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蛋!”
正欲控製水流將十七勒死的南越王,在轉頭之際看到那邊秦陽的動作之時,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因為這個時候秦陽手上的手術刀刀鋒,已經刺進了自己的頸部皮膚之內,正在流著一縷殷紅的鮮血呢。
這讓南越王心底深處的某種感覺再一次浮現而出,下意識就想要去保護那個男人不受到致命的傷害。
這種感覺很是莫名其妙,就好像先前還最討厭的那個人,頃刻之間就變成了南越王最想要保護的人一樣。
很明顯秦陽的那滴精血,對於南越王的影響是極其微妙的。
有時候連秦陽自己都沒有把握的事情,卻是能帶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此時此刻,秦陽做出這種看似要自絕的動作,自然不是真的要用自己的性命來換十七的性命。
他固然是不想看到十七就這樣被殺死,但要說兩者之間真的已經到了生死相許的地步,那也未免太過了。
秦陽之所以做出這樣的動作,其實是為了驗證一下自己的血脈之力,到底達到了什麼樣的程度?
如果自己這個動作不能影響南越王,對方不顧一切也想要殺死十七的話,秦陽的手術刀,自然不可能真的割斷自己的頸動脈。
好在秦陽的血脈之力極其強大,哪怕南越王有可能猜到秦陽是故意如此,但看著其脖頸之上的鮮血,她就再也生不出殺心,包括對十七的殺心。
因為南越王連那一絲的機率都不敢賭,就仿佛從秦陽頸部流出來的鮮血,對她來說有著一種完全無法抵擋的震懾力一樣。
所以下一刻十七原本已經被拉扯而出的身體戛然而止,同時也讓剛才心都揪緊的旁觀眾人大大鬆了口氣。
“呼……”
老三幾人的身形更是劇烈地顫抖了一下,因為他們清楚地知道,如果十七真的死了,下一個多半就會輪到自己。
同時他們又朝著某人投去了一抹感激的目光,心想能為一個剛剛認識不過幾天的所謂朋友做到這一步,就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事。
所有人都清楚,正是因為勞宮剛才的動作,讓南越王壓製了對十七的必殺之意,同時也可能讓他們所有人都撿回一條性命。
噗嗵!
失去了水流支撐的十七,下一刻就直接掉落到地上,發出一道響聲,仿佛砸在了每一個人的心臟之上。
跌落在地的十七,狠狠喘了幾口粗氣,總覺得自己在鬼門關門口轉悠了一圈,死裡逃生的感覺,真是太美妙了。
相對於旁觀的老三幾人,十七心中對秦陽的感激無疑要濃鬱十倍不止。
那位已經不止一次救過他的性命,若是沒有那位,他恐怕在外間就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十七知道自己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角色,生死都掌控在彆人的手中,所以他就算有千言萬語,這個時候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這就對了嘛!”
安靜的大殿之中,秦陽的聲音再次傳出道:“女孩子家家的,成天打打殺殺的像什麼樣子?”
聽得秦陽後頭一句話,眾人的心情都有些古怪,心想這還是之前劍拔弩張的局麵嗎?
怎麼聽此人的口氣,倒像是真的麵對一個脾氣暴躁的小姑娘似的,但那可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古代王者啊。
嘩啦!
心情極度煩躁的南越王,終於收了自己的水袖,她的身上,仿佛繚繞著一層霧氣輕紗,更增添了幾分神秘之感。
南越王將目光轉回秦陽的身上,神色極其複雜,眼眸之中還有著一抹戾氣,但她卻沒有再問之前的那個問題。
因為她知道自己問了也白問,對方多半不會實話實說,為免被對方羞辱,還是不要自取其辱的好。
南越王還知道,由於秦陽剛才的操作,自己要將其他人殺了滅口的計劃,恐怕也行不通了。
這家夥也不知道是真要自絕還是假要自絕,但隻要對方做出了這個動作,對於她的影響就是極其嚴重的。
也就是說南越王就算能硬著頭皮殺了十七和老三這些外人,等她再去殺十九和二十的時候,那秦陽的自絕就有可能變成真的了。
隻要還剩下一個人活著,那無論南越王殺多少人都是沒有意義的,所以她就不再做那些無用功了。
“現在可以跟我好好談談了嗎?”
