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就在燼骸無視了神聖領域的壓製,再次裹挾著熔岩與毀滅之力衝向夏玥的瞬間。
夏玥眼中混沌之色一閃,正欲徹底引爆那禁忌的力量,拚死一搏。
突然,一個聲音直接在她靈魂深處響起,清晰無比,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冷靜與決絕。
【交給我,它是我的獵物。】
這聲音並非通過空氣或耳膜傳播,而是如同烙印般直接印入意識。
所以即便夏玥的雙耳暫時失聰,她也能清晰地“聽”到。
幾乎是本能地,夏玥感受到了這聲音中蘊含的、與自己同源但又更加純粹、更加……“完整”的力量。
她沒有絲毫猶豫,血紅色的瞳孔中閃過一絲了然,立刻停止了引動混亂法則。
背後的血色蝠翼猛地一收一振,整個身體如同離弦之箭般急速朝下方俯衝飛去,以一個極其刁鑽的角度閃避開來。
就在夏玥身影離開原位的刹那——
“嗤啦——!”
她剛才懸停的那片空間,仿佛脆弱的布匹被無形利刃劃開,一道漆黑的、不規則的空間裂痕驟然出現。
緊接著,不等任何人反應過來——
砰!砰!砰!砰!
一連串沉悶、有力、如同重錘敲擊鋼鐵般的槍聲,從那漆黑的空間裂痕之中猛然爆發。
並非普通槍械的清脆聲響,而是蘊含著恐怖力量的轟鳴。
四發閃耀著奇異光澤的子彈,拖曳著肉眼可見的能量尾跡,以超越視覺捕捉的速度,從裂隙中精準無比地射出。
它們的目標並非燼骸龐大的身軀或看似堅固的胸甲,而是——四肢關節。
令人牙酸的骨裂聲響起。
即便是燼骸那吸收了滅世者巢穴的火山之力、覆蓋著流動熔岩的、堅硬無比的骨質鎧甲。
在這四發子彈蘊含的恐怖動能和特殊能量衝擊下,竟然也承受不住。
他剛剛躍起的四肢關節處,應聲出現了清晰可見的蛛網狀裂痕。
巨大的衝擊力如同四柄無形的重錘,狠狠砸在了他的關節上。
燼骸龐大的身軀在半空中猛地一滯,失去了平衡,剛剛起跳蓄力的動作被打斷,如同被巨力強行摁下,重重地、狼狽地摔回了下方的熔岩之中,濺起大片的岩漿。
還沒等他從熔岩中重新站穩、抬頭看清攻擊來自何方,又是一陣更加急促、更加密集的槍聲響起。
這一次,子彈如同暴雨般傾瀉而下。
燼骸下意識地揮動巨臂格擋閃避,熔岩與骨甲碎片四濺。
但子彈的速度太快,角度太刁鑽。
他終究未能完全避開,左肩胛骨的位置再次被數發子彈集中命中。
哢嚓——
先前已經出現的裂痕瞬間擴大、加深,幾乎要將整個肩關節轟碎。
劇痛讓他的動作再次一僵。
燼骸沒有發出憤怒的咆哮。
他那燃燒著地獄之火的眼眶,緩緩抬起,異常平靜地看向那道緩緩閉合的空間裂隙。
以及從裂隙中一步跨出的那個身影。
那是一個被純白色鎧甲完全覆蓋的身影。
但這鎧甲並非燼骸那樣的骨質結構,而是充滿了流暢線條和科技美感的金屬材質。
肩部、胸口和關節處有著精密的結構和淡淡的能量光暈流轉,造型充滿了力量感。
頭盔完全封閉,隻有麵甲後方亮起兩道淡漠的、仿佛不含任何感情的藍色光芒。
如同寒星,冷冷地注視著下方的燼骸。
他的雙手,各握著一把造型獨特的左輪手槍。
一把,通體潔白,槍身上仿佛有月華流轉,散發著柔和而純淨的氣息。
另一把,漆黑如墨,槍身沉重,帶著一種冰冷、肅殺,甚至……
隱隱有些神聖與不詳交織的矛盾感。
燼骸龐大的身軀微微一震,他那空洞的眼眶死死地盯著那兩把槍。
他認得它們。
那把白色的,是那個叫嶽秦山的男人的佩槍。
而那把黑色的……燼骸眼中的火焰劇烈跳動了一下。
那竟然是……“聖徒”的配槍
那個背叛了“原初”,對原初之獸的其他人陽奉陰違,最後甚至選擇站在人類一方的家夥。
這兩把本不應同時出現、甚至代表著某種對立的武器,此刻竟然被同一個人握在手中。
【你總是如此,典獄長】
燼骸的聲音帶著一種冰冷笑意,直接在白甲戰士的意識中響起。
【無論將你打入地獄多少次,你都能爬回來】
薑槐,沒有回應。
他隻是將那雙槍口,遙遙指向下方熔岩中的燼骸。
然而,就在燼骸的注意力被那兩把槍吸引的瞬間。
【現在,輪到你下地獄了,合作夥伴】
冰冷的聲音再次在燼骸腦海中響起,如同近在咫尺的耳語。
燼骸猛地一驚,視線急速下移。
卻見那白色鎧甲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如同鬼魅般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距離近得幾乎要貼在一起。
冰冷的、漆黑的左輪槍口,已經死死地抵在了他布滿熔岩紋路、剛剛被子彈擊中而裂痕遍布的額頭骨甲之上。
那一刻,整個火山戰場仿佛都安靜了下來。
砰——!
