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二百三十三 你對我做了什麼?(1 / 1)

大夏鎮夜司 龐飛煙 5291 字 4天前

“雲舟,你猜我為什麼會回來?又為什麼會毫無顧忌地跟你攤牌呢?”

秦陽依舊端坐椅中,似乎對雲舟身上的氣息視而不見,而是好整以暇地反問了兩句。

這話讓得雲舟心頭一動,現在他可不會將麵前這個小子當成一個蠢貨了。

對方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混得風生水起,更讓自己什麼也沒有發現,就能說明他的心智到底有多驚人。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洪貴是比蘇月影更加厲害的人物,這一點無論雲舟如何憤怒,都不得不承認的事實。

既然如此,那秦陽所問的這兩個問題就很值得推敲了。

如果不是這小子擁有著十足的底氣,還有一些不為人知的自信手段,他就算回到了暗香城,也應該繼續扮演洪貴的角色吧?

可偏偏此刻秦陽卻主動表明了自己的身份,這等於說沒有任何顧忌了,難道他就不知道自己是融境後期的強者嗎?

此時此刻雲舟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覺得自己隻要能收拾了這小子,那所有的疑惑都能迎刃而解。

又或者說秦陽這股自信,被雲舟歸結到對方取得了這一屆異能大賽的冠軍,飄得有些不知所謂的原因之中了。

對方固然自信,但雲舟對自己的實力,還有特殊藥劑的控製力同樣極有信心。

既然如此,那就看一看是你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厲害,還是身為非人齋人護法的本座更加強橫吧?

轟!

說時遲那時快,雲舟一個瘦小的身形,已經朝著秦陽撲了過去。

其五指中鉤,鋒利的指甲如同一枚枚利劍,朝秦陽的小腹抓了過去。

看起來雲舟這一抓是要將秦陽給開膛破肚,他是想在催發藥劑對秦陽血脈的影響之前,先試一試這小子到底有幾斤幾兩?

如果能在真正的實力上壓製秦陽,那無疑會更加打擊眼前這小子的信心,讓對方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雲舟沒有去參加過異能大賽,自然不知道那些各大組織的天才們有多強。

而將蘭斯和布萊恩等人都弄得灰頭土臉的秦陽,又強到何種離譜的地步?

他隻是從網絡上了解到了秦陽取得的成績,但親身經曆和道聽途說,就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雲舟隻知道自己是融境後期的修為,而眼前的秦陽隻有融境中期。

這小子奪得異能大賽的冠軍,不會有一些不為人知的原因吧?

而很快雲舟就知道那個“原因”了,因為眼看他的右手五指就要抓在秦陽的小腹之上時,他似乎聽到坐在椅中的這個年輕人,口中發出了兩個字。

“大白!”

雲舟聽得很清楚,從秦陽口中發出的就是這兩個字,但他不明白這兩個字代表的含義。

此時此刻,秦陽連身形都沒有動一下,臉色也沒有任何變化,依舊端坐在椅中,仿佛對雲舟的強勢攻擊視而不見。

但在他喝聲出口之後,其戴在右手手腕上的那隻白玉手鐲,卻是在這一刻動了起來,轉眼之間化為了一條近十米之長的巨大白蛇。

“這是什麼?”

雲舟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他第一時間就感受到了大白蛇身上磅礴的力量,這是一種他從未感受過的恐怖力量。

隻可惜這個時候才想要做什麼動作的雲舟,無疑是有些來不及了,因為大白的蛇尾,已經朝著他怒掃而來。

旁邊的蘇月影也被驚得目瞪口呆,現在她總算明白秦陽為什麼會如此毫無顧忌地攤牌了,原來身邊還帶著如此強橫的一頭變異獸。

蘇月影雖然身中劇毒修為儘失,但該有的眼光和感應能力還是有的,畢竟她是王牌小隊的一員。

從那條大白蛇的身上,蘇月影感受到了一種可怕的氣息,那絕對不是融境變異獸的氣息。

既然如此,那答案已經是呼之欲出了。

可她又百思不得其解,一頭可能是合境的強橫變異獸,又怎麼會心甘情願跟在一個人類的身邊呢?

