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驕華府,六號彆墅,一樓書房!
在搬進這套彆墅之後,秦陽在家裡待的時間其實並不多,差不多都是讓趙棠和楚江小隊的隊友們在打理。
楚江小隊之中,常纓莊橫聶雄幾個都不是愛讀書的人,他們自然一步也沒有踏進過書房。
王天野主職是律師,江滬的主職是外科醫生,因此書房的書架上,倒是擺了幾排關於法律和醫學方麵的專業書籍。
剩下的差不多都是設計專業的書,看來趙棠雖然這幾個月很少回楚江大學,但一個人的愛好肯定是不會輕易改變的。
除了這些專業書籍之外,這一次走進書房的秦陽,還看到某一個書架上,擺放了一些言情小說和武俠小說,讓是他若有所思。
“書房不錯!”
跟著秦陽走進來的齊伯然,看著四周幾排整齊的書架,而且還有這麼多書籍的時候,忍住讚了一句。
隻不過這話讓秦陽有些臉紅,要知道他進入這書房的次數屈指可數,那麼這不錯的書房,自然是跟他沒有太大關係了。
“嗬嗬,這都是棠棠弄的!”
既然跟齊伯然已經很熟,秦陽直接就選擇實話實說,然後右手一領,說道:“齊叔,坐吧!”
而當齊伯然坐到書桌旁邊的椅中時,秦陽明顯感覺這位鎮夜司的掌夜使眉宇之間,多了一絲憂愁。
這可是秦陽很少在齊伯然臉上看到的情緒。
要知道在整個大夏鎮夜司之中,這位差不多已經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了。
這讓秦陽不禁在心中猜測,心想若是連齊伯然都解決不了的事情,告訴自己真的有用嗎?
“齊叔,咱們不是外人,有什麼話您就直說吧!”
見得齊伯然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秦陽便是主動開口,總算是讓齊伯然抬起頭來。
這一下秦陽都能清楚地看到齊伯然緊皺的眉頭,想來應該是確實有什麼難以解決的事,這讓他心頭都生出一抹好奇。
“唉,也不知道我跟你說這件事,到底是對是錯?”
齊伯然盯著秦陽的眼睛看了片刻,忽然歎了口氣,看得出他依舊有些猶豫不決。
“齊叔,既然你來找我,那就說明這件事跟我有關,或者說,隻有我才能幫你這個忙,我說得對嗎?”
秦陽倒是沒有出聲催促,而是在那裡自顧分析出聲,讓得齊伯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你小子,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
片刻之後,齊伯然不由笑罵了一聲,心想自己的表現,或許還是太明顯和迫切了一點。
“是非人齋的事?”
秦陽心頭一動,直接脫口而出,然後便是關注著齊伯然的表情變化,下一刻他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如果說這位鎮夜司化境巔峰的掌夜使,真還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需要求助他這個融境中期變異者的話,或許也隻剩下非人齋的事情了。
非人齋無疑是大夏境內的一顆毒瘤,其本身整體實力不強,卻因為建了一座位於地底水下的香城,讓鎮夜司高層都投鼠忌器。
因為一旦用強攻城,非人齋高層在自知不敵的情況下,說不定就會選擇魚死網破,讓暗香城的數十萬城民一起陪葬。
雖說暗香城之中,大多數都是在地麵上犯了罪的惡人凶人,但也有在暗香城出生的孩子,他們無疑是無辜的。
作為大夏官方,鎮夜司不可能一刀切,完全不管不顧暗香城的數十萬人,所以事情就拖到了現在。
所以秦陽才選擇去非人齋臥底,而後來他才知道,早在他臥底非人齋總部之前,鎮夜司高層就已經有所行動了。
就是眼前這位鎮夜司的掌夜使親自製定計劃,花了三年的時間,讓鳳凰小隊的新晉隊員,也就是代號幽影的蘇月影,偽裝成了孤兒院柳月微的樣子。
最終秦陽跟蘇月影一起打入暗香城,並展現出一些驚人天賦,入了那位天護法雲舟的法眼,可以算是雙管齊下。
所以秦陽有所猜測,齊伯然如果真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而且需要找自己幫忙的話,恐怕就隻有非人齋的事情了。
這些事情也不好當著太多的人來說,所以齊伯然才讓他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
“小家夥,有時候太聰明了,未必是一件好事!”