沒有絲毫猶豫,薑槐扣動了扳機。
漆黑的槍口爆發出沉悶的轟鳴,蘊含著特殊能量的子彈瞬間轟出。
燼骸額頭那覆蓋著流動熔岩的堅固頭甲應聲炸裂。
熔岩四濺,骨片橫飛。
衝擊力甚至讓燼骸龐大的身軀向後猛地一仰。
硝煙和蒸汽散去,露出了被轟開的半邊頭顱露出了與薑槐一模一樣的臉。
隻是這半張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皮膚呈現出一種不自然的蒼白。
與另一半覆蓋著熔岩骨甲的猙獰形成了詭異而恐怖的對比。
燼骸的身形劇烈搖晃了幾下,熔岩從破碎的頭甲邊緣不斷滴落。
但他沒有發出任何痛苦的嘶吼或咆哮,反而從喉嚨深處發出了一聲低沉而詭異的輕笑,如同磨砂玻璃在摩擦。
【嗬嗬……】
下一秒,他猛地捏緊了覆蓋著熔岩的巨拳,無視了頭上的重創,龐大的身軀帶著無可匹敵的氣勢,再次朝著薑槐衝撞而來。
拳頭所過之處,空氣都被高溫扭曲,發出刺耳的爆鳴。
【我一直都在地獄,典獄長】
戰鬥,再次爆發。
但這一次,攻守之勢似乎發生了微妙的逆轉。
麵對燼骸狂風暴雨般的、純粹依靠力量和高溫的攻擊,薑槐的身影如同穿梭於風暴中的白色幽靈。
他的動作靈動到了極致,每一次閃避都恰到好處,總能在千鈞一發之際以不可思議的角度避開燼骸的重拳和橫掃。
而那兩把顏色迥異的左輪槍,此刻仿佛成為了他身體的延伸。
白色的“月息”每一次開火,射出的子彈都帶著淡淡的銀輝,精準地命中燼骸關節處的裂痕,或是能量流動的節點。
似乎在遲滯他的動作,淨化那狂暴的熔岩之力。
黑色的“裁決”則更加致命,槍聲沉重,每一發子彈都如同附骨之疽。
專門尋找著骨甲的薄弱之處或是剛剛被“月息”子彈製造出的新傷口,爆發出強大的破壞力,不斷擴大著傷害。
薑槐在高速移動和閃避的同時,每一次開槍的角度都極其刁鑽,如同最精準的手術刀,不斷在燼骸龐大的身軀上製造著新的傷口和裂痕。
更讓燼骸感到一種源自本能的煩躁和……屈辱的是,那個白色的身影,在戰鬥的同時,還在用一種冰冷、淡漠、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直接在他意識中進行著“指導”。
【速度太慢,破綻百出】
【隻會依靠蠻力,連最基礎的發力技巧都不會,真是可悲】
【你的力量控製一塌糊塗,至少有七成的能量在毫無意義地逸散】
【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簡直是對‘百骸’這個名字的侮辱,你不是塔拉族終結者嗎?就這?】
這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根冰冷的針,刺入燼骸那混亂而暴虐的意識核心。
這根本不是指導,而是赤裸裸的嘲諷和羞辱。
就像是曾經,嶽秦山和陵川冷酷地訓練那個弱小的“薑槐”一樣,此刻,薑槐正將這種“指導”,原封不動、甚至變本加厲地施加在“燼骸”身上。
“吼……”
燼骸喉嚨裡發出壓抑的低吼,但他依舊沒有像野獸般狂怒。
沒有震天的怒吼,隻有力量的陡然提升。
他體表流動的熔岩紋路瞬間變得更加熾亮,仿佛要燃燒起來。
噴薄的蒸汽更加洶湧,龐大的身軀周圍的空間都因為極致的高溫而扭曲。