這已經不知是秦陽第幾次問出這樣的問題了,而這一次他比前幾次都更有信心。
因為在這樣的情況下,南越王如果不想像孤魂野鬼一樣在大夏遊蕩的話,恐怕已經沒有太多的選擇。
更何況南越王的情況,跟當初在葡州複活的血王還不太一樣。
血王隻是沉睡百年,當年全盛時期的他,可是敢跟眾神會神王宙斯掰手腕的存在。
哪怕血王複蘇之後,也有無雙境的修為,這樣的戰鬥力,隻要他不主動招惹地星最頂尖的幾位,就能在各大地域橫著走。
但南越王不同,現在她隻有玄境初期,也就是合境初期的修為,若是沒有水紗護體,之前的她就已經陰溝裡翻船了。
即便隻是大夏境內,大夏鎮夜司中比秦陽厲害的強者都有很多。
尤其是幾位掌夜使和王牌小隊的隊長,更是可以碾壓南越王的存在。
想要恢複實力是需要時間的,就算南越王一年能提升一個大境界,想要做到在大夏境內橫著走,那也是數年之後的事情了。
再加上殺不了眼前這些人,今日之事一定會泄露出去,到時候大夏鎮夜司多半會全力抓捕她這個定時炸彈,不能讓她為禍大夏。
在現在的情況下,秦陽頃刻之間就將局麵分析得七七八八,他也相信以南越王的心智,肯定能很快想通這些問題。
既然如此,那秦陽隻要舊事重提,想必在權衡利弊之後,南越王最終的選擇,應該不會跟他的猜測有太多出入。
在所有人目光注視之下,南越王這一次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緩緩上前幾步,坐在了還沒有碎掉的一處台階之上,居高臨下地看著癱倒在地的秦陽。
“說吧,你想談什麼?”
南越王身上似乎也看不到太多的殺意了,甚至連這口氣都變得平和了幾分,讓得旁觀眾人歎為觀止。
他們同樣不能理解,那個叫勞宮的男人,到底是如何讓南越王在如此大占優勢的情況下,還能坐下來好好說話的?
剛才的南越王,明顯是想要殺人滅口,那扼住勞宮咽喉要害的動作,也不像是故意裝出來的。
可為什麼在最後時刻,南越王卻選擇饒了勞宮一命,甚至還會在意勞宮的以死相逼,繼而將十七也放過了呢?
但現在糾結這些都沒有意義,總之他們保住了一條性命,而那個可怕的南越王,也終於願意坐下來跟勞宮好談談了。
無論從哪個方麵來看,局麵都在朝好的方向在發展。
他們這些人,似乎也不用再提心吊膽地擔心,死神的鐮刀什麼時候會落下來了。
“這還用問嗎?當然是談怎麼合作了?”
秦陽依舊是那副有力無力的樣子,他是真的一個手指頭也不想動,但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南越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怎麼合作?”
南越王麵無表情地反問一句,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此刻在她的眼中,總覺得這小子比之前順眼了許多。
這顯然是秦陽血脈之力潛在的影響,在潛移默化地改變著南越王對他的態度。
當然,由於南越王的特殊,還有實力的強橫,想要讓其對秦陽真正言聽計從,恐怕是一個任重而道遠的過程。
但眼前的情況還是讓秦陽頗為滿意,隻要對方不再對自己喊打喊殺,隻要對方願意坐下來談,那就是一個好的結果。
“隻要你不再殺人,以後聽我的話……”
“不可能!”
然而就在秦陽斟酌了一下措詞,剛剛說得兩句的時候,便被南越王冷著臉打斷,似乎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
“這家夥,也太異想天開了點!”
就連不遠處的江滬在聽到兩人的對話後,也不由搖了搖頭,對著旁邊的莊橫吐槽了一句。
莊橫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心想秦陽那家夥就算本事再大,也得結合實際情況吧?
真當南越王是什麼好脾氣的普通女人嗎?
現在你隻是用某種方法,讓南越王不再動殺心,但要說場中的最強者,依舊是這個三千年之後複蘇的王者。
像南越王這種人,你要讓她不殺人是不可能的,她更不可能真的聽命於人,更何況還是一個曾經的敵人。
“你能不能先聽我把話說完?”