聽得秦陽的第二句反問,原本還打不定主意的齊伯然不由有些無奈,心想這小子的心智,果然是非同小可。
但既然對方已經自己猜到,倒是打消了齊伯然心中的糾結,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了。
“確實是非人齋的事情,幽影她……可能出事了!”
隻見齊伯然深吸了一口氣,而其口中的這個代號,秦陽第一時間就知道正是那位化名柳月微的蘇月影。
“自幽影打入非人齋總部之後,我跟她有過約定,每個月都必須要聯係一次,至於聯絡的時間並非固定,有我們獨有的一套算法。”
齊伯然麵帶憂愁地說道:“大前天就是我們這個月約定的聯係時間,但是時間到了之後,我在電話旁邊守了整整兩個小時,卻一直都沒有任何動靜!”
“當然,這也有可能是她臨時有事被絆住了,所以我們還有另外一套方案!”
齊伯然侃侃說道:“那就是如果錯過了第一天的聯係,之後的第二天和第三天同一時間,都會再聯係一次,也就是前天和昨天!”
“前天和昨天,幽影還是沒有聯係你?”
待得齊伯然微微一頓之後,秦陽就已經猜到了那個答案,這讓他的眉頭也不由皺了起來。
然後秦陽就看到齊伯然微微點了點頭,讓得秦陽的內心深,已是隱隱升騰起一抹不安。
“那恐怕是真的出事了!”
秦陽霍站起身來,然後有些迫不及待地說道:“那還等什麼,我現在就去一趟暗香城,看看具體是什麼情況?”
“秦陽,先等一等!”
然而就在秦陽火急火燎要朝門邊走去的時候,齊伯然也站了起來,直接叫住了秦陽。
“這件事,恐怕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齊伯然從桌後走了出來,聽得他說道:“我先前之所以猶豫要不要跟你說這件事,其實是擔心讓你也會因此陷入危險之中。”
“現在我們還不知道暗香城具體是個什麼情況,幽影的身份有沒有暴露,如果她已經被非人齋控製住,那你的身份又會不會暴露?”
齊伯然口中分析著這一次變故的可能性,讓得秦陽的眉頭皺得極緊。
“齊叔,你的意思是……幽影她會出賣我?”
秦陽口氣有些陰沉地接口出聲,聽得他說道:“不,她不會的!”
秦陽的腦海之中,浮現出關於蘇月影的一些事情,還有自己跟對方打過的那些交道,他還是相當有信心的。
哪怕兩者接觸的時間並不多,甚至剛開始的時候還鬨得有些不愉快,但那也隻是蘇月影將他當成了洪貴而已。
後來秦陽拿著信物找蘇月影攤牌之後,兩人在敵人的老巢,無疑就變成了相互合作互助的戰友。
秦陽相信自己一向看人很準,他相信就算蘇月影失手被擒,也一定不會將自己的底細透露給非人齋的高層。
“我當然知道她不會,幽影是我親自挑選出來的人,我怎麼可能不相信她?”
齊伯然微微搖了搖頭,但口氣依舊凝重地說道:“我擔心的是,現在我們並不清楚暗香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非人齋又知道多少關於你的事情?”
“你之前說過,那位神秘的非人齋齋主,很可能是大夏鎮夜司的某個高層,但這幾個月以來,我一直暗中查訪,卻依舊不得頭緒!”
齊伯然沉聲說道:“而如果你這個猜測為真,那說不定幽影的身份,還有你的身份,他都有可能透露給那個雲舟知曉!”
“現在幽影已經出事,沒準暗香城就準備著天羅地網,在等著你自投羅網呢!”
齊伯然盯著秦陽那張年輕的臉龐,惆悵說道:“所以我不知道這次來找你說這件事,到底會不會反而害了你?”
“秦陽,你要知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對整個大夏鎮夜司的重要性,現在已經遠在幽影之上了。”
齊伯然依舊盯著秦陽說道:“非人齋不過是疥癬之疾罷了,就算讓它再存在幾年,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可是你……絕對不能出什麼意外!”
