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一道黑色的身影如同閃電般從下方急速衝來,帶著雷霆萬鈞之勢。
李牧寒三拳就把陸七從天空之中打到了水中。
每一拳都勢大力沉,蘊含著恐怖的力量。
陸七雖然竭力抵擋,但在李牧寒狂風暴雨般的攻擊下,還是節節敗退,最終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般墜落。
當然,在陸七最後墜入水中的前一刻,李牧寒眼疾手快地把淩依依給拎了起來,穩穩地放在岸邊。
“噗通!”
一聲巨響,水花四濺。
最後陸七狼狽地爬上岸,渾身濕透,頭發淩亂地貼在額頭上,樣子頗為狼狽。
李牧寒雙手抱胸,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彆想逃走,你既然都做了,就好好交代清楚。”
尹琪此刻也落了下來,手中的槍穩穩地用槍指著陸七,眼神冰冷。
淩依依則是有些生無可戀地看著這混亂的場麵。
“啊啊……你們能不能彆搗亂了啊……!!”
她感覺自己的臉都快丟儘了。
李牧寒撓了撓頭,一臉無辜地說道。
“啥情況……有人告訴我這渣男吃了之後打算不負責,所以我才來製裁他的。”
尹琪也說道。
“嗯,我也是聽雪姐這麼說的。雪姐說他明明都下手了,但是第二天起床提著褲子就走人了。”
“沒有沒有沒有沒有!!”
淩依依紅著臉連聲反駁,急得快要跳起來。
“什麼都沒發生啦!!隻是親個嘴而已!!”
陸七此刻也恢複了人類的身體,他甩了甩頭上的水珠,歎了口氣說道。
“搞了半天就為了這個啊……”
李牧寒有些不高興。
“啥叫就為了這個?你知不知道初吻對一個女生有多重要!”
他義正言辭地說道,仿佛自己是正義的化身。
陸七擺了擺手說道。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今天才來到這裡啊。”
尹琪皺了皺眉詢問。
“你親了淩依依,和你今天來這裡有什麼關係?老實交代。”
陸七抬起雙手做投降狀,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為了告彆過去啊……”
淩依依小聲詢問:“那……那你……你的意思是……”
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陸七無奈地看著淩依依,而後走到她身邊,伸出手,揉著她的腦袋。
淩依依有些臉紅,卻沒有躲開。
“你考慮清楚了嗎?”
陸七看著她的眼睛,認真地問道。
“我可沒有那些大英雄那種力量哦。我隻是一個……有點特殊能力的普通人而已。”
淩依依彆過頭去,小聲嘟囔。
“這,這種話,你應該在親我之前說嘛……”
而後又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看著陸七,紅著臉說道。
“你……你其實……在我心裡……和和,和那些英雄……沒差……”
聲音越說越小,最後幾乎聽不見。
“啊?你說什麼?”
“我我!!我說可以!!可以啊!!我,我沒意見!!倒不如說你如果不想負責我就咬死你啊!”
淩依依像是怕他反悔似的,大聲喊道。
陸七的嘴角揚起一抹溫柔的笑意,他伸出手,輕輕把淩依依抱緊。
嬌小的身體被陸七直接抱了起來,雙腳離地。
“......你如果敢現在說我矮,我保證.....”
“沒事,挺可愛的。”
“......雖然很不爽,但....算了。”
李牧寒撓了撓頭,看著眼前這突如其來的狗糧,有些尷尬地說道。
“唉,搞了半天,我們好像差點壞事了。”
尹琪也收起了槍,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最後淩依依紅著臉,這次她主動親了一下陸七,隻是輕輕碰了一下嘴唇。
然後臉色通紅地說道。
“我不知道你經曆過什麼……但是,我,我們兩個之間也經曆了很多。我不會輸給其他人。”
她的眼神堅定而執著。
“嗯……是你為我撐起了一把傘,謝謝。”
陸七低頭看著她,眼神溫柔。
而後兩人再次接吻,這一次,沒有了之前的倉促和試探,隻有滿滿的愛意和確定。
良久,唇分。
隨後陸七看向李牧寒,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李大英雄。”
“嗯?”李牧寒不明所以。
“下次你再對我動粗,我就把你高中那些事,都告訴你老婆。”
李牧寒渾身一顫,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笑,笑話,夏玥早就知道顧若曦的那些事了。”
“哦嗬嗬.....那還有些細節,她可不知道呢。”
陸七湊到李牧寒耳邊低估了幾句。
“你第一次打飛機喊的名字是顧若曦。你還偷偷對著顧若曦換下來的絲襪看了十多分鐘.......你要是不想你老婆知道這些事,就給我再弄兩張李玲安的演唱會門票。”
李牧寒瞬間臉色鐵青,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樣。
“你你,你怎麼會知道那些事!?”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陸七。
“哈哈哈哈哈,我為什麼不知道呢?老同學。”
“老……同學?”
李牧寒撓了撓頭,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怎麼不記得自己高中有這麼一個同學?
就在幾人打算離開的時候,異變突生。
“咻——啪!”
狙擊槍的槍聲響起,一顆塗著紅色顏料的橡膠子彈狠狠打在了陸七的襠部。
“喔~!!!!”