秦陽沒好氣地瞪了南越王一眼,這不過是他的開場白而已,這女人的耐心還真不是一般的差。
“說不說完有關係嗎?反正這兩個條件本王不可能答應你!”
南越王冷聲接口,然後盯著秦陽說道:“若你所謂的合作誠意就是這樣,那就沒必要再談下去了!”
“難道你就想一輩子被大夏鎮夜司追殺,一輩子東躲西藏地過日子嗎?”
秦陽也被激起了幾分火氣,這一刻搬出大夏鎮夜司來,總算是讓南越王冰冷的眼神有了一些變化,又多了一絲掙紮。
“哼,真以為本王怕了你們大夏鎮夜司?”
不過心中的傲氣,還是讓南越王冷哼了一聲,她可不想在這個可惡的小子麵前示弱。
就算南越王知道現在的自己不可能跟大夏鎮夜司抗衡,但至少眼前這小子還不是自己的對手吧?
那你狂什麼狂?
“怕了就怕了,這有什麼不好意思承認的?”
然而眼前這小子卻不按套路出牌,見得秦陽嘴角邊上翹起一抹弧度,其反問出來的問題,差點又一次讓南越王爆發。
要說怕,南越王還真是極度忌憚大夏鎮夜司,真要從這裡走出去,她恐怕就隻能躲著鎮夜司的人走了。
可這小子也太不懂人情世故了吧,這種事需要說得這麼直白嗎?
“本王最多隻能答應你,不會無緣無故隨便殺人!”
將心中的怒氣強壓而下後,南越王倒是沒有再嘴硬,而是退了一小步,她覺得這樣差不多已經能彰顯自己的誠意了。
“至於你說的第二個條件,那你想都不要想!”
南越王還是強調了一個事實,而她所說的第二個條件,指的自然是要她聽對方的話了。
南越王清楚,在這大夏境內是有法治的,明麵上有大夏律法,暗地裡有大夏鎮夜司震懾黑暗,容不得自己隨意殺人。
所以南越王隻能收起自己暴戾的心性,不能再像三千年前那樣生殺予奪,看誰不順眼就直接誅滅九族。
她覺得自己已經相當有誠意了,若是眼前這小子也有誠意的話,就會上報大夏鎮夜司,以後不再找自己的麻煩。
“殷芷,這就是你的合作態度?敢情我忙活了這麼久,除了這一身傷勢之外,啥好處都沒撈著?”
秦陽撇了撇嘴,而聽得他口中說出來的話,不僅殷芷目光怪異,就連不遠處的李罡江滬幾人都是臉現古怪。
“你這臉皮還真不是一般的厚,你這叫啥好處都沒撈著?真當我們所有人都是瞎子是吧?”
南越王忍不住開口譏諷了幾句,然後指了指對方,說道:“你這融境大圓滿的修為,難道是天上掉下來的不成?”
“這個嘛……”
幾番話說得秦陽也不由有些臉紅,心想自己確實是有些忽略這件事情了。
又或許是因為此刻的秦陽氣魂兩空,連一個築境變異者都不如,曾經的那些修為,也就視而不見了。
事實上一個普通變異者,包括眾神會和日月盟那些所謂天才,想要從融境中期突破到融境大圓滿,恐怕至少也得一兩年的時間。
但因為金丹之助,秦陽在極短的時間內就連破兩個小段位。
虧他還有臉說什麼好處都沒有撈著,這臉怎麼這麼大呢?
“好吧,好處確實是有一點,但我被你打得如此淒慘,總不是假的吧?”
秦陽從善如流地點了點頭,然後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血痕,這話倒是讓南越王有些無話可說。
而且南越王清楚地知道,如果不是自己有水紗護體,說不定真得陰溝裡翻船。
真到了對方大占上風的局麵,她恐怕連像現在這樣坐下來談條件的資格都不會再有。
“反正讓本王聽你的話,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南越王發現自己比口才的話可能比不過對方,但她也不是省油的燈,先將這個前提條件設好了,那就不用擔心其他。
“殷芷,你有沒有想過,從這裡離開之後,你要如何在外間生活?”
秦陽話鋒一轉,聽得他說道:“恕我直言,現在的世界跟三千年前早已大不一樣,你要還是這種心態,我保證你會寸步難行!”
“你的脾氣我現在也清楚了,所以就算你答應我不會隨便殺人,我也是不會百分百相信的!”