以蘇月影對變異獸的了解,如果不是實力的碾壓,變異獸是不會真心臣服人類的,這幾乎算是一種本能了。

秦陽再強,也不可能是合境變異獸的對手。

這樣說來的話,這幾個月在秦陽的身上,一定發生了一些不為人知的故事。

砰!

在蘇月影在這邊念頭急轉的同時,已經化為本體的大白沒有任何猶豫,直接一尾就掃在了雲舟的身上。

合境初期的變異獸一擊,又如何是一個融境後期變異者能抗衡的,所以下一刻雲舟就直接悲劇了。

在一道大響聲傳出之後,雲舟一個瘦小的身形直接倒飛而出,直接飛出了十多米,後背狠狠地撞在了那一堵牆壁之上。

“噗嗤!”

一口殷紅中帶著一點綠光的鮮血從雲舟的嘴裡狂噴而出,隨著他的身體從牆上滑落,氣息已經是萎靡到了極點。

“合……合境變異獸?!”

雲舟勉強靠著牆壁的支撐癱坐在那裡,見得他抹了一把嘴角的鮮血之後,已是滿臉驚駭之色地顫抖出聲。

從剛才大白蛇那一擊之上,雲舟感覺到了一種不可匹敵的恐怖力量。

要不是他常年服用藥物,肉身力量異於常人,這一下甚至可能一命嗚呼。

可雲舟知道自己在這一擊之下受傷極重,五臟六腑都差一點直接爆裂開來,接下來再也承受不起任何一擊了。

雲舟知道自己再也沒有還手之力,都彆說那頭合境的變異獸了,就算是秦陽自己動手,他也絕對會凶多吉少。

尤其是被那頭恐怖的大白蛇一雙冰冷的蛇眼盯著,雲舟就有些頭皮發麻,第一次感覺到了死亡的恐懼。

雲舟一直覺得自己並不怕死,可是當死亡真的臨頭之時,他才發現自己有些太過高看自己了。

可他跟蘇月影一樣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一個融境中期的人類身邊,會跟著一尊合境層次的強大變異獸?

難道這些變異獸就一點不顧自己的尊嚴嗎?

怎麼會真心誠服一個修為比自己低了一個大境界的人類?

到了此時此刻,雲舟終於明白秦陽之前問過的兩個問題是什麼意思了。

他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回暗香城?又為什麼會直接跟自己這個非人齋天護法攤牌?

原來是身邊有著如此強大,足以碾壓全場的一頭合境變異獸,這就是屬於秦陽的底氣。

“怎麼樣,雲舟,這對你來說,又是一個大大的驚喜吧?”

秦陽依舊端坐在椅中,甚至他的手中,不知什麼時候還端起了一個茶杯,如此瀟灑的姿態,更映襯得雲舟的狼狽淒慘。

然而在秦陽話音落下之後,雲舟卻是扶著牆壁站了起來,看來他不想讓這兩個鎮夜司的臥底,看到自己狼狽的一麵。

“秦陽,你真覺得自己贏了嗎?”

下一刻從雲舟口中說出來的話,讓蘇月影有些隱隱的不安。

似乎擁有合境變異獸的秦陽,未必真的能收拾得下這個非人齋的齋主,對方說不定還隱藏著一些不為人知的底牌手段。

“秦陽,早在當初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我就已經意識到你天賦極其不俗,更知道可能有一天,你的修為和實力都會超過我!”

雲舟露出滿口血牙,甚至說話的時候,鮮血還在不斷從其口角滴落,看起來有些惡心,又有些可怖。

“所以,既然知道你有一天可能會超越我,那我又怎麼可能不留一些後手呢?”