他直接以燼骸的形態,強行進入了“殲滅形態”。
【你曾經的每一次成長,現在都會成為我的養料】
速度,快到了極致。
之前的動作在他此刻的速度麵前,簡直如同慢放。
他化作一道巨大的、模糊的暗紅色殘影,帶著焚滅一切的氣勢,朝著薑槐猛撲而去。
麵對這驟然提升到極限的速度和力量,薑槐臉上沒有任何驚訝,反而露出了一絲冰冷的、仿佛計謀得逞的笑容。
他猛地一個後空翻,瞬間拉開了數十米的距離。
緊接著,麵對那道如同瞬移般逼近的暗紅色殘影,薑槐隻是雙手在胸前交叉,槍口分彆指向不同的方向,深吸一口氣。
下一秒——
如同驟雨打芭蕉,薑槐手中的雙槍化作了兩道模糊的光影,子彈如同不要錢一般,朝著四麵八方瘋狂掃射。
白色的光彈和黑色的能量彈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看似毫無章法、覆蓋範圍極廣的彈幕。
【以為這種程度的火力覆蓋就能抓住我?可笑!】
燼骸的意識中閃過一絲不屑。
以他現在的速度,這種程度的散射根本不可能捕捉到他的軌跡。
然而,下一秒——
一顆黑色的子彈,毫無征兆地從他的後方射來,狠狠地鑽入了他背部骨甲的一道裂縫中。
劇痛和衝擊力讓他高速移動的身形猛地一滯。
而就這短暫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停頓,卻成為了致命的破綻。
仿佛算好了一般,更多的子彈從四麵八方、各種不可思議的角度襲來。
肩部、膝蓋、腰側、甚至是他剛剛被轟開的頭顱側麵。
每一發子彈都精準地命中了之前被薑槐製造出的傷口或薄弱點!
饒是燼骸,也終於發出了一聲壓抑不住的痛哼,龐大的身軀在半空中失去了平衡,如同被無數無形的繩索絆住,重重地摔落在地,砸碎了大片的岩石。
燼骸眼中充滿了驚駭和難以置信。
【不可能……那個方向……怎麼會有子彈飛來......】
他猛地抬頭看向遠處的薑槐,卻驚恐地發現,薑槐的射擊,根本不是胡亂掃射。
那些看似射偏、射向空處、射入岩壁的子彈,在脫離槍口、飛行一段距離後,並沒有消失或撞毀。
而是詭異地沒入了一個個極其微小、幾乎難以察覺的、如同水麵漣漪般的空間裂隙之中。
而在燼骸身體周圍,那些細小的空間裂隙不斷憑空出現。
那些消失的子彈,正是通過這些遍布在他身邊的小型空間裂隙,再次出現,從各種刁鑽的角度發動攻擊。
燼骸就算移動得再快,也快不過這些幾乎是貼身出現的空間裂隙。
他無論衝向哪個方向,身邊都早已被薑槐預先布下了一個由無數小型空間裂隙構成的、無形的、致命的子彈羅網。
他,已然落入了“典獄長”精心布置的、無法逃脫的空間陷阱之中。
薑槐用黑色的“裁決”左輪槍管,輕輕敲了敲自己覆蓋著白色金屬的頭盔側麵。
發出“鐺鐺”的輕響。
他那隱藏在麵甲後的淡漠目光,居高臨下地看著掙紮起身的燼骸,冰冷的聲音再次在對方意識中響起。
【戰鬥,得動腦子。一味的力大磚飛……行不通】
燼骸龐大的身軀慢慢站直,體表覆蓋的熔岩如同活物般蠕動。
那些嵌入他骨甲中的子彈,在肌肉和能量的擠壓下,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被一顆顆強行“吐”了出來,掉落在滾燙的岩石上發出“嗤嗤”的聲響。