秦陽抬手阻止了南越王的欲言又止,然後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人不長眼地招惹到你的頭上,或者口不擇言地罵了你一句,你又會是什麼樣的反應呢?”
“這不是廢話嗎?敢招惹本王,那就是在找死!”
聽到秦陽提出的問題,南越王想都沒想就衝口而出,而在話音落下之後,她已經隱隱有些意識到不對了。
隻是由於屬於曾經王者的威嚴,讓南越王不假思索,因為她覺得這是天經地義。
哪怕南越國已經覆滅三千年,但是即便隻有這玄境初期的實力,那些普通人在南越王眼中,也跟螻蟻沒什麼區彆。
一隻螻蟻竟敢挑釁巨象,那一腳將其踩死,豈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不遠處聽到這話的江滬和莊橫,包括李罡都是歎息著搖了搖頭,他們顯然已經聽明白秦陽的意思了。
“看吧,這就是我說你會寸步難行的原因!”
秦陽攤了攤手,繼續說道:“如今的大夏,跟曾經的南越國完全不一樣,這是一個法治的世界,不是你想殺人就能殺人的。”
“人家罵你一句,你就直接將對方殺了,那就是在犯罪!”
秦陽收斂了臉上的笑容,聽得他說道:“你也彆急著反駁我,我隻是告訴你一個事實,至於信不信隨你!”
“但我想你肉身雖然剛剛恢複,但靈魂附著在彆人的身體裡,想必也應該清楚外邊現在是怎樣的一個世界吧?”
秦陽看了一眼那邊依舊昏迷的二娘,他相信有些東西南越王並非不清楚,隻是融合了肉身之後,受到了一些陳舊觀念的影響。
現在秦陽就是要將這些固執的觀念給改變過來,讓南越王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你已經不是三千年前高高在上的南越王了,大勢所趨,你身在大夏就得遵守大夏的法律,更得受大夏鎮夜司的管製。
誠如秦陽所言,南越王肉身固然才複蘇,但她的靈魂卻一直存活,見證了大夏曆史滄海桑田的變化。
無論南越王多不想承認,她也清楚地知道再也回不去了,自己也不再是三千年前的那個南越國王者。
“勞宮,你到底想說什麼?”
心情頗有些煩躁的南越王皺了皺眉頭,有些不耐煩地反問出聲,她是真的不想再聽這家夥廢話連篇了。
“嗯……”
熟悉的嗯聲再次傳出,差點讓那邊的江滬和莊橫笑出聲來,但南越王卻隻是覺得有些許古怪而已。
她猜測這可能是眼前這家夥什麼特殊的癖好,而在現在這樣的局麵下,她自然不會去過多在意這樣的小事。
“我的意思是,隻要你從這裡出去,無論你再不想殺人,也總有人會招惹到你的頭上,到時候以你的脾氣,會發生什麼事,你難道猜不到嗎?”
秦陽搖頭晃腦侃侃而談,聽得他說道:“一旦你真的因為一件小事而殺人,大夏鎮夜司必然不會坐視不理,我這麼說你能明白嗎?”
這一下不僅是南越王聽明白了,就連老三十七他們也意識到了這個事實,所以他們都注視著南越王的反應。
“哼,那本王就待在這裡,等實力恢複了再出去不遲!”
南越王萬分不想被對方牽著鼻子走,聽得他冷哼一聲,口中說出的這個辦法,讓得江滬和莊橫都不由愣了一下。
他們自然能猜出南越王的意思,而且他們還知道曾經的南越王,恐怕是超越普通古武五境的超級強者,隻是現在還沒有恢複到巔峰而已。
按南越王的意思,等她靈魂和肉身完美融合在一起,恢複到巔峰戰力,甚至更上一層樓之後,就不會再有任何顧忌了。
真到了那個時候,說不定連鎮夜司首尊葉天穹都未必能壓製得住。
那偌大的大夏,還不是任由她南越王橫著走嗎?
“這個……恐怕也不行!”
然而就在南越王略有些得意地看著秦陽,想要看看這小子的臉色時,然後他就看到對方微微的搖了搖頭。
尤其是從秦陽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南越王臉色一沉,總覺得這小子有些不識抬舉。
自己雖然沒有承認怕了大夏鎮夜司,但自己都選擇退了一步,甚至是窩在這裡不出去,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殷芷,你認為大夏鎮夜司的高層都是傻子嗎?會任由你在這裡恢複實力之後,再出去大殺四方?”
