算見到魏勳本人。
魏勳很忙,要是有舊人見他,多半交給秘書處理。
可厲元朗不同,他特意抽出一個小時的時間,請厲元朗吃午飯。
在飯桌上,得知厲元朗找他的目的,魏勳稍作思索,叫來秘書交待幾句。
沒過多久,王叢的調令下來,如願以償調入洛遷省軍區工作。
又過了半個月,他以借調方式,借調到省政府辦公廳,做厲元朗的秘書。
王叢接到調令,很快前來報到。
田澤將王叢領進厲元朗的辦公室。
說了幾句話,知趣的轉身離開。
剩下他們兩個人,厲元朗指了指對麵的椅子,示意王叢坐下,直奔主題。
厲元朗說:“小王,我現在交給你一項任務,趁彆人還不認識你,這件事有你做,正當合適。”
到底是軍人出身,王叢坐椅子上,身板挺得非常直。
雙手平放在膝蓋上,中氣十足的說道:“省長,我聽候您的吩咐。”
厲元朗連忙擺了擺手,“隻有我們兩個的時候,不用這麼正式。我們今後相處的時間還長著呢,你這個樣子,我也不習慣。”
王叢嘿嘿的摸了摸腦袋,“習慣了,我一定改。”
厲元朗也不強求,一旦形成的習慣,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過來的。
他從拿出一份文件,交給王叢,並介紹說:“這是關於森竹會社的資料,你好好看一看。”
“另外,森竹會社獨資興建的展覽館項目已經啟動,你關注一下。”
厲元朗摸著下巴喃喃自語起來,“展覽館的效果圖已經出爐,我總感覺這裡麵有問題。但到底是什麼問題,我說不清楚。”
王叢疑惑的翻開,目光落在效果圖上,仔細看了一會兒,指著一處地方問:“展覽館旁邊的這個建築很奇特,您看,細高的,上麵探出來的這一塊,感覺像個什麼東西,至於是什麼,我現在還沒看出來”
“嗯。”厲元朗邊看邊頻頻點頭,“這事你上點心,多多關注森竹會社,還有他們的學校和這棟建築。我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不管查沒查出來,到時候你一定回來上崗。”
在穀政川和穀政綱以及韓衛操辦下,水婷月一家遷葬南方的事情,全部辦妥。
遷葬前一天,鄭海欣帶著穀雨和鄭立哥倆,從楚中飛過來。
穀雨已經被華清大學錄取,隻等開學報到即可。
媛媛考進漢嶽大學,學的工商管理。
總算達成厲元朗和韓茵的心願。
三個人,自然要住在家裡。
厲元朗安排田澤派人接機,而他則打通一個電話。
張口問:“海泉,你在允陽嗎?”
接電話的人,正是厲元朗的大學同學詹海泉。
他善於看風水,這次遷葬,他正好有了用武之地。
誰知,詹海泉卻說:“我剛下飛機,還沒來得及聯係你,你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厲元朗大喜過望,“你來漢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