“如果因為救幽影,而將你陷入致命危險之中,不僅葉首尊他們不會放過我,連我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
這或許才是齊伯然先前無比猶豫的真正原因。
因為誠如他所言,如今秦陽對大夏鎮夜司的意義,早已不是簡單的個人問題了。
就秦陽的這一身血脈,還有主動拿出來的兩門古武心法,都能讓大夏鎮夜司在未來的一段時間內,整體實力突飛猛進。
非人齋不過是靠著一座幾十萬人的地下城,才得以存在這麼多年,鎮夜司真要雷霆一擊的話,它恐怕會瞬間灰飛煙滅。
在這樣的情況下,完全不知道蘇月影到底出了什麼事,而讓秦陽貿然進入暗香城,那就是在冒險。
“可是……”
“秦陽,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是覺得以你現在的修為和實力,就算是對上雲舟,應該也會很輕鬆戰而勝之,對吧?”
就在秦陽想要說點什麼的時候,齊伯然直接開口打斷,然後正色說道:“可你是不是忽略了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非人齋齋主?”
“萬一他是合境強者,甚至是化境強者呢?你能保證自己全身而退嗎?”
這才是齊伯然最擔心的事情,畢竟到目前為止,沒有一個人見過非人齋齋主,全都是憑著一些天馬行空的猜測罷了。
秦陽從雲舟那裡拿到的那個電話號碼,齊伯然自然是暗中查過了,但那竟然隻是一座公用電話亭裡的電話。
在如今這個年代,已經很少人會用公用電話了。
他固然派了人日夜守在那裡,可是幾個月的時間過去,幾乎沒有可疑的人用過那台公用電話。
所以他們對非人齋齋主的了解,幾乎可以說得上是一無所知。
但那顯然是比非人齋天護法雲舟更加厲害的存在,說他是合境強者也不算是空穴來風,甚至真的可能是化境強者。
秦陽現在實力固然是融境無敵,但對上合境強者,恐怕第一時間就會束手束腳。
至於對上化境強者的話,秦陽恐怕連還手都是一種奢望,更不要說活命了。
“齊叔,說到這個非人齋齋主,我這裡倒是得到了一個全新的消息,或許會有點用!”
聽齊伯然分析了這麼多之後,秦陽也知道這個事急不得,所以他重新走了回來,卻是突然想起一事,開口說了出來。
“哦?”
齊伯然正愁關於非人齋齋主的線索太少呢,聽得秦陽的話不由眼前一亮。
而且以他對秦陽的了解,若真是一些無關緊要,而沒有實質證據的猜測,恐怕這小子也不會如此鄭重其事。
“我昨天剛剛從歸山湖景區回來,在那裡我又見到了那位綽號夫人的沈璃!”
秦陽腦海之中冒出一個形貌俱佳的身影,繼續說道:“我跟她算是半攤牌的狀態,又有一種微妙的默契,或許可以好好利用一下這個女人。”
“你是說,來自眾神會的那個女人?”
對於非人齋的情報,齊伯然也是有所了解的,而且上一次楚江大學變故之後,也是他親自現身收尾。
那個在最後關頭出現想要擄走秦陽的幽,就是受了夫人的命令,最後從其口中,得知他們都是來自眾神會。
“就是她,她不是表麵上的裂境修為,甚至不是融境修為,而是一個合境強者,很可能都不是合境初期!”
然而緊接著從秦陽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齊伯然先是一愣,然後他的臉上就浮現出一抹不可思議之色。
“你說什麼,合境強者?還不是合境初期?”
齊伯然都直接驚呼出聲了,見得他麵帶異色地問道:“那你又是如何從一尊合境強者手中脫身的呢?”
問聲出口後,齊伯然下意識看了一眼秦陽右手手腕上的那枚“白玉手鐲”,他知道那其實是一尊合境初期的變異獸。
但聽秦陽所說,那位夫人好像並不是合境初期,也就是說就算有大白蛇變異獸幫忙,他恐怕也不容易全身而退。
“受了一點小傷,但最重要的原因,應該是她並不想殺我,或者說……不敢殺我!”
秦陽說出一個事實,緊接著又說了一些自己的猜測,讓得齊伯然不由吐出一口長氣。
身為融境巔峰精神念師的齊伯然,自然在看到秦陽的第一眼,就已經感應出了後者身上的傷勢。
隻不過他也知道秦陽身體素質驚人,這點小傷應該不算什麼,所以也就沒有多問。
可是現在看來,這傷勢竟然是傷在一尊合境強者手中,而且聽秦陽的意思,好像並沒有讓那條大白蛇變異獸出手。
這讓齊伯然不由再次古怪地多看了秦陽幾眼,心想自己對這小子的了解,好像也並不全麵啊。
秦陽在裂境的時候能抗衡融境變異者,已經是極為驚世駭俗的逆天表現了。
難不成這小子在融境中期的層次,竟然還能跟合境甚至不是合境初期的強者抗衡一番嗎?
