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槐凝視著芙蘭醫生,心中充滿了疑惑。
他的目光在她的防毒麵具上遊走,試圖從她露出的那雙眼睛中捕捉到更多的信息。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為什麼不和我們聯係。
薑槐直截了當地問道,"蒂姆將軍的部隊為什麼會暈倒在這裡?
“好了好了,你問題太多啦。”
芙蘭醫生歎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似乎在思考如何將這個複雜的局麵解釋清楚。
“一個一個來。”
"其中的問題很複雜,薑槐。"她終於開口,"你必須明白,事情遠比你想象的要複雜得多。
薑槐沒有耐心等待,他的直覺告訴他,時間不等人。
他再次追問,語氣中帶著一絲急迫:"蒂姆將軍叛逃了,對嗎?
芙蘭醫生搖了搖頭,神情中透出一絲無奈:"怎麼說呢,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叛逃。他打算獨自一人去麵對當年的老朋友。
"老朋友?"薑槐的眉頭皺得更緊,"你是說那些亞龍人?還是那隻直係眷屬?
“都不是。”
芙蘭手指絞著金色長發說道。
“那個人你雖然不認識,但和你所在的組織有著很大的淵源。”
“到底是誰。”
“夜魔巡遊前任會長,已經被協會下令通緝的叛徒,陳立峰。”
這不是薑槐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了。
他在杜輕鴻的口中聽到過陳立峰這個名字。
當年滅世者降臨的那一次獸潮,陳立峰率領夜魔巡遊作為先鋒軍抗擊。
但卻在滅世者的火焰之下嚇得直接逃走,導致後續成員死傷慘重。
因此也讓夜魔巡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傷痕。
芙蘭醫生的聲音變得更加低沉,"其實諾沃斯克的玄武軍人數應該還要更多,隻不過之前被滲透了大量的軍人。他們的身體裡種下了亞龍人的轉化基因,時機成熟便會直接倒戈。而直接叛徒便是蒂姆將軍的前一任副官,也是蒂姆將軍的養子之一,他已經和那些亞龍人達成了交易。
"交易?"他追問,"他們想要什麼?
"他們許諾亞龍人會讓蒂姆將軍的身體恢複。"芙蘭醫生的聲音中透出一絲無奈,"而作為交換,蒂姆將軍必須投誠,讓諾沃斯克徹底被掌控在亞龍人手中,成為他們進一步南下滲透的第一站。
薑槐的眼睛微微眯起,腦海中快速分析著這些信息。
諾沃斯克作為北方的軍事重鎮,戰略地位確實重要,但這個理由似乎過於簡單了。
他的直覺告訴他,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不對,"薑槐搖了搖頭,聲音低沉而堅定,"這不合理。這麼大陣仗就為了一個前哨站?
他開始在倉庫內來回踱步,思緒如同電光火石般閃現:"有那頭直係眷屬在,即便不靠滲透,亞龍人也能占領諾沃斯克堡壘,而且。
他停頓了一下:"他們不可能不知道大部隊就在來的路上。
芙蘭醫生聳了聳肩,眼神裡露出一絲無奈的表情:"我不擅長思考這些軍事策略,薑槐。我是個醫生,不是戰略家。
"當時蒂姆將軍偷偷給我傳信,讓我立刻逃到這個地方。這也是為什麼我能免於被那名副官殺害,之後蒂姆將軍對全軍的潛伏轉化者進行了一次大清剿,我則是一直呆在這裡,對外麵的事了解的也不多。
她的目光投向遠方,仿佛在看著什麼隻有她能看到的景象:"至於蒂姆將軍,估計現在已經在去尋找陳立峰的路上了。
薑槐越聽越覺得不對勁,他的思緒如同一團亂麻,試圖找出其中的線索。這些亞龍人到底想要什麼
突然,一個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他的腦海。他的瞳孔驟然收縮,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等等,"他的聲音變得緊張。
芙蘭醫生似乎被他突然的問題弄得有些困惑:"怎麼了
“現在大部隊被完全分散,我的部隊停留在山穀附近,霜冉和墨羽在後方諾沃斯克堡壘附近追尋言靈......”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眼中閃過一絲恍然大悟的光芒。
他的臉色變得蒼白,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而最靠近康納姆廢墟的......"他的聲音變得低沉而沙啞,仿佛每一個字都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
芙蘭醫生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她似乎已經明白了薑槐的想法:"是李牧寒率領的先鋒軍。
"他們的目標是先鋒軍!"薑槐幾乎是吼出這句話,聲音在倉庫內回蕩,引起了周圍士兵的注意。
"蒂姆將軍或許的確有自己的安排,"薑槐的聲音低沉而急促,眼神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但這些安排也全都在陳立峰的掌控之中。他利用了蒂姆的安排反而分散了大部隊。
芙蘭醫生小跑著跟在他身後,她嬌小的身影在薑槐高大的背影後顯得格外渺小。
她的呼吸略顯急促,但聲音依然保持著專業的冷靜。
"他們的目標是想轉化李牧寒?"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可置信:"還是夏玥?!