陸七疼地直接捂住了襠部,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臉都綠了。
遠處,蘇雪笑眯眯地收起了狙擊槍,對著這邊揮了揮手,紅唇輕啟。
“啊拉~手滑。”
方寸天地之中,四周是茂密的樹林。
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枝葉,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墨羽的眼睛纏著厚厚的繃帶。
她已經徹底看不見任何東西了。
此刻她正在樹林之中摸索著,用一根臨時削製的木拐杖試探前路。
她的動作有些遲緩,但每一步都異常小心。
而後一顆熟透的蘋果帶著風聲朝她砸了過來。
但墨羽卻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一般,輕而易舉地偏了偏頭,精準地躲過了蘋果。
接著是更多的蘋果。
墨羽身形靈敏一一躲過。
甚至還用拐杖直接刺穿了迎麵而來的一顆蘋果。
“喲嗬,不錯啊,小瞎子。”
一個清脆悅耳,卻帶著幾分戲謔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墨羽循聲“望”去,雖然什麼也看不見,但她能清晰地感知到對方的位置。
玲櫻正悠閒地坐在一根粗壯的樹杈上,晃悠著兩條纖細的小腿。
“聽聲辨位,這是基礎……”
墨羽抬起頭說道,語氣平靜,似乎並沒有因為對方的稱呼而生氣。
話音未落,“篤”的一聲輕響,後腦就被一顆小石子打中。
力道不重,但卻讓她微微一晃。
而後她的腳踝處被人輕輕一絆,身體失去平衡,直接摔在了地上。
鬆軟的落葉緩衝了大部分的衝擊力,但依舊有些狼狽。
玲櫻的聲音又從身後傳來,帶著一絲毫不掩飾的得意:“唉,還是差得遠呢。”
墨羽有些不服氣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冷聲詢問。
“請問,還有多久才能幫我鍛刀?已經半個月了。”
這半個月,墨羽在玲櫻這種近乎戲耍的“訓練”下,完全適應了黑暗的生活。
她的聽覺、觸覺、嗅覺都變得異常敏銳。
甚至能通過空氣的流動感知周圍環境的細微變化。
當然,這些東西在之前自己也能辦到。
隻是現在,墨羽徹底失去了視覺之後,這種感官的提升更加明顯了。
但是玲櫻除了每天讓她劈柴、挑水、打掃庭院,甚至還要幫她采摘一些奇奇怪怪的草藥外。
沒有任何要幫她鍛刀的意思。
墨羽的心中充滿了焦急和不解。
她迫切地需要一把新的刀,一把能夠承載她力量的刀。
但玲櫻卻似乎一直在拖延,這讓她感到非常不安。
“小瞎子,你覺得現在的你,配讓我鍛刀嗎?”
玲櫻的聲音帶著一絲輕蔑,仿佛在審視一件不合格的物品。
“……那要怎樣您才肯幫我。”
墨羽的語氣依舊冰冷,但緊握著木棍的手指卻微微泛白,顯示出她內心的不平靜。
“很簡單啊,我之前不就說了。”
玲櫻從樹上輕盈地跳了下來,赤著雙腳落在鬆軟的草地上,沒有發出絲毫聲響。
玲櫻指著不遠處那隻正在優哉遊哉睡午覺的巨大龍龜。
那龍龜體型龐大,如同一個小山包。
而在它的旁邊,則是另一隻更加巨大的龍龜,也就是馱著玲櫻工作室的那隻。
看起來這倆應該是母子。
“用你手中的木棍將小的那隻掀翻,我就幫你。”
玲櫻笑眯眯地說道,仿佛在說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這不可能。”
墨羽毫不猶豫地說道。
“即便我的力量足夠,這根木棍也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力量,會在接觸的瞬間就折斷。”
“唉~所以啊,小瞎子,你還差得遠呢~”
玲櫻搖了搖頭,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
玲櫻咬著剛才墨羽躲過的那個蘋果,發出清脆的“哢嚓”聲。
她伸出腳尖,輕輕挑起墨羽掉落在地上的那根木棍。
那根在墨羽手中顯得有些沉重的木棍,在她腳下卻輕若無物。
而後她隨手握住木棍,朝著那正在池塘邊優哉遊哉午睡的龍龜輕輕一揮舞。
沒有驚天動地的聲響,也沒有炫目的光華。
短暫的平靜之後,一股難以言喻的巨大的風壓憑空產生,如同無形的巨手。
直接將龍龜周圍樹林的樹木悉數壓斷,發出連綿不絕的“哢嚓”聲。
那龍龜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危險的降臨。
下一秒,它發出一聲淒厲的哀嚎,然後那龐大的直接整個身體如同被巨力掀起一般,翻轉過來,四腳朝天,“噗通”一聲摔進了旁邊的水裡,激起巨大的浪花。
“嗷——”
它的母親似乎很不滿,緩慢轉過頭對著玲櫻發出了一陣慵懶的吼聲。
墨羽雖然看不到發生了什麼,但那種可怕的力量,那種仿佛能撕裂空間、顛覆一切的恐怖威壓。
讓她額頭滲出了一絲冷汗,身體也不由自主地緊繃起來。
她能清晰地感知到,剛才那一擊,玲櫻甚至沒有動用真正的力量,僅僅是隨意的一揮。
“不要用蠻力。”
玲櫻的聲音再次響起,平靜無波,仿佛剛才那驚世駭俗的一擊隻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玲櫻把木棍扔給了墨羽,木棍帶著破空之聲,精準地落入墨羽手中。
“武器不是重點,重點是你自己。我很喜歡你之前說的那句話。”
玲櫻走到墨羽麵前,雖然墨羽看不見,但能感覺到她那雙明亮的眼睛正注視著自己。
“你自己,就是一把刀,一把無堅不摧的刀。”
“所以,小瞎子,什麼時候你能真正理解這句話的含義,什麼時候你才能明白,真正的力量並非來自於外物,而是源於你的內心,你的意誌,你的靈魂……到那時,你再來找我鍛刀吧。”
玲櫻說完,轉身悠然離去,隻留下墨羽一個人站在原地,緊緊握著手中的木棍,陷入了深深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