即便如秦陽所言,那位夫人沒有殺人的念頭,或者說投鼠忌器忌憚大夏鎮夜司的力量,當時的情形應該也異常凶險吧?
齊伯然覺得自己已經很了解眼前這個年輕人了,沒想到小子總是能給自己意外的驚喜,層出不窮。
“在我們各自收手之後,我告訴了他一些可以說的秘密,她也告訴了我一些她所知道的秘密,其中就有關於非人齋齋主的信息!”
秦陽腦海之中回憶著夫人說過的話,聽得他說道:“她也猜測非人齋齋主應該是鎮夜司的高層,還圈定了一個範圍,讓我往大夏的西南方向去查!”
“西南方向,難道是……趙辰雷?”
跟秦陽一樣,剛剛聽到“西南”二字的時候,齊伯然腦海之中下意識就想到了西南鎮守使趙辰雷。
對於趙家的趙辰雷,齊伯然並沒有太多好感。
可能是因為趙家人做過的事,又或許是因為對秦陽和趙棠的情感,讓他恨屋及烏了。
既然趙辰風和趙雲晴父女二人都是那樣的卑鄙無恥,那同樣出自趙家的趙辰雷做出一些壞事,也不是什麼難以理解之事。
隻不過在齊伯然的印象之中,趙辰雷在心智上比起趙辰風這個大哥來,還是要差不上少的,城府似乎也沒有那麼深。
如果非人齋真是趙辰雷暗中培植起來的,那此人可真算得上是大智若愚了。
“這個,我也不確定,還需要您派人去查證!”
秦陽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畢竟夫人也沒有什麼證據,而且話裡話外,似乎並不認可非人齋齋主就是趙辰雷的猜測。
“還有一件事,我想要拜托齊叔您!”
秦陽忽然抬起頭來說道:“據夫人所說的情報,棠棠的母親,現在恐怕也已經落入了非人齋齋主的手中!”
“而且那位擄走伯母,很可能是因為我的原因!”
說到這裡的時候,秦陽又有些惆悵。
他總覺得是自己連累了趙母,讓趙棠母女相聚的時間遙遙無期,甚至都不知道此生還能不能相聚。
“照你這麼說的話,這兩件事也就是一件事,所以沒有什麼拜托不拜托的。”
齊伯然對這個消息也有些意外,但很快便說道:“等挖出了非人齋齋主,自然就能解救出你那位嶽母大人了。”
對於秦陽對趙棠的感情,齊伯然自然是看在眼裡的,而且在他心中,也很同情趙棠的遭遇,對趙家很不待見。
最近幾個月以來,他們也在不遺餘力地尋找趙棠的母親,但更多隻是在京都範圍或者說京都周邊地區。
現在看來,早在他們尋找趙母之前,趙母就已經被那位非人齋齋主帶離了京都。
哪怕是大夏鎮夜司,想要找一個人也如同大海撈針。
不過現在總算有了一條有用的線索,而且還跟非人齋齋主有關。
誠如齊伯然所言,無論於公於私,他都會儘全力尋找。
“齊叔,我想了一下,恐怕還是得先回暗香城一趟!”
秦陽沉吟片刻,開口說道:“你先彆急著勸我,我之所以決定冒險,有幾個方麵的考量。”
“第一,幽影確定已經出事了,她是我的戰友,於公於私,我都不能不管!”
秦陽所說的這第一個理由,讓齊伯然都有些動容,心想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
因為齊然知道秦陽跟蘇月影接觸的時間其實並不多,甚至進入暗香城的前一段時間,兩者之間還有不少的矛盾,沒少大打出手。
一般來說,第一印象很重要。
比如說你第一眼覺得某個看起來像壞人的人很討厭,哪怕最後得知對方其實是一個好人,恐怕也未必喜歡得起來。
而秦陽在得知蘇月也是大夏鎮夜司的臥底之後,便很快擯棄前嫌,將對方當成了自己可以交托後背的戰友,這其實是很難得的。
“再者,非人齋三大護法,其中有兩個現在都已經是我的血奴,而且我還叮囑過他們要配合幽影行事,想來終歸還是能幫上一點忙的。”
秦陽侃侃分析道:“所以我猜測就算雲舟發現了幽影的身份,但隻要幽影能逃掉,他想要在暗香城找出一個人來,還得靠孔稷這個暗香城的城主。”
“第三個原因,我們現在並不確定我的真正身份已經暴露,要知道我在非人齋高層的眼中,現在可是打入大夏鎮夜司的關鍵人物!”