雲舟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得意的笑容,聽得他繼續說道:“當初你們二人注射的細胞變異藥劑,包括那一池血水,其實都被我添加了某些……佐料!”

雲舟在說話之間,已是從身上掏出了一個藥瓶,強忍著體內的痛苦,打開了那個瓶子。

呼……

大白自然是能聽懂人言的,見狀巨大的身形一動,就要去阻止那個人類老家夥做出的某些動作。

“大白,稍安勿躁!”

然而下一刻秦陽的聲音已是隨之傳來,當即讓大白的身形戛然而止,這一幕也讓旁邊的蘇月影歎為觀止。

看來這條合境的大白蛇是真的對秦陽言聽計從,這家夥到底是如何辦到的?

“既然這老家夥這麼有信心,那我就陪他玩一玩,反正有的是時間!”

緊接著從秦陽口中說出來的話,大白自然是從善如流,而雲舟臉上的冷笑,不由變得更加濃鬱了幾分。

“小雜種,你必將為自己的狂妄自大,付出慘痛的代價!”

雲舟心裡的這些話自然是沒有說出來,但他自認為這是對方犯下的最大錯誤。

說實話,他還真怕秦陽直接讓那頭大白蛇動手,或者說自己動手,先收取了他的性命。

那樣他所有的計劃,都再沒有用武之地。

畢竟利用特殊藥劑催發秦陽體內的某些能量,也是需要時間的,他事先並不敢確定對方會不會給自己這個時間。

他甚至有些後悔自己在狂怒之下先暴露了某些底細,原本不應該是不動聲色地催發這瓶中的藥劑力量嗎?

不過現在秦陽做出這個決定,還叫回了那頭可怕的大白蛇,無疑是正中雲舟下懷。

讓得他都覺得對方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又或者說自信過了頭。

安靜的房間之中,一股無形的氣息從雲舟手中藥瓶的瓶口散發而出,然後仿佛化為了一條絲線,朝著秦陽所在的方位悄然襲去。

事實上這裡雲舟還耍了一個小心眼,因為他知道秦陽是精神念師,對於這股氣息應該會有一些直觀的感應。

所以將藥氣形成一條直線,看似隱晦地朝秦陽襲去,實際上雲舟暗中已經有了另外的一些動作,讓人更加防不勝防的計劃。

一旦秦陽隻感應到那條直來直往的氣息絲線,而忽略了另外的一些東西,那雲舟的目的便算是達成了。

在雲舟隱晦的控製之下,這整個房間都已經彌漫了藥劑的能量,也就是說隻要秦陽需要呼吸空氣,就一定逃不過他的計劃。

隻是在雲舟的這些算計之下,秦陽依舊端著茶杯坐在那裡,沒有任何過激的動作,仿佛對一切都視而不見。

這讓雲舟嘴角的冷笑不由更加濃鬱了幾分,心想你小子如此托大,等下就知道厲害了。

在雲舟看來,這都過了將近一年的時間,自己那些特殊能量,早已經深入了秦陽血脈深處,跟其血液不分彼此了。

那些散入血脈深處的能量,是不可能被驅逐出體內的。

除非你能將整身體內的血液全都換一遍,但那又怎麼可能?

更何況雲舟那種特殊藥劑針對的還不僅僅是血脈,而是所有的血肉,你就算能換了全身的血,難道還能換了全身的肉嗎?

“哼!”

就在這個時候,那邊的蘇月影忽然發出一道悶哼之聲,讓得秦陽都眼皮一跳,終於意識到自己好像還是忽略了一個事實。

當初柳月微表現出來的天賦比秦陽更高,所以雲舟又怎麼可能不在柳月微的身上做一些防備呢?