薑槐沒有停下腳步,但他搖了搖頭:"李牧寒是我身體分裂而出,和我一樣不受轉化影響。夏玥體內有成熟的法則在守護,也不會被轉化。
芙蘭的腳步微微一頓,眼中閃過一絲困惑。
她快步追上薑槐:"那他們的目的到底是誰?
薑槐突然停下腳步,轉身麵對芙蘭醫生。
"想想看,"他的聲音低沉而緊迫,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同時擁有夏玥和李牧寒的力量,但是力量又不太成熟的是誰?
芙蘭醫生的表情從困惑變成了震驚,最後凝固成一種深深的恐懼。
她的瞳孔驟然收縮,臉色變得蒼白如紙。
"李玲笙和夏玲玥......"她的聲音幾乎是一種氣音,仿佛害怕說出這兩個名字會引來什麼可怕的後果。
薑槐一路快步走回到了部隊駐紮的山穀外,風雪在他周圍呼嘯。
芙蘭醫生小跑著跟在他身後,她嬌小的身影在茫茫風雪中顯得格外脆弱。
遠處,幾輛巨大的裝甲車靜靜地停在山穀入口處,它們的輪廓在風雪中若隱若現,如同沉睡的巨獸。
薑槐徑直走向最中間的那輛,他一把拉開了裝甲車的厚重金屬門,冷風夾雜著雪花瞬間湧入溫暖的車廂。
陸晚吟正躺在車內的後座上,哼著一首輕快的小調,手指隨著節奏在空中輕輕舞動。
她的長發散落在枕頭上,在車內昏黃的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
薑槐突然的出現讓她嚇了一跳,她猛地坐起身,手本能地摸向腰間的武器,但在看清來人後,她的表情從警惕變成了驚訝,最後是一絲困惑。
“芙蘭醫生......?無心菜你找到她了?”
"晚吟,"薑槐的聲音低沉而急促,每一個字都充滿了緊迫感:"帶著部隊去支援墨羽和霜冉。
陸晚吟的眉頭微微皺起,她坐直了身體,試圖從他的表情中讀出更多信息。
"發生什麼事了?"她的聲音變得嚴肅起來,"你發現了什麼?
薑槐搖了搖頭,他知道沒有時間解釋太多:"情況比我們想象的要複雜得多。
陸晚吟深吸一口氣,沒問其他問題。
她迅速穿上外套,而後看著薑槐問道。
“那你呢?”
薑槐沒有立即回答。
他的身體開始發生變化,一層森白色的骸骨從他的皮膚下滲出,逐漸覆蓋了他的全身。
【我去支援李牧寒】
它的聲音在百骸形態下變得更加低沉,帶著一種金屬般的質感。
隨後它的身體微微下蹲,肌肉繃緊,如同一張拉滿的弓。
然後,他猛地一躍而起,那不是普通人類能夠做到的高度,而是如同離弦之箭般直衝雲霄。
他的身影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然後消失在茫茫風雪之中,朝著康納姆廢墟的方向疾馳而去。
夏玲玥迷迷糊糊地沉浸在一片混沌的睡夢之中。
她的意識如同漂浮在一片濃稠的黑暗海洋裡,時而下沉,時而上浮,卻始終無法掙脫。
漸漸的,她感覺到一股無比炙熱的感覺從身體深處湧出,如同有一團烈火在她的血管中流淌。
那熱度不斷攀升,從微微的溫暖變成了灼人的熾熱,最後變成了幾乎令人窒息的高溫。
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而困難,仿佛肺部被無形的手緊緊攥住,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吸入滾燙的鐵水。
想要掙紮,想要呼救,但她的身體仿佛被無形的繩索束縛,動彈不得。
“玲玥!”