【百骸,一直以來,你都沒有教我任何的戰鬥技巧】
【你一直在讓我習慣那種用力量去蠻乾的感覺】
【所以我忘記了老師們的教導】
與此同時,那些被子彈轟出的裂痕和傷口,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愈合、複原,隻是消耗了他不少能量。
體表的熔岩光澤略微黯淡了一些。
看到燼骸重新站起,並且似乎並未受到致命損傷,薑槐再次舉起了手中的雙槍,槍口重新鎖定了燼骸。
【謝謝你,將我打入了地獄,讓我看到了我所忘記的一切,百骸】
然而,就在他食指即將扣下扳機的瞬間——
“哢嗒。”
“哢嗒。”
兩聲清脆而空洞的撞針聲響起。
一瞬間,原本緊張到極點的戰場氣氛,因為這兩聲突兀的空響,陷入了一種極其詭異的……尷尬。
連遠處勉強站起的墨羽和被聖潔力量治愈、恢複了些許意識的霜冉,都愣了一下。
燼骸那剛剛恢複完整的頭顱微微一頓,隨即,他那空洞的眼眶中仿佛閃過一絲嘲弄的火焰。
他低沉的、帶著金屬摩擦質感的聲音響起,這一次是直接通過空氣震動發出的,充滿了毫不掩飾的譏諷。
【你沒子彈了,典獄長。】
薑槐握槍的動作僵硬了一瞬。
他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雙槍,白色麵甲下的表情無人能知。
但僅僅是片刻的停頓,他便恢複了那份冰冷的鎮定。
他雙手手腕靈活地一轉,兩把造型獨特的左輪槍如同有了生命般在他指尖旋轉了幾圈,發出輕微的破空聲。
最後。
“哢嚓”兩聲輕響,他將“月息”和“裁決”分彆插回了腰間的特製槍套中。
他抬起頭,淡漠的目光重新鎖定燼骸,用那不帶絲毫感情波動的聲音緩緩說道。
【沒子彈了?】
【……那你隻會死得更慘。】
話音未落。
燼骸猛地爆發出更加恐怖的氣勢。
他不再保留,體內的熔岩核心瘋狂運轉,無窮無儘的地脈熔岩之力被他強行抽取、彙聚。
他單手握拳,整條巨大的手臂瞬間被熾烈到近乎白色的熔岩能量完全包裹。
恐怖的高溫讓周圍的空間都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哀鳴。
他猛地彎曲膝蓋,腳下的岩石大地瞬間崩裂下陷,然後如同炮彈般衝天而起。
龐大的身軀帶著無可匹敵的毀滅意誌,高高躍到了空中!
【百!兆!星!爆!!!】
燼骸在意識中發出了震懾靈魂的咆哮。
那凝聚了火山巢穴殘餘地脈之力的、足以毀滅一切的一拳,如同攜帶著一顆小型恒星的能量,朝著下方渺小的白色身影,狠狠砸落。
這一拳,正是當初將整個亞龍人地下要塞連同龍母本身,都徹底轟成宇宙塵埃的滅世之擊。
其威力之恐怖,遠超之前的任何一次攻擊。
遠處的夏玥看到這一幕,血紅色的瞳孔驟然收縮。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一拳中蘊含的、足以將她都瞬間蒸發的毀滅性能量。
她毫不懷疑,即便是她全力防禦,硬接這一拳也絕對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薑.....槐!!....躲,躲開!!!”
