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羅羅滿臉苦澀,他死都想不到有朝一日,要將自己置於死地的是自己所謂的兄弟,而出手救自己的,竟是自己所謂的對頭。
他苦笑著說:“暫時死不了。”
緊跟著他扭頭看向張雄,看到對方一副恨不得要啃了自己骨頭的表情,想要辯解的心思也沒了,眼神犀利起來,過去撿起張雄的匕首,腳步堅定無比的朝張雄走去。
眼看他就要往張雄心臟上攮,喬猛迅速撲過來將他攔住:“臥槽你他媽瘋了?”
“彆攔我!”
張羅羅嘶吼,真瘋了一般掙脫,幸好喬猛一身蠻力,勉強將他控製。
“猛子你鬆開,讓他捅,捅死讓他賠命就得了,無非就是老太太白發人送黑發人的事兒。”郭陽忽然說。
聞聲喬猛鬆手,張羅羅也如夢方醒,看了眼老太太,到底還是把匕首丟了。
郭陽拍了拍張羅羅肩膀說:“這才像話,報警吧。”
“報警?”
“不然呢?”郭陽說,“他們組團還帶著凶器來你家鬨事,夠判得了,你不報警?”
張羅羅醍醐灌頂,這時黃發忽然開口:“兄弟,做事情還是不要太絕,這樣你就把自己的後路堵死了!”
張羅羅拿手機的手頓時僵在半空。
郭陽朝黃發施施然走過去,臉上掛著人畜無害的笑容:“我發現你個狗日的廢話挺多啊。”
黃發意識到不妙,瑟瑟發抖的往後退,很快頂住了牆,他嘴角抽搐著說:“你、你彆亂來啊我警告你!”
郭陽上去一拳掏在胃上,黃發嗚的一聲跪地狂吐。
“騾子,他們今天找你,就是奔著把事情做絕來的,怎麼著,你是活菩薩,還想給他們留後路?”
郭陽轉過身,凝視著張羅羅。
張羅羅深吸口氣,撥打了報警電話,聽說是幾個人還帶著凶器闖入民宅,還見了血,派出所大驚,侯千裡親自帶隊出警,趕到後卻犯了難。
他知道黃發是任中行的手下。
郭陽說:“第一,我們要求驗傷,第二,我們要求從嚴處理,畢竟持凶器私闖民宅,這已經嚴重威脅到合法公民的基本安全,第三,他們超過三個人,屬於團夥作案,我們強烈要求按涉黑處理。”
侯千裡聽得一個頭兩個大,皺著眉說:“先回所裡吧。”
到了所裡,侯千裡把郭陽單獨叫到辦公室,苦道:“我說兄弟,你這是要我難做啊。”
“人民賦予你權力,就是要你公平公正,候所,你不是想主動幫任中行的人求情吧?”郭陽一本正經說。
侯千裡白了他一眼,忍不住笑罵:“你個狗日的倒挺會給我墊磚。”
郭陽笑了:“不是我給你墊磚,他們確實太無法無天。”
“這個倒是,尤其是這個張雄,我早就想收拾他了。”侯千裡的正義感還是有的,多餘張雄這種惡霸,欲關之而後快。
不過正義感多不多,就不知道了。
“你先回吧,剩下的我來處理。”
郭陽看著他,不動彈。
幾秒後。
侯千裡罵道:“你他媽是信不過我啊?”
郭陽忍俊不禁:“信得過,那就不打擾候所秉公處理啦。”
其實郭陽心裡是犯嘀咕的,畢竟侯千裡是肉眼可見的為難。為難就說明他顧忌任中行,那他會怎麼處理這個事,真的很難說。
可人家都保證了,他也不好當麵表示懷疑。
郭陽一走,侯千裡當即給金雪戰打去個電話,簡單把事情說了,金雪戰回複的格外乾脆:“依法處理即可。”
電話剛撂下,任中行的電話如約而至。
侯千裡知道他肯定會找,但沒想到這麼快,遲疑後還是接了。
“任老板,這個事情,我很為難啊。”接了電話,侯千裡率先叫苦。
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
任中行居然說:“我想到了,所以我趕緊給領導打這個電話,就是不想領導你難做,黃發是我的員工不假,但他做這種事情,純粹是他個人行為,絕對與我無關,另外我個人建議,依法且從重處理。”
侯千裡懵逼了。
他完全沒有預料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得知這麼個結果,黃發淡定如水,就好像早料到一般,麵對審訊就一句話:“都是我個人決定的,和任中行沒有半毛錢關係。”
起初張雄那幾個人吊兒郎當完全不把審訊當回事,但當得知黃發已然招認,而且這個事情會按涉黑處理,幾個人當場傻眼了。
他們雖然蠻橫,但並不是純粹法盲,現在掃黑除惡多嚴,他們比誰都清楚,一旦定性成立,不但判的很重,而且還不能減刑。
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張雄第一個招認,把一切責任都推給了黃發,自己隻是一個小弟,無足輕重。
案件審理的特彆順利,當天晚上就給幾個人送進了看守所。
清早,郭陽買了一些營養品來到鎮衛生院,張羅羅坐在那正削蘋果。
“郭主任。”
“坐著吧,彆客氣。老太太怎麼樣?”
“隻是皮外傷,沒啥事兒。”
“沒事就好。”
郭陽笑著說:“方不方便出去聊幾句?”
老太太正睡,張羅羅遲疑後點了頭,跟郭陽來到大院,令郭陽沒想到的是,他先開了口。
“郭主任你說吧,想要我幫你做啥?”
郭陽一愣,笑吟吟說:“這話怎麼說?”
張羅羅說:“黃發無緣無故說我出賣他們,但我並沒有這麼做,但他們打我的時候,你居然帶著人來了,你可彆說是恰好路過,我真不信有這麼巧的事兒,黃發他誤會我,肯定是你從中作梗。”
被人當麵戳穿,郭陽還是挺尷尬的,打著哈哈說:“那你肯定特彆恨我了。”
張羅羅苦笑搖頭:“本來恨你,但昨晚我想通了,就算沒這檔子事兒,張雄也遲早會鬨這麼一出,這個逼根本就沒把我當兄弟。”
他這麼說,倒是讓郭陽自慚形穢,無地自容了。
郭陽用力拍了拍張羅羅的肩膀,發自肺腑說:“不管怎麼樣兄弟,我欠你一個大人情,如果哪天你不爽想給我一刀,隨時來,我絕無怨言。”
張羅羅笑了笑,說道:“郭主任你直接說吧,到底想要我乾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