“阿笙!!快跑!!”
模糊的呼喊聲從遠處傳來,如同穿過厚厚的棉花層,含糊不清。
那聲音時而清晰,時而模糊,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
“玲玥!!”
“玲玥!!!”
混亂的呼喊之下,夏玲玥發現自己的手臂開始長出了黑色的龍鱗。
她顫抖著,不斷想去撕開那些龍鱗。
鮮血淋漓之下,那些龍鱗生長速度非常迅速。
“玲玥.....”
“夏玲玥?”
聲音漸漸變得清晰,但同時,一種奇怪的耳鳴開始在她的耳邊響起。
那不是普通的嗡嗡聲,而是一種古怪的、帶著某種節奏的聲音,仿佛有人在她的耳邊低語,卻聽不清在說什麼。
耳鳴聲越來越大,越來越響,最後變成了一種幾乎令人發狂的噪音,充斥著她的整個腦海。
與此同時,那股炙熱也達到了頂峰,她感覺自己的身體仿佛要被燒成灰燼。
“夏玲玥,你做噩夢啦?快醒醒......”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被這雙重折磨徹底擊垮的時候,一股強大的求生本能突然湧現。
她的意識猛地一清,如同從深海中一躍而出。
夏玲玥猛地睜開眼睛,身體幾乎是本能地坐了起來,動作之快,連她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
"砰!
一聲悶響,她的額頭結結實實地撞在了另一個人的額頭上。
劇烈的疼痛瞬間傳遍全身,但這種真實的疼痛反而讓她徹底清醒過來。
"哎喲!
一聲痛呼伴隨著"咚"的一聲,林鈴捂著被撞紅的額頭從床邊摔了下去,重重地跌坐在地板上。
她的眼睛瞬間蓄滿了淚水,臉上寫滿了委屈和疼痛。
"你乾嘛啊,玲玥!“林鈴的聲音中帶著明顯的哭腔,她一邊揉著額頭,一邊淚眼婆娑地看著床上的夏玲玥:”你發燒了,我正在照顧你,怎麼突然就坐起來了?
夏玲玥愣愣地看著林鈴,大腦還在努力處理剛才發生的一切。
她感覺自己的頭還是很暈,但那種可怕的炙熱感和窒息感已經消失了。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那裡已經開始隱隱作痛,估計很快就會腫起來。
“現在是.....是.......什麼時候了......”
林鈴揉著腦袋,然後起身去拉開窗簾。
夏玲玥轉頭看去。
一片安寧祥和的淩羽市,日出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她的臉上。
讓她感覺暖暖的,完全沒有剛才睡夢之中的那種炙熱感。
“來,讓我看看。”
林鈴坐在床邊,摸了摸夏玲玥的額頭。
“不燙啦,你已經退燒了。”
“........我,我怎麼感覺,我.....”夏玲玥揉著太陽穴,輕閉著眼。
“我怎麼感覺自己忘了什麼,我......應該是在這兒的嗎?”
林鈴抬手彈了一下她的額頭:“誰讓你洗完澡裸體在沙發上追劇的,感冒也是活該!現在病好了,就快點跟我去夜魔迅遊報道,該出任務了!”
“夜魔巡遊.......報道....啊......對,我,我是.....夜魔巡遊的成員......我,我們兩個,是同居......”
“廢話.......”林鈴一邊幫夏玲玥換衣服一邊說道:“你能不能換個說法,搞得我和你好像是那種關係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