夏玥失聲喊道,聲音中充滿了焦急。
然而,麵對這如同末日降臨般的一拳,下方的薑槐卻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動作。
他沒有逃走,沒有閃避,甚至沒有擺出任何防禦的架勢。
他隻是……輕輕地原地跳了跳,活動了一下腳踝,然後微微側頭,擰了擰自己的脖子,發出了幾聲清脆的骨骼哢噠聲。
仿佛隻是在做著戰鬥前最簡單的熱身活動。
他的動作很輕,很放鬆,與頭頂那毀天滅地的攻擊形成了無比鮮明的對比。
【嶽老師……】
【陵川老師……】
他的意識中,響起了隻有他自己能聽到的低語。
【請看好吧。】
【這不是屬於‘典獄長’的力量……不是屬於‘百骸’的力量……甚至不是屬於‘太歲’的力量……】
他的目光透過白色麵甲,平靜地迎向那急速砸落的、如同太陽墜落般的巨拳。
【這是……你們傳授給我的戰鬥技巧。】
【是屬於……‘薑槐’的力量】
下一刹那,百兆星爆那足以毀滅一切的拳頭,裹挾著無儘的光和熱,狠狠地砸到了薑槐的眼前。
如果是李牧寒,他或許會用更強的力量硬撼回去。
如果是夏玥,她或許會用血能爆發出極致的速度規避或尋找反擊的空隙。
如果是林澤,她或許會利用法則來對這次攻擊進行相同力量的回應。
但,薑槐不是他們。
他有著屬於自己的,千錘百煉的戰鬥技巧。
就在那毀滅性的拳風即將接觸到他麵甲的瞬間。
薑槐動了。
他的身體猛地向側前方踏出一步,同時腰部發力,整個身體如同一個精密的軸承般轉動。
他沒有用任何能量去硬抗那恐怖的力量,而是伸出覆蓋著白色金屬鎧甲的雙手,以一個極其巧妙的角度,貼上了燼骸那巨大的、燃燒著的手臂。
不是對抗,而是——卸力。
他將自身的力量、對時機的精準把握、以及從嶽秦山和陵川那裡學來的無數近身格鬥技巧。
在這一刻完美地融合。
他借助燼骸自身那無可匹敵的衝擊力,如同太極借力打力一般,以四兩撥千斤之勢,猛地一帶、一引。
同時,他的另一隻手如同鐵鉗般死死拽住了燼骸手臂的關節。
“轟——!!!”
燼骸那凝聚了百兆星爆之力的恐怖一拳,擦著薑槐的身體,狠狠地砸在了他身側的大地上!
即便被卸掉了大部分的力。
這一擊也讓整個火山廢墟如同遭遇了十級地震。
堅固的岩石地基如同豆腐般被輕易粉碎、汽化。
衝擊波呈環形擴散,將周圍的一切都掀飛、撕裂。
整片戰場所在的區域,硬生生地再次向下沉陷了數十米,形成了一個更加巨大的、邊緣還在不斷融化的恐怖深坑。
不過那把旗槍所散發出的統禦者力量卻仍舊在守護者所有人。
而燼骸,因為自身的力量被薑槐巧妙地引導打空,加上手臂被死死拽住,巨大的身體失去了平衡。
被薑槐以一個過肩摔的姿勢,狠狠地、重重地砸翻在了剛剛被自己拳頭轟出的深坑邊緣。
“咚——!!!”
一聲沉悶的巨響,大地再次劇烈震動。
煙塵和熔岩衝天而起。
“轟隆!”
燼骸龐大的身軀砸在地上,激起漫天煙塵和碎石。
他掙紮著,覆蓋著熔岩的巨手撐地,試圖再次翻身爬起。
那被轟碎半邊的頭顱上,空洞的眼眶死死盯著薑槐,充滿了不甘和暴虐。
但這一次,薑槐沒有給他任何喘息和重新調整姿態的機會。
就在燼骸手臂發力,即將撐起沉重身軀的瞬間,薑槐再次欺身而上。
他放棄了任何遠程攻擊的可能,徹底進入了最原始、最凶險,也最考驗技巧的——貼身肉搏。
沒有華麗的能量爆發,隻有鋼鐵與骨甲、熔岩碰撞的沉悶巨響。
薑槐的動作快如閃電,卻又精準無比。
他的每一次出拳、肘擊、膝撞,都不是盲目地攻擊燼骸看似堅固的身軀。
而是如同最老練的獵人,精準地打擊著燼骸發力的關節點。
能量流動的樞紐、以及骨甲連接的薄弱處。
燼骸怒吼著揮舞巨拳,試圖將這個煩人的小蟲子砸成肉泥。
他的力量足以開山裂石,每一次揮擊都帶著毀滅性的風壓。
然而,薑槐總能在他力量完全爆發出來之前,以一個刁鑽的角度切入,用看似微小的力量,或頂、或帶、或壓,直接作用在他的肩關節、肘關節、腕關節。
“砰!”
燼骸一記足以將山峰砸塌的重拳揮出,卻被薑槐提前一步,一記精準的肘擊頂在了他發力的大臂骨骼上。
力量瞬間被打散大半,拳頭的軌跡也偏離了方向,重重砸在了空處,再次將地麵轟出一個大坑。
“哢!”