秦陽繼續分析道:“還有第四個原因,就算那位非人齋齋主對我有所懷疑,他多半也不會在暗香城之中。”
“雖然我從到沒有見過那位齋主,但他顯然並不想把自己置於暗香城這種毫無退路的死地,更不想暴露自己的某些底細!”
秦陽眼眸之中閃爍著一抹異光,聽得他說道:“基於這四點原因,我回到暗香城看似凶險,說不定隻是我們杞人憂天而已。”
“齊叔,您覺得呢?”
最後秦陽滿臉信心地抬起頭來盯著齊伯然的眼睛,他相信這四點理由分析過後,齊伯然應該不會再阻止自己回暗香城。
“話雖如此,但就算有百分之一的死亡風險,我也承受不起失去你的代價!”
然而齊伯然卻依舊有些猶豫,最後還說道:“我相信葉首尊應該也跟我是同樣的想法!”
在齊伯然的心中,現在的秦陽實在是太重要了。
他覺得就算是一百個非人齋加起來,也不如秦陽的性命重要。
若真的出現什麼意外,導致秦陽在地底暗香城再也回不來的話,他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齊叔,我知道你擔心我,但你是不是有些過於擔心了!”
秦陽心頭頗有些感動,但還是正色說道:“你想想,如果把我換成另外一個鎮夜司的普通成員,你還會有現在這樣的糾結嗎?”
“一直以來的道理都告訴我們,養在溫室裡的花朵,是經不起風吹雨打的,我能有今天的成就,難道靠的全是彆人的保護嗎?”
秦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微光,聽得他說道:“在古武界,在天都秘境之中,我都是靠自己的拳頭,一拳一拳打出來的天下,這才是我能成長如此之快的原因。”
“若是遇到一點危險,甚至是都不太確定的危險就畏縮不前,那不僅你們會看不起我,連我自己都會看不起自己!”
秦陽說完自己想說的話後,便是做出一個決定,聽得他說道:“所以無論你答不答應,我都必須回暗香城一趟!”
“而且,多耽擱一分鐘,幽影就會多一分危險,難道齊叔你就真的不想知道她現在是死是活嗎?”
直到秦陽說到這個事實,齊伯然身形才微微一震,眼眸之中的那絲糾結,也化為了一抹堅定。
“是啊,你說得沒錯,年輕人終究是需要成長的,我們也不可能保護你一輩子!”
齊伯然現在已經轉過彎來了,事實上他是太過看重秦陽,或者說秦陽給大夏鎮夜司帶來的那些改變了。
可拋開這些,秦陽也是一個大夏鎮夜司的成員而已。
無論是以前在楚江小隊之中,還是以後作為王牌無敵小隊中的一員,秦陽都需要麵對這樣那樣的危險。
誠如秦陽所言,溫室裡的花朵若是遭遇狂風暴雨,恐怕瞬間就會莖斷枝折,經不起一點風吹雨打。
這一點,看京都那些變異二代就知道了。
他們空有一身不俗的修為,可是在遇到秦陽之後,卻是如此不堪一擊。
當然,秦陽有屬於他的特殊性,但齊伯然他們其實都知道,像趙淩止殷少群那些小子,不過都是繡花枕頭外強中乾罷了。
真要讓他們跟那些在生死搏殺之中的同境同段之人戰鬥,哪怕對方隻是一個普通小隊出來的隊員,他們敗陣的可能性也是極其之大。
好在秦陽去了京都一趟,可以說大力地整頓了一下京都變異界的紈絝圈子。
如今那些變異二代三代們,全都被強行派出去加入了各個普通小隊,跟那些普通小隊的隊員們一起出生入死。
這樣做或許會有很多意想不到的危險,但隻有經曆了生死之戰後,他們才會更加快速地成長起來。
隻要他們最後能活下來,恐怕就是脫胎換骨的全新狀態。
“那齊叔,事不宜遲,我這就出發趕往歸山湖景區!”