秦陽直接一口道破了南越王心裡的那點小算盤,這不留情麵的嘲諷,也讓南越王麵子有些掛不住,對著麵前的家夥怒目而視。
現在看來,她這如意算盤肯定是打不響了。
誠如秦陽所言,鎮夜司高層不是傻子,是不會讓她這樣打算的。
遠的不說,就拿眼前這看似可以隨意拿捏的小子來說,就不是她輕易可以糊弄的。
隻是對方話語太過直接,讓得被戳穿的南越王有些憤怒,你小子說話就不能委婉一點嗎?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怎樣?”
煩躁的南越王怒氣勃發,似乎正在被磨滅一絲絲耐心,口氣也再次變得有些不善起來。
“像你這樣的強者,大夏鎮夜司是絕對不可能讓你輕易脫離掌控的!”
秦陽似乎早就想好了辦法,聽得他說道:“這樣吧,你以後就跟在我身邊,由我親自來監管如何?”
“你……”
“我知道,讓你完全聽我的話,那是肯定不可能的,所以我也沒有抱這樣的奢望!”
就在南越王大搖其頭想要說點什麼的時候,秦陽直接開口打斷,從其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南越王將到口的話語又咽回了肚中。
“我想你應該也能猜到,以我的天賦,在大夏鎮夜司是很受高層看重的,所以我說的話,他們或多或少都會給點麵子!”
秦陽再次開口出聲,這讓那邊的李罡都不由微微點了點頭。
眼前這個叫勞宮的年輕人雖然年紀輕輕,但這一身變異修為非同小可,比古武界那些所謂的年輕天才,強的不是一星半點。
要不然之前南越王也不會想到拿秦陽為質,去要挾大夏鎮夜司的高層了。
以己之心度人,李罡想到自己在年輕的時候,展露出驚人的天賦之後,盜門那些前輩高人,也從來都不會完全無視自己的話。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秦陽的天賦比李罡年輕的時候高得多了。
所以就算大夏鎮夜司比盜門的整體實力高了不知多少倍,應該也會很重視這個極其妖孽的年輕人吧?
“我的意思是,你以後就跟在我身邊,隻要不再對我喊打喊殺,也不再濫殺無辜,我就能保證你的安全!”
當秦陽這幾句話說出口後,南越王先前心中的那些想法也得到了證實,但下一刻她臉上就浮現出一抹冷笑。
“哼,說得好聽,還不是想讓本王給你當一個免費的打手?”
看來南越王也不是真的傻,相反她的反應還極其之快,第一時間就猜到了對方的算盤,直接無情揭穿。
這小子剛才揭破了自己的算盤,現在自己也來揭破一次,也算是有來有往了。
江滬和莊橫對視一眼,他們剛才同樣猜到了秦陽的打算,而現在被南越王揭破,想必這算盤肯定打不響了吧。
“你說得沒錯,我就是這樣想的,有什麼問題嗎?”
然而讓南越王沒有想到的是,相比起她的藏藏掖掖,麵前這小子不僅沒有任何尷尬,反而是大大方方地就承認了。
而且秦陽的反問看起來有些疑惑,似乎是對她南越王剛才的口氣有些不解。
“既然是合作,那自然雙方都需要有利益可賺,總不能我保護了你,自己卻什麼好處都沒有吧?”
秦陽再次開口出聲,索性將自己的意思表明。
他可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人,沒好處還隻有風險的事,他一向很少去做。
“笑話,本王需要你來保護?”
南越王臉上再次有些掛不住,就算她認可了秦陽的那些說話,也忍不住想要反唇相譏一句。
一個玄境初期的上位者,哪裡需要一個融境大圓滿的家夥來保護,南越王這話也不算是說錯。
隻是她有意忽略了秦陽真正想要表達的意思,拋開眼前這小子不說,大夏鎮夜司確實是南越王暫時翻不過去的一座大山。
“死鴨子嘴硬,到底需不需要,你自己心中清楚!”
秦陽懶得跟這嘴硬的女人多說廢話,聽得他說道:“你給我當保鏢,我保你在大夏境內安然無恙,這就是我們之間的合作!”
