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信息是王叢發來的。
仔細看內容,厲元朗不禁大喜過望。
王叢竟然身在南彙,他乘坐的航班,一個小時之前落地。
這時,厲元朗抬眼瞄了瞄李浩然。
僅僅這麼一個細微表情,李浩然心領神會,急忙以取東西為由,離開了。
這個年輕小夥子,非常有眼力見。
厲元朗對李浩然有了新的審視。
撥通王叢手機,厲元朗說:“王叢,你心急火燎的跑來,也不提前告訴我一聲。”
“嘿嘿。”手機那頭的王叢,發出憨厚的笑聲,“我想您了,就來看一看您。”
厲元朗故作生氣說:“我才調走,你就不安分,當心站秘書長批評你。”
“書記,您錯怪我了。”王叢解釋道:“我到南州,除了看望您,還順便出差,是簡副書記布置的任務。”
簡來意?
厲元朗感覺王叢話裡有話,便說:“我下午有個外事接待,還有個會參加,估計得忙到下班。這樣吧,等我忙完了,我們再聯係。”
“好的書記,我等您的消息。”
收起手機,厲元朗再次陷入沉思之中。
整個下午,一個外事接待,加之參加會議,兩場活動下來,回到辦公室,距離下班時間就很近了。
厲元朗又看了一會有關南州省的相關材料,不知不覺中,已是傍晚時分。
他起身走到窗前,望著省委大樓外漸漸暗下來的天色,心中思緒萬千。
南州省的情況遠比想象中複雜,他深知自己肩負的責任重大。
如何儘快打開局麵,如何在眾多勢力中找到平衡點,都是擺在他麵前的難題。
但厲元朗是個有魄力的人,他相信憑借自己的智慧和努力,一定能夠克服重重困難,把南州省的工作做好。
就在這時,李浩然敲門進來
“書記,晚飯已經安排好了,您是在辦公室吃,還是去餐廳?”
厲元朗抬腕看了看手表,喃喃道:“晚飯不在單位吃了,咱們出去吃。”
李浩然聽完這句話,緊張得不行,本能說道:“您出去吃,那我趕緊向龍秘書長彙報。”
厲元朗清楚,作為省委書記,若要外出,必須要有一係列的安保措施,以確保他的安全。
厲元朗可以不說,但李浩然必然要向上級彙報,也就是省委秘書長龍民。
厲元朗擺了擺手,示意李浩然不必緊張,“不用彙報了,今晚沒有外人在,咱們隨便吃點。”
李浩然聞言,神情稍緩,但仍有些猶豫,“書記,這……不太合適吧?”
厲元朗笑了笑,“沒什麼不合適的,我也是從基層上來的,知道下麵人的辛苦。你陪我去見一個人,我們三個隨便吃點。不要搞成大陣仗,興師動眾的,給彆人添麻煩。”
李浩然沒有痛快回應,他猶豫了。
一邊是省委書記,另一邊是龍民,兩頭他都得罪不起。
關鍵是,厲元朗外出,一旦出現意外,這個責任,他實在難以承受。
陷入兩難境地的李浩然,咬了咬牙,壯著膽子建議道:“書記,要不要我把您的朋友接到這裡來吃飯?”