秦陽沒有過多耽擱,甚至在說到歸山湖景區的時候,他都有些懊悔為什麼昨天沒有得到這個消息。
要知道昨天他才在歸山湖的古堡酒店內參加了兩場聚會,若是那個時候知道,也就不用這麼來來回回地折騰了,還能節省一天的時間。
誠如秦陽剛才所言,這多耽擱一天時間,蘇月影可能就會少一分生機。
如今的暗香城,恐怕已經是隻準進不準出了,也隻有秦陽,才是蘇月影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嗯,你自己小心一點!”
事到如今,齊伯在已經擺正了心態,沒有再多說任何廢話,就跟著秦陽走出了書房。
外間眾人聽到了開門聲,齊刷刷將目光轉到了書房門口,眼眸之中都浮現出一抹好奇。
不過那二位既然是背著他們商量事情,那他們都極有默契地沒有多問。
“我要馬上出門一趟,這段時間你們不要主動聯係我,有什麼事情,等我回來再說!”
秦陽環視一圈,最後目光在趙棠的臉上停留了片刻,從其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眾人都有所猜測。
想來這跟剛才齊伯然在書內所說的內容有關,但既然秦陽沒有細說,他們也不會多去打聽。
反正他們已經習慣了秦陽不在家的日子,就是不知道這一次秦陽又會離開多久?
有著空間禁器的秦陽,也不用過多收拾什麼,打完招呼之後便是朝著大門口走去,依舊開了那輛不到十萬的小破車。
驅車趕到歸山湖景區的時候,已經是午後時分。
秦陽也沒有再去古堡酒店跟齊弑會麵,而是坐上早已準備好的一艘小船,朝著湖中心劃去。
對於暗香城的入口,秦陽已經算是輕車熟路了。
發出信號之後,倒是沒有出現意外,很快水麵波動,冒出了那一個通道平台。
嘩啦!
隨著通道下沉,秦陽再一次見識到了歸山湖底的奇景,而下一刻他便是眼神一凜。
嘩嘩嘩……
站在玻璃通道後方的秦陽,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因為他已經看到外邊的歸山湖深處,朝著這邊遊來一道龐大的身影。
與此同時,秦陽心有所感,下意識低下頭來,然後就發現原本毫無動靜的大白,赫然也在這個時候抬起了頭來。
從大白冰冷的蛇眼之中,秦陽能看出一抹極度的凝重,似乎看到了什麼生平大敵一般。
以前秦陽下水之後,也曾不止一次看到過那條據說叫做“昆蟒”的上古異獸,這也算是非人齋大本營的一條守護獸。
可跟非人齋接觸得多了,秦陽越來越有一種感覺,覺得單憑非人齋的人,哪怕是那位齋主,也未必能讓這條巨大的昆蟒臣服。
因為在秦陽的感應之中,這條昆蟒恐怕不是什麼融境變異獸,至少也達到了合境,甚至更高的層次。
而且這水底是昆蟒的主場,哪怕是同境同段的人類進入這水中,恐怕也根本不是昆蟒的對手。
以前在水中遇到昆蟒的時候,秦陽都是小心翼翼暗自戒備,生怕對方會主動攻擊水下通道。
但他都坐這通道好幾次了,差不多都是跟昆蟒擦身而過,對方甚至都沒有看過通道裡的人,很快就會遊得無影無蹤。
可是這一次,秦陽明顯能感覺到昆蟒就是衝著這邊遊過來的,而且那雙巨大的眼睛,看向的也似乎並不是他這個人類。
“難道是因為大白?”
秦陽低下頭來,看到大白那如臨大敵的模樣,似乎猜到了一些真相。
因為此時此刻,那條長有數十米的巨物昆蟒,已經離這水底通道不過數米之遙。
在如此龐然大物麵前,秦陽就像是一隻隨時會被踩死的螞蟻,兩者在體型之上完全不成正比。
這讓秦陽全神戒備起來,總覺得這一次跟前幾次有些不太一樣,或許就要發生一些特殊的變故。
通道的玻璃牆外間,一條數十米長的巨大黑蛇,瞪著那雙幽深的蛇眼,死死盯著秦陽手上的那條白色手鐲。
而通道內裡,大白早已經不再是白色手鐲的模樣,而是同樣高昂起蛇頭,冥冥中有一抹極強的戰意。
似乎這兩條完全不對等的蛇類變異獸,天生就有什麼羈絆一樣,終於在這玻璃牆內外相遇,仿佛宿命的安排。
這讓秦陽有些好奇,忍不住釋放出自己的精神念力,感應著大白和那條昆蟒散發出來的氣息。
單以氣息而論,大白這合境初期的氣息自然遠遠不如,可是它的眼眸之中,除了凝重之外,卻是看不到半點懼意。
相反外間那頭感應不出具體境界的昆蟒,巨大的蛇眼之中,則是噙著一抹極為人性化的忌憚,讓秦陽一下就感應到了。
這讓秦陽不禁有些猜測,心想若是大白跟那條昆蟒同樣境界的話,恐怕就是一個眼神,就能嚇得對方落荒而逃。
“嘰!”