也就是說蘇月影體內的異種力量,跟秦陽身上其實是一樣的。

如果蘇月影是處於全盛時期,靠著她的變異力量,還有那強橫的冰寒之力,倒也儘可支持得住。

這也是她當初能從城主府成功逃脫的重要原因。

可是現在,隨著時間的推移,蘇月影修為儘失,劇毒的肆虐也一天比一天加重,再被雲舟催發異種力量影響,結果可想而知。

秦陽先前也有些忽略了這件事,他自己有特殊血脈,而且處在全盛時期,自然不用怕雲舟的能量催發,但蘇月影就不一樣了。

唰!

心中念頭轉過之後,秦陽抬起手來隨手一揮,然後一滴殷紅的血珠便是朝著蘇月影飛了過去。

雖然不知道這滴血珠有什麼用,但秉著對秦陽的信任,蘇月影還是第一時間抬手接住,然後便是愣了一下。

因為那滴血珠很快就從她白晰的掌心透了進去,緊接著她就身形一震,臉上浮現出一抹不可思議之色。

原本在雲舟異種能量的肆虐之下,蘇月影已經感受到了一種漸漸升騰起來的痛苦,她覺得自己接下來隻能被動承受。

隻要等秦陽收拾了雲舟,那些痛苦應該就會悄然消散,不會再對自己造成一絲一毫的傷害。

隻是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蘇月影又有些擔心,要是雲舟催的異種能量,真對秦陽也有極大的影響怎麼辦?

沒想到秦陽的這滴血液一浸入,就產生了一種極為磅礴的力量,然後直接將屬於雲舟藥劑的那一股肆虐力量給瞬間壓製了下去。

僅僅是一滴鮮血,就能收到如此之好的效果,這讓蘇月影心中對秦陽的好奇,變得越來越濃厚了。

那邊的雲舟自然也看到了秦陽的動作,但這個時候身受重傷的他,根本無力阻止,隻能眼睜睜看著。

但他嘴角的冷笑並沒有減少半點,甚至還有些期待,心想你秦陽現在做的這些,都不過是自以為是的無用功而已。

“嗯?”

可下一刻雲舟的臉色就有些變了,變得極度不可思議,甚至是有些不敢置信。

雲舟的目光不斷在蘇月影的身上掃來掃去,他剛才清楚地感應到那股被自己催動的力量,在對方的體內爆發。

他也知道蘇月影身中劇毒修為儘失,異種力量的爆發絕對會比秦陽更快更強烈。

他甚至有些期待蘇月影陷入極度痛苦之中,好讓那個狂妄的秦陽看一看,或許就會在其心中埋下一顆恐懼的種子。

沒想到在蘇月影接住秦陽的那一滴鮮血之後,體內的異種能量就被瞬間壓製而下。

而且無論雲舟如何催發,那種力量都仿佛石沉大海,再也沒有從蘇月影的身上爆發出一絲半點。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如此匪夷所思的一幕,讓雲舟百思不得其解,也讓他的心頭,再次升騰起了一抹隱隱的不安。

似乎除了剛才對方的合境變異獸之外,他還忽略了其他的一些東西。

而這些出人意料的東西,全都是那個叫秦陽的家夥帶來的。

要知道這已經是雲舟最後的底牌,他是想要用控製住秦陽的方式,繼而控製那頭合境的大白蛇。

偏偏秦陽自己端坐在沙發之中毫無反應,甩出的一滴鮮血效果卻是如此之好。

雲舟要是還不能意識到什麼的話,那也枉為非人齋的天護法了。

原本雲舟覺得秦陽這個時候還沒有反應,隻是在故作輕鬆地強行壓製而已,過得不久就要落得個跟蘇月影一樣的下場。

可是現在看來,這一切全都是他雲舟異想天開而已。

對方僅僅是一滴鮮血,就連蘇月影體內的痛苦都輕鬆化解了。

那麼秦陽本人,擁有著更多血脈之力的他,又豈會再對那些異種能量有半點顧忌?

“哼,我就不信了!”

事到如今,雲舟隻能強行壓下那些不安的念頭,必須得孤注一擲鋌而走險了。

“給我爆!”