燼骸試圖用另一隻手抓住薑槐,五指如同燒紅的烙鐵抓來,卻被薑槐以更快的速度滑步閃過。
同時反手一記掌刀,狠狠劈在了燼骸的手腕骸骨關節連接處。
燼骸每一次大開大合、勢大力沉的攻擊。
都被薑槐用最小的代價、最精妙的技巧提前瓦解或引偏。
這感覺讓燼骸無比憋屈,空有一身毀天滅地的力量,卻像是打在棉花上,處處受製。
而薑槐,則在不斷瓦解燼骸攻擊的同時,尋找著將他再次放倒的機會。
【覺得陌生嗎?老朋友,這是凜上白雪家的戰鬥技巧,心念吹雪流,如何?】
薑槐笑著問道。
【不錯】
燼骸冷笑著回應。
【那我們繼續】
終於,在一次燼骸發力過猛、重心略有不穩的瞬間,薑槐眼中寒光一閃。
他猛地矮身,雙手如同鐵鉗般死死抱住了燼骸支撐腿的膝關節後側。
同時肩膀狠狠撞向燼骸的腰腹。
【給我下去!】
薑槐低喝一聲,全身力量爆發,利用杠杆原理和摔跤技巧,硬生生將燼骸那龐大的身軀再次掀翻。
“咚——!!!”
燼骸再次被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大地都為之顫抖。
【這是每一位協會軍部成員都會的摔打技,怎麼樣?】
【.......不錯,繼續】
不僅僅是燼骸了解典獄長……
典獄長……也對‘百骸’的每一個弱點,了如指掌。
這一次,薑槐沒有給他站起來的機會。
‘百骸’這個存在的兩大弱點。
一是極其不適應水下環境。
二是……龐大的身軀和純粹的力量,一旦被拖入地麵纏鬥,優勢將蕩然無存。
燼骸剛一掙紮,試圖用手臂撐起身體。
薑槐已經如同獵豹般撲了上去。
他沒有用拳頭猛砸,而是用上了從嶽秦山那裡學來的殘酷實用的地麵壓製技巧。
以及從陵川那裡學到的、專門針對大型目標的關節破壞和鎖控技術。
膝蓋死死壓住燼骸試圖發力的臂膀關節,雙手交叉,以一個極其彆扭的角度反向鎖住燼骸的另一隻手腕。
同時用身體的重量死死壓製住燼骸的軀乾。
燼骸瘋狂掙紮,熔岩四濺,力量大得驚人,幾乎要將薑槐掀飛。
但薑槐如同釘死在他身上的鋼釘,利用精妙的重心控製和關節鎖死,讓燼骸的力量根本無法有效地傳遞和爆發出來。
“哢嚓!”
薑槐甚至在壓製的同時,毫不留情地扭動著燼骸的手腕關節,發出令人牙酸的骨裂聲。
【這是白家一十二手打穴截脈拳,是一位軍部的老教官教我的,如何?】
【滾!!】
甚至在燼骸稍微掙脫一絲束縛,試圖翻滾起身的瞬間。
薑槐立刻變換身位,如同鬼魅般繞到他的側麵。
一記凶狠的掃堂腿踢中燼骸的支撐點,同時手臂再次纏上他的脖頸,利用旋轉的離心力,又是一記毫不留情的過肩摔。
“轟隆!”
燼骸第三次被砸在地上!
【桑博格鬥術,如何?】
【弱小的種族技巧,沒有任何力量可言!!】
【就是因為弱小,所以人類才會將自己的身體運用到極致,百骸,你迷失了】
【這些便是屬於我的力量,如何?】
【不堪一擊!!!!滾!!!】
這一次,他甚至還沒來得及完全調整好姿勢,薑槐已經再次如同跗骨之蛆般纏了上來。
膝蓋頂喉,手臂鎖頸,標準的地麵十字固。
或者更加凶狠的斷頭台……各種從嶽秦山和陵川那裡學來的、在無數次生死搏殺中磨練出的。
簡單粗暴卻又高效致命的地麵格鬥技巧,被薑槐行雲流水般施展出來。
遠處的夏玥、墨羽、霜冉,以及那些殘存的士兵們,全都看呆了。
那個之前不可一世,將他們所有人逼入絕境的燼骸……
此刻,竟然被沒有了槍械的薑槐,用純粹的近身格鬥技巧,死死地壓製在了地上,反複摔打,蹂躪。
燼骸那足以毀滅城市的力量,在薑槐精妙絕倫、如同教科書般的地麵纏鬥技巧麵前,竟然顯得如此笨拙和無力。
有力……完全使不出來。
這已經不是戰鬥,更像是一場單方麵的……處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