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仁不知道為什麼這個詭物非要把自己拽入精神空間中進行精神戰。
如果是在現實的話，他這波就死定了。
就算把剩下的一點殺戮點全都用光，也於事無補。
但這詭物偏偏選擇了在精神海內決戰。
——也許是打算將自己的精神全部吞掉吧？
這種事已經無關緊要了。
劉仁咧開嘴角。
因為這頭詭物的貪婪。
他有了一線生機！
“戮生！”
劉仁伸手一握，用精神力凝聚出一柄普普通通的刀，對著天空揮出。
兩股磅礴的力量在半空中正麵相撞，震得周圍的黑色潮水被硬生生止住了一瞬。
“有點威力，但還不夠！”詭物冷笑一聲，繼續對著劉仁施加重壓！
整個天地就像手掌一樣對著劉仁合下。
劉仁站在中間不斷揮刀，殺意淩冽的戮生在這粘稠的重壓之下根本無法殺出重圍。
在堅持了不知道多久後，劉仁被壓製到了絕境。
見狀，就連詭物都鬆了口氣。
這種精神戰，是很吃消耗的。
雖然它能夠壓製劉仁，並將劉仁摁死。
但也不是毫無損耗。
好在，它終究還是技高一籌，把這獵物摁死了。
——嗎？
就在詭物打算進行最後的收尾時，原本停止的刀氣再度縱橫。
劉仁一瞬間狀態全滿，以巔峰的狀態不斷揮出戮生一刀，將擠壓過來幾乎將他吞沒的黑潮硬生生砍出了一塊真空。
“……怎麼會……？”無邊的漆黑潮水中似乎傳來了一聲低語。
這對嗎？
明明獵物都力竭了，為什麼突然又好了？
就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這不對吧？！
詭物再次施加力量，漆黑的潮水不斷壓向劉仁，腐朽的力量一刻不停地削減著劉仁的精神狀況。
但不論它如何努力，站在中間的劉仁都像一個刺球一樣，根本無法被徹底淹沒。
這種僵持在沒有時間概念的精神空間內又持續了不知道多久。
劉仁終於再次頂不住消耗，逐漸低迷下去。
詭物鬆了口氣。
但這口氣沒鬆太多，之前那種情況就又出現了。
劉仁的精神波動萎靡到最低穀的瞬間，再次回滿。
就像是開了掛一樣，原地複活，滿血滿魔。
不僅如此，就連纏繞在身上疊加至深的腐朽力量也被一瞬間清空。
“這到底是……”
這種事壓根就無法解釋。
至少，在詭物的腦子裡，它從未見過類似的事情。
當下的情況容不得它去慢慢思考。
精神層麵的吞噬一旦開始，就沒法停下。
如果失敗的話……
一想到那種結果，詭物頓時整個詭都不好了。
“……絕對不能變成那樣……！”
它現在已經有點後悔了。
早知如此，還不如直接從物理層麵把劉仁殺了算了。
那樣的話雖然會損失一個超大號的經驗包。
但起碼，沒有水溝裡翻船的風險。
……好吧，這種情況也是不存在的。
沒有任何一個詭物能夠頂得住將肥美的獵物一口吃下的誘惑。
如果說人的劣根性有很多的話。
那詭的劣根性就是不可控的“貪婪”。
詭再次使出全力去試圖將劉仁的精神力徹底壓製下去，完全吞噬。
“我看你還能恢複幾次！”
“……”
交戰的雙方心裡在此時全都沒有底。
劉仁的殺戮點不是無限的。
他不知道在自己僅剩的殺戮點用光之前，能不能把對方耗死。
詭也不知道劉仁還能再原地站起來多少次。
他們隻能默默地給對方施壓，將已經開始的精神戰持續下去。
直到雙方有一方不行了為止。
……
“你成功的讓我認識到了人類這個物種的可能性。”
“你想說什麼？”
“唏，可以和解嗎？”
“此時此刻，你怕不是在說笑？”
在默默角力不知道多久後，詭終於忍不住先開口了。
它無法接受自己的失敗。
因此承受的壓力也最大。
在它看來，劉仁死了也就死了。
它可不能在這裡出事。
它如此強大的詭，怎能真的在這小小的水溝裡麵翻船！？
這事說出去，怕不是要把同行笑死。
看著劉仁那一臉硬氣的樣子，詭冷笑一聲：“雖然我不知道你還能撐多久，但繼續耗下去的風險，你真的打算承擔嗎？就此收手，對你我都好。”
話是這麼說。
但其實對它並不好。
本來它是個釣魚的人，有百分百的把握把魚釣上來。
結果現在，魚沒釣上來。
它還要賠進去一個魚竿。
以它的高傲，它本來不打算接受這種惡心的結果。
但……
照這麼僵持下去，它疑似有整個人都被魚拽進河裡換掉的風險。
考慮了一下後，它也隻能選擇賠進去一個魚竿了。
至少，詭沒事。
“就算我收手了，結束精神戰後我也是死路一條。”劉仁冷靜地說，“既然如此，我還不如在這裡跟你賭一把。看看到底是你命硬，還是我的底牌多。”
“你這個蠢貨，精神戰結束後你根本死不了。”
“在現實層麵，我可沒有把握一刀劈死你。”
“看樣子你還不知道這場戰鬥的本質。”
“什麼意思？”
“蛇在吞食獵物的時候，如果沒法一次性吞下去，就隻能吞一半，然後卡在那裡。”
“不，它會把獵物吐出來。”
“我隻是打個比方！”詭有些惱火，“現在我就是這條蛇！你就是那個獵物！明白嗎！就此收手，你和我已經連一塊了，我不可能再從現實層麵弄死你！想要弄死你，隻能把你的精神徹底吞下，明白了嗎！？”
“原來如此，這就是‘寄生’嗎？”劉仁立刻明白了詭的形容想要說明的狀況，“但我怎麼確定你說的就一定是真的？”
“我們可以締結‘契約’。”
“什麼契約？”
“你的精神海分我一半，我舍掉實體。”
“好。”
劉仁一口答應下來。
倒不是他想妥協。
而是……
剩餘殺戮點真的不多了！
看著那僅剩的兩個殺戮點，劉仁強行維持著沒有波動的精神狀態。
“這個契約怎麼定？”劉仁問道。
包裹在他身體周圍的黑色潮水逐漸褪去。
“我說，你點頭。隻要你‘認同’即可。”
“這麼簡單？”
“嗬……隻是看上去簡單而已。精神契約，在‘精神’層麵具有絕對效力，以雙方‘精神’為印，這是所有非實體族裔共存的基石，你大可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