隻聽得雲舟口中發出一道厲吼之聲,緊接著他手中藥瓶之內氣息大放,朝著秦陽怒襲而去。

這個時候雲舟再也沒有心思搞那些小動作了,他是想要拚儘全力,催發出秦陽體內的異種能量,從而達到自己的目的。

這已經是他最後的機會,如果收不到效果的話,那他知道這條老命今天恐怕就得交代在這裡了。

轟!

秦陽的身周,確實有一股磅礴的力量籠罩而來,將他的全身包裹,繼而壓進了他的身體之內。

看到這一幕,雲舟由生出一些希望,心想這麼多的催發能量進入你秦陽的體內,再怎麼也能產生一些效果吧?

可下一刻雲舟就失望了,甚至他的眼眸之中浮現出一抹絕望,連身體都變得搖搖欲墜起來。

因為在他的感應之下,那些進入秦陽體內的催能量,頃刻之間就石沉大海,不見一絲蹤影。

雲舟連那些催發能量都已經感受不到,又如何控製這些力量去催發秦陽體內的異種藥劑能量呢?

此時此刻,秦陽依舊端坐在沙發之中,還舉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輕鬆的動作,看在雲舟眼中卻是那樣的絕望。

“怎麼樣,忙完了嗎?”

當秦陽抬起頭來看向雲舟,口中問出這一句話的時候,這位非人齋的天護法,就再也堅持不住了。

他的整個身體都順著牆壁滑落,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就這麼癱坐在地,腦袋也在此刻耷拉了下來。

“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

依稀有聽到雲舟口中發出的喃喃聲,其口氣之中充斥著一抹疑惑,但更多的還是絕望。

他知道自己手段用儘,卻沒有收到任何效果之後,接下來等待自己的,恐怕就是身死道消。

可他真的不甘心啊,原本一切儘在掌控,沒想到卻被對方摧枯拉朽打落穀底。

這讓他的腦海之中,閃過關於認識秦陽之後的一切。

說起來非人齋原本的目標隻是柳月微,洪貴隻是無意間被夫人帶進暗香城城主府,嚴格說起來隻能算是一個添頭。

偏偏這個添頭在被雲舟注射新研製的藥劑,再在血池之中泡上一泡之後,表現出來的天賦,竟然並不比柳月微差多少。

後來洪貴的表現更是讓非人齋高層們刮目相看,甚至是將原本的暗衛軍統帥穆航都拉下馬來,他自己坐上了統帥的位置。

鑒於洪貴表現出來的天賦,孔稷在和雲舟商議之後,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那就是派洪貴去大夏鎮夜司臥底。

他們都相信以洪貴的天賦,加入大夏鎮夜司應該沒什麼問題,而且假以時日,甚至可能在鎮夜司位居高位。

那樣一來,上有非人齋齋主暗中支持,下有秦陽這個打入鎮夜司的重要人物,非人齋和暗香城無疑都可以高枕無憂了。

而化名秦陽的洪貴,在大夏鎮夜司中的表現直接讓人大吃一驚。

他甚至是奪得了世界青年異能大賽的冠軍,成為了地星變異界年輕一輩最妖孽的天才。

這對非人齋來說又喜又愁,喜的是洪貴表現出如此天賦,必然更得鎮夜司高層的重視,以後也能源源不斷獲得更多的情報。

愁的是隨著洪貴的實力一天天壯大,非人齋能壓製他的人自然會越來越少,就連雲舟單憑本身實力,都恐怕難以壓製了。

至於那種特殊藥劑,雲舟隻是一個融境變異者,他研製出來的藥劑最高隻有C級,也就是說最多隻對融境的變異者有效果。

一旦秦陽打破那層桎梏,突破到更高的合境甚至化境,那豈不是要反客為主了?