他還是忌憚厲元朗的安全。
厲元朗臉色微變,沉聲說:“來去全是坐車,又不是去熱鬨的集市,沒必要弄得正式。這事就這麼定了,你馬上安排車,我們現在就出發。”
一看厲元朗不悅,李浩然不敢有任何的反駁,轉身出去安排。
趁這機會,厲元朗打通王叢手機,“餓了吧?我剛忙完,你把地址發過來,我這就過去。”
堂堂的書記大人,要主動登門看他,王叢豈敢答應,忙說:“書記,還是我去看您,您在哪裡,我現在就去。”
“不必拘泥於規矩,你居住的賓館有餐廳吧,你定個房間,我們在那裡見麵。”
實在拗不過厲元朗的堅持,王叢隻好應允。
李浩然準備的車子,並非厲元朗的一號專用車。
而是從辦公廳那裡借來的一輛老款雅閣。
由他親自擔任司機,直奔目的地。
路上,厲元朗透過後視鏡觀察,發現始終有輛黑色越野車跟隨,由此判斷,李浩然肯定把他外出一事,告訴龍民。
那輛越野車,就是負責保護他。
根據李浩然的一舉一動,厲元朗對於這個年輕人了然於胸。
其實,他剛才之所以沒給李浩然好臉色,實際是在試探他。
畢竟,厲元朗孤身一人,在南州這個陌生的環境,又是極為複雜的局勢。
他必須時刻保持警惕,接觸到的每一個人,尤其他身邊的人,都要采取這種策略。
說實話,李浩然的確不錯。
不隻他是南州省委辦公廳數一數二的筆杆子,從其辦事程度來講,給厲元朗的印象是,分寸到位。
就說這次外出,知道厲元朗是私事,而且要低調。
乘坐普通車輛,又將此事按程序上報給龍民。
隨後,就有便衣跟隨。
對於也從秘書一步步做起來的厲元朗,可以說,李浩然辦事滴水不漏。
既沒違拗厲元朗的意思,又沒違反規定,所有安排井井有條,儘最大能力,保持兩者平衡。
要不是早就答應王叢,厲元朗真有將李浩然轉正,成為他名副其實秘書的打算。
夜幕下的南彙市,霓虹閃爍,車水馬龍。
趁這機會,厲元朗終於有時間仔細領略這座城市了。
三月份的南彙市,氣候宜人。
路兩邊的行人,身穿薄薄的長衫和短裙,腳蹬各式各樣的鞋子,在微風中搖曳生姿。
街邊的商店裡,透出柔和的燈光,櫥窗裡陳列著琳琅滿目的商品,吸引著行人的目光。
遠處,高樓大廈的霓虹燈交相輝映,將夜空點綴得如夢如幻。
厲元朗坐在車內,望著窗外繁華的景象,心中卻波瀾不驚。
隻是,表麵的繁華背後,往往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和鬥爭。
車子緩緩駛向王叢所在的賓館。
厲元朗透過車窗,遠遠便看到了站在賓館門口等候的王叢。
他身材魁梧,穿著一身便裝,臉上洋溢著憨厚的笑容。
看到厲元朗的車子駛來,王叢急忙迎上前去。
他恭敬地打開車門,手搭涼棚,服侍厲元朗下車。
隨即,車子離去,王叢又領著厲元朗走進餐廳。
包間內,一張圓桌已經備好。
桌上擺放著精致的餐具和鮮花,營造出一種溫馨而雅致的氛圍。
這會兒,停好車的李浩然,也敲門進來。
厲元朗便將王叢介紹李浩然認識。
他隻說出王叢名字,彆的什麼都沒提。
李浩然也不多嘴亂問。
“書記,王先生,您們聊,我去安排酒菜。”
看出來厲元朗肯定和王叢有話要說,李浩然適時起身,便於給他們留出私人空間。
等李浩然一走,王叢便迫不及待的說:“書記,我來南州,一來是看望您,二來是有重要事情向您彙報。”
厲元朗濃眉一蹙,“我就知道你準有急事,說吧,什麼事?”
“書記,簡書記派我來南州,是因為他和廉書記發生不愉快……”
果然,來之前,厲元朗腦海裡就有好個版本,猜測王叢突然而至的具體原因。
其中就有廉明宇本人。
他了解廉明宇,他這人性格孤僻,很難相處。
自己之所以交下他,很大因素在於,他們背景類似。
還有,小節上,厲元朗不與其計較。
最根本一點,隨著地位提升,現在的厲元朗,能夠和廉明宇平起平坐。
在廉明宇為數不多的朋友當中,他一直視厲元朗為知己。
心裡話肯與厲元朗分享,這點難能可貴。
但是,他倆關係好,不代表廉明宇認同厲元朗信任的人。
離開洛遷省之前,厲元朗曾經單獨召見過張全龍和簡來意。
他們說了很多,其中之一談到過廉明宇本人。
生怕這兩人和廉明宇有分歧,厲元朗提前打了預防針。
卻不成想,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於是,他便問王叢,廉明宇和簡來意到底因為什麼,而鬨出不愉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