“要不要答應,你自己決定!”
秦陽的臉色忽然變得嚴肅了幾分,聽得他說道:“但機會隻有一次,錯過了這一次,真等你做出什麼事來,我可就不敢保證了!”
麵對一個隨時可能捏死自己的強者,還能如此侃侃而談,甚至出言威脅,殿中所有人都替秦陽捏了一把汗。
就算剛才南越王沒有殺人,但難保她不會在某些話語的刺激之下再暴起傷人。
這個古代一王者的心性,誰也拿捏不透。
好在並沒有出現最壞的結果,在秦陽蘊含威脅的話語落下之後,南越王並沒有什麼過激的動作,而是陷入了沉默。
整個地宮墓殿之內,同樣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甚至連一直在戰鬥的龍獸和大白,也停下了動作。
隻有龍獸依舊儘職儘責地守在大殿門口,防備著有人逃脫。
大白則是盤在一旁冷眼旁觀,並沒有重新回到秦陽的手腕上。
這種等待的煎熬,有時候是最難熬的,老三十七他們的心情都有些忐忑。
現在南越王看似在思考,可一旦雙方談崩,誰也不敢保證自己接下來會是個什麼樣的結果。
安靜的氣氛不知持續了多久,或許隻是過了幾秒,又好像是過了好幾個小時,眾人才聽到南越王吐出一口長氣。
“本王可以答應你!”
緊接著從南越王口中說出來的這一句話,讓得所有人提著的那顆心總算是落到了實處,仿佛突然之間回到了現實。
“不過條件不能全部按照你說的來!”
然而南越王突然話鋒一轉,讓得眾人的一顆心再次變得緊張起來。
“跟著你可以,但隻能一年,你必須得答應,一年之後無論是什麼情況,都要放本王離開!”
當南越王這討價還價的聲音傳將出來之後,秦陽不由皺了皺眉,明顯是對這個條件有些不太滿意。
秦陽做事情,總喜歡將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中,包括眼前這個南越王也不例外。
就算他天賦驚人,能在一年多的時間內,從一個普通人達到融境大圓滿的境界,但未來一年會發生什麼,他卻不敢保證。
如果南越王恢複實力的速度,快過秦陽提升修為的速度,那一年過後,他依舊不能掌控這個定時炸彈。
一年的時間,秦陽突破到合境肯定是沒問題的,但能不能達到化境,那就見仁見智了。
至於突破變異普通五境,達到更高層次的無雙境,秦陽暫時還不敢想,更不敢想在一年的時間內完成。
既然如此,那脫離了掌控的南越王,到時候會做出什麼事情來,那就無法預料了。
“你放心,即便不跟你在一起,本王也不會濫殺無辜!”
似乎是看出了秦陽的糾結,南越王隻能又退了一小步,隻是她眼眸深處的那抹狡黠,沒有人看到。
這所有的一切,包括違背本心的妥協,其實都是南越王的緩兵之計而已。
對方想要將她綁在身邊當一個打手,她又何嘗不需要時間來恢複自己的實力呢?
在南越王的心底深處,從來都堅信所有的一切都是實力為尊,三千年前如此,如今的世界也同樣如此。
什麼所謂的法治法律,在南越王眼中根本就沒有太多威懾力。
之所以選擇妥協,唯一的原因,隻是因為玄境初期的修為,並不足以支撐南越王在大夏橫著走,她必須得隱忍。
可是到了一年之後,等她恢複到了巔峰狀態,整個大夏又有幾個人會是她的對手呢?
秦陽可不是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了,哪怕他沒有看到南越王眼眸深處的眼神,也能大致猜到此人在打些什麼小算盤。
“三年!”
所以下一刻秦陽在沉吟過後,口氣堅定地說出了兩個字,這一下則是輪到南越王皺起了眉頭。
事實上一年時間都算是南越王的底線了,以她的心性,又怎麼可能心甘情願跟在一個討厭小子身旁當什麼打手。
可她又清楚地知道,在自己恢複到巔峰實力之前,大夏鎮夜司能收拾自己的人太多了。
這就叫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
“兩年,最多兩年,否則就沒必要再談了!”
