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隻是一個微表情，就能代表千言萬語，足以傳遞給洪光很多信息。
倒是季語立刻坐不住了，脫口說：“可是據我所知，嚴書記並沒有打算競爭。嚴書記你剛才親口說得，對吧？”
嚴豪愣了一下，打哈哈說：“這個……我吧，確實不太想跟季大美人爭什麼。”
這語氣，快跟他腎一樣虛了。
季語自然也聽出他話裡的違心，忍不住露出怒容，眼神也冷凜起來。
“好了。”
領導開口說：“年輕人就應該享受競爭，畢竟競爭，才能讓人進步。”
洪光笑道：“還是領導看得通透。”
領導皮笑肉不笑的翹了下嘴，緊跟著看向郭陽，依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說：“你……叫什麼來著？”
氣勢上就要碾壓。
領導不愧是領導。
洪光搶著說：“領導，他是……”
領導卻做了一個打住的手勢，說：“我在問他，難道他自己是啞巴，不會說話？”
方才郭陽還開了口，領導這麼說，擺明是話裡有話。
洪光隻好閉嘴，暗暗為郭陽捏一把汗，這領導到底是領導，氣勢不是一般強，若是換了彆人，怕是早就被壓得窒息了。
郭陽笑笑，氣定神閒說：“我的名字並不重要。”
“嗬，確實不重要。”
領導一聲冷笑，照舊話裡有話。
還有譏諷。
季語竊笑，看郭陽的眼神是有恃無恐的幸災樂禍，讓你在領導麵前裝逼，說什麼嚴豪也是佼佼者？現在知道後悔了吧？
“小嚴啊。”
領導的矛頭果然不出所料的專向了嚴豪，說：“你年紀輕輕，就做了紀.委書記，前途無量，難怪人家說你是年輕乾部裡的佼佼者了。”
先是違心的一通誇，緊跟著問：“怎麼樣，說心裡話，這次，有心爭取一下嗎？”
嚴豪笑道：“其實我給季大美人也說了，我對現在的位置，挺滿意的，暫時沒有動的打算。”
季語露出得意和不屑的表情，沾沾自喜。
諒你也不敢跟我爭。
“很好。”
領導露出滿意的微笑，緊跟著說：“其實我很看好你，我也覺得你在現在的位置，可以發揮你最大的潛能。話說回來，季語倒是挺適合這次這個位置。”
他扭頭看向洪光：“老洪，你說呢？”
這就等於是明示了。
洪光不假思索，諂媚的笑道：“那是必須的，我跟老李私底下聊過，也是這麼個意思，跟領導不謀而合啊，哈哈。”
領導翹起一邊嘴角，露出一抹傲笑。
“不過吧……”
洪光竟還有下文。
聽到這三個字，領導的眼神都市黯了下來。
洪光悻悻笑著說：“領導，其實小嚴也挺不錯的，我和老李實在是糾結，不知道該向上麵推薦誰啊。”
“你什麼意思？”
領導果然不高興了，臉色鐵青的要命。
嚴豪見狀趕忙打圓場說：“領導，洪書記沒彆的意思，他肯定是要支持季語的，畢竟季語這麼優秀，季語噢？”
季語輕輕皺著眉，心說這幾個人到底在玩兒什麼鬼？
洪光肯定是要聽領導的，可他總是說話怪裡怪氣，擺明是想說什麼，又藏著掖著的。
“小嚴，你這麼說，我更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
洪光苦著臉，一副無奈又可憐的樣子。
領導沉聲道：“老洪，你是在耍我？”
“不是不是，怎麼可能，給我幾個膽子我也不敢啊。”洪光苦道。
“夠了！”
郭陽此時一副豁出去的架勢，站出來說：“嚴豪你到底怎麼想的，不如就趁這次機會把話說清楚，不然我們班子，真的很難辦！你也看見了，今天領導過來，就是給季語站台來了！”
領導一眯眼，這話，可不興說。
不給他開口的機會，郭陽立刻說：“領導，今天在座的沒有外人，我就說大白話了，你多見諒。而且該說不說，你來給季語站台，一點毛病沒有，因為她的確很適合這個位子，可現在的問題是，到底是季語還是嚴豪，我們真的很為難！”
領導似笑非笑說：“哦？小嚴都已經表態，對這次這個位置沒有興趣，你們，還為難什麼？”
說到後麵，他扭頭看向洪光的，但後者苦著臉，愣是不敢與他直視，擺明是躲著不願意回答。
領導黑了臉，看向郭陽：“你說！”
嚴豪搶著說：“領導，這個事兒不怪他們。老郭，咱們也這麼熟了，我私底下不是給你說了嗎，沒事，你不用擔心，我……”
“你行了啊，老嚴。”
郭陽不耐煩的打斷嚴豪，情緒有些收不住的脫口說：“你不想是你不想，問題是，你那個叔叔，他打電話，他想啊。”
嚴豪也跟著激動起來，站起身說：“我都已經給他解釋清楚了，我！”
“那你說，我們到底聽你的，還是聽你叔叔的？！”
“當然是我聽我的了！”
“那你叔叔怪罪下來怎麼辦？我們找誰哭去？”
“這……”嚴豪火急火燎，最後一跺腳，看向領導說，“這不是有領導給你做主嗎，你怕什麼！？”
“夠了。”
領導沉聲打斷，深吸口氣，說：“洪光，到底怎麼回事，你立刻給我把話說清楚！”
“這……唉！”
洪光扼腕，苦道：“是這樣領導，嚴豪他叔打過電話，雖然沒有明示，但話裡話外就一個意思，希望我們推薦嚴豪，但是嚴豪吧，他堅持自己的想法，暫時還不想動位置，這不就，我們就左右為難了。”
領導眯著眼道：“他叔，是哪位？”
季語這時心裡已經開始有些慌了，湊過去低聲說：“據說是省裡的三把手，而且還是……親叔。”
領導聞聲臉色頓時黑沉下來，盯著嚴豪，腹誹：省裡三把手的確姓嚴，難道……可是嚴豪如果有這層關係，為何還蝸居在這小縣城？
嚴豪這時說：“領導，洪書記，老郭，希望你們可以尊重我的個人想法和選擇，總之，我這次力推季語。”
季語這次沒了得意，也沒了傲嬌，投去感激的眼神。
領導沉吟了半晌，忽然起身說：“老洪，你跟我來一下，我跟你單獨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