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鋪地磚,就這種質量,不用人踩,一場雨就能全部毀掉!”
鐘小莉義憤填膺道:“你還敢說就是這樣的?!”
趙鵬訕道:“鐘主任您彆生氣,您不懂,這種磚鋪好之後,就是要等下雨的,一遇水,它就更堅固了,這是現在特彆流行的一種磚,物美價廉。”
鐘小莉皺著秀眉:“還有這種磚??”
“是的,現在科技多發達啊,嘿。”趙鵬訕笑。
郭陽在一旁始終黑著臉沒說話,聽到這,他終於忍不住開口:“你在這給我等著不要走。”
很快,郭陽又去拿了兩塊磚,接了一杯水澆在上麵,什麼遇水則固,照樣碎得跟泥似的。
郭陽質問道:“你怎麼解釋?!”
趙鵬還是在笑,卻沒了諂媚的味道,皮笑肉不笑說:“純淨水和天水不一樣,而且這個材料都是經過上麵批準采用的,二位何必糾結這個呢?”
“上麵批準?”郭陽冷道,“誰批準的,你說個名。”
趙鵬嗬嗬說:“這我哪兒知道啊,我級彆不夠曉得這個事情嘛。”
陰陽怪氣。
郭陽看著就來氣。
沒想到趙鵬緊接著又道:“對了,我那邊還有事情要忙呢,二位要還有疑問,可以找縣裡問問,或者直接找金書記也行啊,我先忙去了。”
鐘小莉氣得花容失色,當即決定把這個事情上報給金雪戰。
郭陽卻攔住了她:“趙鵬這狗日的底氣這麼足,這裡麵肯定有事兒。”
鐘小莉愕然道:“你是說金書記收了黑錢,所以趙鵬才敢這樣?”
郭陽說:“我沒這麼說,但事情肯定沒那麼簡單,我的意思是你要做好心理準備,萬一金書記有事兒呢?”
“絕不會,我了解他。”
鐘小莉信心十足,當即給金雪戰打去電話,金雪戰大吃一驚,怒不可遏:“我在縣裡開會,等下就回去,你們把劣質磚收好,千萬彆讓趙鵬那些人拿走!”
這邊,金雪戰掛掉電話,一臉怒容,這時身後有人拍了拍他的肩頭。
“陳局。”金雪戰趕忙收起怒火,笑著打聲招呼。
陳冬凱笑道:“老金,都是老熟人了,喊什麼陳局?對了,我聽說你們鎮的那個重要項目,已經開工了?”
金雪戰說:“對,昨天開工的。”
陳冬凱玩笑的口吻說:“這次給你們鎮批條.子,可廢了我不少力氣呢,你啥時候請客啊?哈哈。”
金雪戰並不知道先前陳冬凱和郭陽的事兒,聞聲趕忙表示他個人掏腰包,必須好好請陳冬凱大搓一頓,隻是今天實在不方便。
“怎麼了,鎮裡有要緊事?”陳冬凱一臉關心。
金雪戰歎了口氣,把鐘小莉剛才彙報的事情說了。
陳冬凱笑道:“老金啊,磚頭這種東西,好點差點沒什麼區彆,你犯不上親自插手去處理,而且……”
他特意壓低了聲音,甚至還特意環顧了下四周,搞得非常神秘。
繼續說:“工程是任中行包的,你最好彆那麼嚴格,隻要工程整體沒大毛病就可以。”
金雪戰睜大眼睛,好像想不到陳冬凱會這樣說。
見他表情驚訝,陳冬凱哭笑不得,繼續壓著聲音說:“你不會不知道吧?任中行本來就是個種地的,他憑啥混到現在這個地步?關係唄!像他這種有背景的人,你犯不上得罪他,明白嘛?”
金雪戰若有所思。
“你是個聰明人,肯定一點就透,我就說這麼多,改天喝兩杯啊。”
陳冬凱拍了拍金雪戰的肩膀走開了。
會議結束後,金雪戰剛上車,任中行的電話就來了。
“金書記,我聽手下的人說,咱們鎮說有劣質材料,讓暫時停工啊?”電話裡任中行說話還是笑嗬嗬的。
金雪戰說:“是有這麼一回事,我在縣裡開會,正要趕回去看一下。”
“沒什麼好看的,就是磚嘛,質量好壞,不影響整體項目。”
“任老板你的意思是?”
“大家都是朋友我就不拐彎抹角了,這個事情你就彆管了。”
“但是質量是項目的基礎,如果……”
任中行的笑聲發生了微妙的變化,說話口吻也變了:“老金啊,不管鎮大鎮小你也是一把手這麼久了,工程不就是這麼一回事嘛,不然我們做工程的,哪兒有那麼多茶葉孝敬你啊,你說呢?”
金雪戰心裡咯噔一下子,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任老板你這話什麼意思?”
“你自己心裡清楚嘛,總之磚頭的這個事兒,你彆管了,你也不想因為這麼一點事情,就驚動縣書記吧?他每天事情那麼多,咱們還是彆叨擾他了吧。”
金雪戰臉色黑沉,深吸口氣說:“任老板,你是在威脅我?”
“這話說得太難聽了,總之我說你彆管了,你記住這句話就行了,就這樣。”
嘟嘟——
聽著電話裡的忙音,金雪戰的眉頭越鎖越緊。
“開快點,先回我家!”
金雪戰急匆匆趕回家,進門便瘋狂的翻箱倒櫃,妻子見了關心問他怎麼了,他一通翻找,總算找到那天任中行給的茶葉,打開一看,確實隻是茶葉,緊繃的神經總算是鬆弛了下來。
“到底怎麼了?”妻子見他這般,內心頓時不安起來。
“沒事沒事,我還以為任中行那個混蛋擺了我一道呢,我還得趕緊去石家村一趟,先這樣啊。”
目送丈夫火急火燎的出門,妻子的心躁動不安起來,糾結了好久,她到底還是決定隱瞞那十萬塊錢的事情。
孩子學習不拔尖,想去最好的高中,就得用錢鋪路!!
見金雪戰趕到,鐘小莉立刻將磚拿給他看。
金雪戰的表情愈發猙獰,怒火中燒!
“組織人手,排查所有材料!”
一聲令下,鎮裡中高層所有人都接到通知,火急火燎的往這邊趕,動靜鬨得很大,任中行很快收到消息,正坐在辦公室喝茶享受的他,當即臉色黑沉無比。
他拿出手機打出去,笑嗬嗬道:“領導,是我,金雪戰這個鎮書記,好像不是很給您麵子啊……”
簡單把事情說了,甚至用磚的質量如何,也如實說了出來。
“我知道了。”
最後電話那頭的人,隻說了這四個字。
放下手機,任中行深吸了幾口氣,冷笑著嘀咕道:“王八蛋,你以為我的錢白讓你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