原本在雲舟的心中,洪貴的天賦就算再高,突破到融境恐怕也需要好幾年甚至是十多年的時間。

到了那個時候,自己應該能研製出更厲害的藥劑,又或者由齋主大人親自出手控製,當可保萬無一失。

沒成想短短一年不到的時間,洪貴就成長到了如今的地步,還在今日現身暗香城,跟他徹底攤牌。

雲舟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竟然會是現在這樣的結果。

當這些屬於洪貴的信息,在雲舟腦海之中過了一遍之後,他不由極度懊悔。

他後悔自己沒有早點重視洪貴,更沒有早點發現這小子的真麵目,要不然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被動了。

可惜現在才意識到這些東西,無疑有些太晚了。

身受重傷,連藥劑能量都沒有收到任何效果的雲舟,隻能是絕望等死。

尤其癱坐在地上的雲舟,看到那個年輕人終於站起身來,而且還朝著自己走過來的時候,他的身形都開始瑟瑟發抖起來。

沒有人是不怕死的,雲舟自然也一樣。

隻是以前的他幾乎算是暗香城的土皇帝,誰又能威脅到他的生命呢?

這是雲舟自成為非人齋天護法以來,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威脅。

可他又不想在秦陽的麵前太過卑微,所以並沒有在這個時候開口求饒。

又或許他清楚地知道,無論自己如何求饒,對方都是肯定不會放過自己的。

這個秦陽更不可能用言語來威脅自己臣服,因為對方不能冒這個險。

讓他雲舟活著出去,難保他不會將這些秘密透露給那位非人齋齋主知道。

所以下一刻雲舟就已經閉上了眼睛,這種視死如歸的動作,倒是讓秦陽高看了他一眼。

在雲舟看不到的情況下,秦陽抬起手來,然後一滴殷紅的鮮血已經是朝著雲舟的頸部飛了過去。

接下來雲舟就感覺到自己的脖子微微一涼,他下意識就覺得這是自己的最後關頭,所以身形狠狠一顫。

可想像之中的劇痛並沒有出現,在頸部微微一涼之後,雲舟感覺到似乎有什麼東西鑽進了自己的頸動脈之中,讓得他倏然睜開眼來。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雲舟的聲音有些顫抖,下意識抬起手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但那裡已經什麼都沒有,甚至是沒有半點血跡。

以秦陽如今的本事,已經可以不破壞對方的皮膚,而讓自己的血液浸入對方的血管之中,繼而達到某些目的。

“秦陽,你我畢竟師徒一場,你在暗香城的日子,我對你也不薄吧,看在這點香火情的份上,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痛快!”

心頭疑惑的雲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還能活命。

他隻求在臨死之前不再遭受太多的痛苦,所以這一刻的態度,終於不再像先前那麼強硬了。

又或者說此刻的雲舟對秦陽心服口服,對方無論是心智還是修煉速度,包括對那種特殊藥劑能量的化解,都遠遠在他雲舟之上。

既然已經被對方各方麵碾壓,還有一頭合境的變異常獸在旁邊虎視眈眈,雲舟知道自己無論如何掙紮求存,最終都難逃一死。

他更知道這個世界上,有比死更讓人難以接受的痛苦。

這些年被他血祭的那些暗香城城民,就是遭受血儘痛苦而死。

既然這位是大夏鎮夜司的人,又知道了自己所做的那些惡事,那自然沒有饒過他的理由,這一點雲舟還是相當明白的。

事實上如果不是還沒有挖出那位神秘的齋主,還要靠雲舟在這地底暗香城扮演非人齋天護法的話,秦陽早就讓大白將這老家夥一口吞了。

就暗香城這些家夥做出的那些慘絕人寰的惡事,死一百次都不算多。

哪怕暗香城中大多數人都是罪人惡人,但也有像小野貓張正他們一樣的好人,包括那些最近幾年才在暗香城出生的孩子。

暗香城中一月一度的血祭,就要隨機死十個無辜之人,單就這一點,雲舟孔稷他們就百死莫贖。

秦陽好不容易將那些戾氣強壓而下,下一刻他便是心念動間,那滴進入雲舟體內的血脈就轟然爆發。

如果雲舟還處於全盛時期,而且心存抗拒的話,秦陽的血脈之力也不會這麼快就收到效果。

但大白的出手,將雲舟直接轟成重傷,秦陽化解藥劑能量的手段,也成了壓垮雲舟的最後一根稻草。

可以說現在的雲舟,就是意誌最薄弱的時候,秦陽的血脈之力再趁虛而入,無疑能收到最好的效果。

“咦?”