所以在沉吟片刻之後,南越王終於還是抬起手來,伸出了兩個手指,看似強硬地又退了一步。
然後南越王就看到對麵這個年輕人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滿意的笑容,讓她有一種被對方拿捏的感覺。
“好,成交!”
尤其是當南越王聽到從秦陽口中說出來的這幾個字時,更下意識覺得自己是被對方給算計了。
她心想自己要是死守著一年的時間不鬆口,恐怕眼前這小子最後也是會答應的。
畢竟現在的局勢,其實依舊掌控在南越王手中,那個氣魂兩空的家夥,根本就什麼都做不了。
可事已至此,心性高傲的南越王,可做不出出爾反爾之事,更何況還是在這種眾目睽睽之下答應過彆人的事。
“勞宮,本王得提醒你一下,本王確實可以跟在你身邊,但什麼時候出手,又需不需要出手,都得由本王自己來決定,你可彆真指望本王會對你言聽計從!”
似乎是覺得自己落了下風,南越王接下來的這番話,是要給自己找回幾分麵子,而且她心裡也確實是這樣想的。
三千年前的南越王是何等高高在上,一向都隻有彆人聽她的話,難道誰還能教她做事嗎?
若以後這小子讓自己對誰出手就出手,甚至是讓自己洗衣做飯,難不成也要聽他的?
“你這就有點過分了吧,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要你跟在身邊有個屁用?”
秦陽自然對這樣的條件頗為不滿,因為他清楚地知道,以南越王對自己的態度,一次都不出手,恐怕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最多在你要死的時候救上一救,但前提是對方的實力不能超出我太多!”
南越王似乎也知道自己剛才的話有些太過,所以她退了半步,重新附加了兩個條件,總算是讓秦陽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
南越王又不是傻子,眼前這小子又是個喜歡惹事生非的主,若真的招惹了一些連她都打不過的敵人,總不能跟對方在一棵樹上吊死吧?
“好吧!”
秦陽也知道這是南越王所能做的極限了,這算是商量到了雙方都能勉強接受的臨界點,任何一方再得寸進尺,都有可能將這個合作談崩。
所以秦陽隻能點頭答應,而他心頭也大大鬆了口氣,心想這一次魯莽來到這南山地底的地宮,總算是有驚無險地度過了。
“小子,你就不用跟本王簽個契約什麼的嗎?難道你就不怕本王出去之後反悔?”
見得秦陽沒有後續的動作,南越王突然忍不住問了個問題,讓得其他人都將視線轉到了秦陽的身上。
是啊,就這樣空口無憑的合作關係,其實是相當脆弱的。
再加上南越王的實力遠在秦陽之上,真到了某些特定的時刻,難保她不會倒打一耙。
“對你來說,簽什麼契約有用嗎?”
秦陽瞥了南越王一眼,同樣反問了一句,然後又問道:“而且反悔的話,對你有什麼好處?”
“你又不是因為打不過我才選擇的妥協,要反悔的話,你現在就可以反悔,何必等到出去之後?”
秦陽仿佛看傻子一般看著南越王,其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後者臉色有些發紅,總覺得自己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
可你小子說話就不能委婉一點嗎?要不要這麼直接?
事實上秦陽之所以沒跟對方簽訂契約,除了他說的這幾個原因之外,還有一重更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已經在南越王身體之內生根發芽的血脈之力。
之所以將時間敲定在兩年,其實是秦陽沒有把握自己的血脈之力,能在一年之內徹底影響南越王的心境。
這時間拖得越長,血脈之力的影響自然也就越強。
據秦陽猜測,等到了兩年之後,就算這南越王還是想要離開自己,恐怕也已經被自己影響,不再是今天這樣的心性了。
更有甚者,如果秦陽能在兩年之後,修為突飛猛進,哪怕隻是跟南越王處於同樣的境界,他也有絕對的把握能控製對方。
對秦陽來說,兩年的時間絕對是足夠了。
隻可惜南越王還蒙在鼓裡,並不知道她今天的這個決定,到底意味著什麼。
隨著秦陽話音落下,南越王陷入了沉默,這一次的危機,似乎終於告一段落。
江滬和莊橫在大起大落之後,心臟都有些受不了,總覺得要是再來一次的話,自己恐怕真得被嚇暈過去。
好在現在一切都過去了,那個男人,終究又一次笑到了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