就在這個時候,豎立在秦陽手腕上的大白,似乎是被昆蟒盯著看了這麼久,被激起了心中的一抹火氣,突然怒鳴了一聲。
而當這道蛇鳴聲從大白口中傳出,秦陽明顯感覺外間那條昆蟒眼眸之中的恐懼瞬間濃鬱了數倍。
嘩啦!
緊接著在秦陽目瞪口呆之下,剛剛氣勢驚人,盯得他心頭有些發毛的巨大昆蟒,赫然是一個掉頭,水聲嘩嘩,很快消失在了歸山湖底深處。
“這是……被嚇跑了?”
見狀秦陽不由感慨出聲,同時低下頭來看向自己的手腕。
而在這個時候,大白卻好像隻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已經是重新盤在了秦陽的手腕之上,還閉上了蛇眼。
“拋開兩者修為境界差距的話,那或許隻有一個唯一的解釋了!”
秦陽口中喃喃出聲,他再次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已經不見蹤影的昆蟒,沉聲說道:“血脈!”
在秦陽的感應之下,大白和昆蟒之間明顯是有修為差距的。
可為什麼修為更高的昆蟒,竟然被大白一道聲音就嚇得轉身逃跑呢?
對於變異獸來說,血脈深處的壓製比人類無疑要明顯得多,尤其是同類之間的血脈壓製。
現在看來,大白的血脈明顯比昆蟒更加高貴,而且強的不是一星半點。
可據秦陽所知,昆蟒都已經是上古異獸了,而且在這歸山湖底都不知道活了多少年,它的血脈之力應該極其強大吧?
這樣看來的話,大白可能不是什麼普通蛇種,很多東西連秦陽都不太清楚。
他原本覺得大白隻是自己無意間從天都秘境境中境收來的一隻妖寵,跟天都秘境其他的變異獸或許差不多。
是因為他通過了古城廢墟那座院落的考驗,大白才真心誠服,但以後的修煉速度,未必就會有多快。
可現在看來,秦陽這又是無意間撿到了至寶,收服了一尊比上古昆蟒血脈還要強大的異獸。
這對他來說,顯然又是一個意外之喜。
哐當!
在秦陽腦海之中這些念頭轉過之後,他終於感覺到身下一震,便是收起思緒,因為他知道暗香城到了。
隨著通道大門的打開,秦陽緩步從其內走出來,明顯感覺到這暗香城中的氣息,跟自己離開之時比起來,變得肅殺了幾分。
“站住,身份牌,口令!”
就在秦陽剛剛踏足暗香城入口的時候,一道沉喝聲已經是傳進耳中,然後他就被幾個身穿黑色製式衣袍的身影給圍住了。
“口令?什麼口令?”
秦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疑惑,他自然能認出那是暗衛軍的製式衣袍,但眼前這幾個人,他一個都沒有印象。
對方顯然也沒有認出洪貴這個正牌的暗衛軍統帥,或許是因為他們身份太低,又或許是其他的一些原因,所以根本沒有通融。
如今的暗香城全城戒嚴,無線電靜默,這通道出口更是重中之重。
總結起來就一條規則,許進不許出。
誰要是敢硬闖,他們可以就地格殺,如果他們解決不了,自然會有更強的存在出手。
在秦陽的感應之下,眼前這幾人大多都是普通人,隻有為首的那個是初象境,他又怎麼可能將這些人放在眼裡呢?
“不知道口令?那就跟我們走一趟吧!”
為首的那個初象境,明顯是聽到了秦陽疑惑的聲音,所以下一刻他的臉色就變得異常冰冷,口氣更是不容置疑。
“帶走!”
隨著這個初象境小隊長的一聲令下,他的那幾個屬下沒有任何怠慢,齊齊踏上一步,就要將秦陽的雙手反剪在身後。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