僅僅幾分鐘的時間過去,在雲舟低頭等死的時候,秦陽的屠刀卻遲遲沒有落下了,他的心境反而是起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原本雲舟固然是一心求死,可他心中對秦陽的恨意卻是沒有減弱半點。

他自己固然是栽在了眼前這個年輕人手中,他更有一種感覺,在未來的某個時候,非人齋和暗香城也會覆滅在此人手中。

所以雲舟對秦陽的恨意,先前的時候是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

如果有可能的話,他恨不得將此人碎屍萬段。

隻可惜身受重傷的他,根本就沒有絲毫的反抗之力。

而且為了能痛快地死去,他還不得不低聲下氣,口氣之中有一絲哀求的意味。

可此時此刻,雲舟突然發現自己對秦陽好像沒有先前那麼恨了,而且這種感覺還在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變得強烈起來。

那股從血脈深處,或者說從骨子裡冒出來的臣服之感,以雲舟現在的狀態,隻會湧現得更加凶猛。

值得一提的是,當秦陽血脈之力爆發,影響了雲舟心態的同時,連帶他被大白轟出的重傷,都在頃刻之間好了一小半。

在雲舟異樣的感覺之下,自己原本酸軟的四肢,好像都重新恢複了一些力量,再也不是那種隻能癱軟在地不能動彈的狀態了。

“行了,彆再癱在那裡了,過來坐吧!”

秦陽轉身之時傳出來的這幾句話,讓得雲舟心頭那種異樣的感覺,變得越來越濃鬱了。

先前因為對死亡的恐懼已經消失不見,現在的他不僅沒有再去想能不能活,而是那個原本恨之入骨的年輕人,在他心中已經越來越不一樣了。

心中百思不得其解,但雲舟終究還是扶著牆壁緩緩站了起來,似乎一時之間還不太適應心態和局勢的轉變。

“愣著乾什麼?過來啊!”

重新走回沙發上坐下的秦陽,見雲舟還待在那邊沒有動作,便是眉頭一皺,再次沉喝出聲。

不知為何,這一次聽到秦陽的喝聲後,雲舟身形狠狠一震,下意識覺得自己仿佛做了什麼大逆不道之事一般。

似乎那個的年輕人的命令,對他來說就應該是金科玉律,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

“到底是怎麼回事?”

雲舟一時之間還有些想不通前因後果,但本能的驅使,還是讓他緩步朝著秦陽的方向走去。

不過走到近處的雲舟,卻不敢再坐下來,隻是垂手站在秦陽的身後,等待著這個年輕人下一步的命令。

唰!

就在這個時候,長近十米的那條大白蛇,在雲舟驚懼的目光之中,赫然是一陣變幻,化為了一條長不過尺許的小蛇。

看著那如同白玉手鐲,重新盤在秦最右手手腕之上的變異獸時,無論是雲舟還是不遠處的蘇月影,臉色都有些複雜。

相對於雲舟,蘇月影同樣全程目睹了秦陽今日所做的一切。

她或許奢望過這個結果,卻絕對想不到會是這樣的過程。

原本她覺得獲得了異能大賽冠軍的秦陽,應該不會再懼怕雲舟。

但後者也不是省油的燈,兩者之間多半會大戰一場。

這裡畢竟是雲舟的主場,蘇月自己也曾吃過雲舟的大虧,她內心深處的那抹擔憂,從來都沒有消失過。

沒想到秦陽僅僅是祭出了一頭大白蛇變異獸,就將局勢徹底掌控在了手中,想想還真是始料未及啊。

這讓蘇月影一直以來的擔憂根本沒有派上用場,戰鬥剛開始就已經結束了,雲舟幾乎沒有任何的還手之力。

至於那種特殊藥劑能量,似乎也對秦陽沒有半點的影響,到現在蘇月影都不知道對方到底是如何辦到的。

現在看來,在秦陽血脈的影響之下,這個雲舟很可能已經跟孔稷和魏堯一樣,馬上就要徹底臣服於秦陽。

這個讓蘇月影始料未及的結局,固然是讓她震驚莫名,但更多的自然還是驚喜。

“雲舟,小蘇所中兩種劇毒的解藥,你應該帶在身上吧?”

將大白收回腕上之後,秦陽微微側頭,聽得其口中說出來的話,對麵沙發上的蘇月影不由身形一震。

然後蘇月影的眼眸之中就浮現出一抹黯然,顯然是想到了某些東西。

“是!”

雲舟臉色有些木然地點了點頭,但下一刻他就看到坐在沙發中的年輕人臉色一沉。

不知為何,秦陽僅僅是一個陰沉的臉色,就讓此刻的雲舟有些忐忑,暗暗猜測是不是自己的口氣不對?

“既然解藥在你身上,那該怎麼做,還需要我來教你嗎?”

秦陽真是有些恨鐵不成鋼,自己剛才問出那個問題,總不可能隻想得到你一個肯定的答案吧?

雲舟這家夥以前看起來也很精明啊,怎麼現在反應變得這麼慢呢?

事實上雲舟確實是一個精明人,隻是今天這件事對他的衝擊實在是太大,現在又處於痛恨秦陽到臣服秦陽的巨大轉變之中,一時之間有些失神在所難免。

“啊,是,是,我這就給她服用解藥!”

得到秦陽的提醒之後,雲舟如夢初醒,隻不過在繞過沙發朝著蘇月影走去的時候,他又有些欲言又止。

“那個,秦……秦先生,我這解藥雖然對症,可蘇……蘇小姐中毒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恐怕……恐怕效果不大!”

不知不覺之間,雲舟對秦陽和蘇月影的稱呼都有了一個改變,但他終究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

對於自己的兩種劇毒,雲舟自然是相當自信,所以隻要將蘇月影困在暗香城出不去,他就半點也不擔心。

隻是他沒有想到,局勢竟然會變得這麼快,現在自己還得拿出解藥替蘇月影解毒。

此刻雲舟唯一擔心的就是自己的解藥沒有效果。

萬一解不了蘇月影所中之毒,再次惹來秦陽的怒火可怎麼辦?

而讓雲舟心頭感覺微妙的是,他擔心的似乎也並不是秦陽接下來的怒火,而是真的怕自己做不到秦陽交代下來的事。

這種感覺很是莫名其妙,看來隨著時間的推移,秦陽的血脈之力更加強勢地在雲舟體內爆發。

他想到問題的角度,也越來越傾向於秦陽了。

“先試試再說!”

對於雲舟的話,秦陽不置可否,隻是朝著蘇月影那邊側了側頭。

事實上秦陽也並沒有將全部希望寄托在雲舟的解藥之上,就算這解藥效果不大,他也有自己的辦法替蘇月影解毒。

隻是在秦陽強大精神念力的感應之下,蘇月影體內的劇毒好辦,但是被劇毒侵蝕而消散的變異修為,恐怕就是一件麻煩事了。

雲舟沒有再多說什麼,走到蘇月影的麵前就從兜裡掏出了兩個瓶子,分彆從其內倒出了一顆顏色不同的藥丸。

“都服下吧!”

潛移默化之間,雲舟對蘇月影的態度也有了一個變化,倒是讓後者有些不太習慣。

不過蘇月影也相信在這樣的情況下,雲舟不可能再敢鬨什麼幺蛾子,所以沒有太多猶豫就接過藥丸,一口吞入了肚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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