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蘇帆看著手機上已經過去了十分鐘都沒有給自己回信的聊天界麵,心中猛地生出一股不安。
這個時間,已經遠遠超過了安全閾值。
出事了?
蘇帆皺了皺眉,打開了嚴伶的聊天界麵,給她發過去了一條消息。
蘇帆:【苗陽夏疑似失聯,你立刻過去確認情況。】
蘇帆:【<位置信息>】
他們組員之間的消息都是強提醒的,一天二十四小時待命。
根本不存在錯過的可能。
僅僅過了不到半分鐘,嚴伶就給出了回複。
嚴伶:【收到。】
這個點,沒有任務的人早就熄燈就寢。
嚴伶也不例外。
隻是由於之前接受過的訓練,她還是第一時間條件反射地爬了起來。
調查員的工作和警務不一樣。
壓根沒有特彆多的條條框框。
以往強調最多的也就是保密。
隨時啟動隻是特殊部隊訓練後留下來的基本素養。
迅速換好了方便行動的衣服,嚴伶把子彈壓入彈匣,確定沒問題後便離開了自己的出租屋。
半個小時後。
急忙出門的嚴伶趕到了蘇帆給出的坐標點。
確定無誤後,她開口通過耳朵上的耳機彙報了自己的情況:“組長,我到了。”
“小心一點,我和梁念都不在那邊,隻有你一個人。”蘇帆提醒道,“隨時做好戰鬥準備,苗陽夏已經失聯四十分鐘,多半出了意外。”
“是……”嚴伶一臉肅然,進入了完全的工作狀態。
雖然一般時候,她並不負責戰鬥方麵的工作。
更擅長的是偽裝與情報搜取。
但這不代表她的作戰能力薄弱。
夜晚的工地一片寂靜。
隻是燈依舊是亮著的。
嚴伶觀察了一下環境,然後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個顯眼的巨大坑洞,順著坑壁的通道一點點走向下方。
本來她是打算小心搜索的。
但走到一半,就看見了坑底下亮著的手電筒。
以及手電筒旁邊的人形物體。
“……苗陽夏……?”嚴伶失神了一瞬,喃喃出聲。
“你看見他了?”蘇帆立刻問道。
“……看見了。但還不確定。”嚴伶一邊繼續往下走,一邊想辦法靠近過去,同時回複道,“他好像是,不小心失足摔下去了……”
這話說著,嚴伶自己就先感覺有些毛骨悚然了。
苗陽夏可是正兒八經的刑警出身。
怎麼可能會犯失足這種小失誤?
“失足?怎麼可能!”蘇帆第一時間也是不信。
但很快,他就聯想到了那兩名失足的工人。
心中頓感惶恐。
拓麻的,這世界上該不會真出現了鬼怪吧?
正好那處施工場地挖的還是所謂的墓穴。
有這麼巧嗎?
蘇帆並不相信什麼巧合。
但也很難將這件事和神鬼之說聯係在一起。
人對自己不了解,且沒有見過的東西是很難揣摩的。
“你小心一些!注意安全!警戒周圍,我現在立刻就過去!”
思索了幾秒後,蘇帆雖然壓下了心底的惶恐。
但依舊有一股強烈的不安感。
他索性站起身,決定親自過去看看。
“是,我知道。”嚴伶回道。
同時心裡產生了一股荒謬感。
她手裡可是拿著槍了。
在這個禁槍的國家,除非敵人手裡也拿著槍才需要擔心之外,其餘情況她一個人都是完全足夠應對的。
但那種敵人也持槍的特殊情況,也輪不著特調局來處理。
就單以目前特調局負責的事情來說。
單人,持槍,足夠了。
至少理性層麵是夠了。
可……
不遠處隨著自己靠近越來越清晰一動不動的苗陽夏卻在告訴嚴伶一個悖逆理性思維的事實。
也許,她一個人確實可能不太夠。
將手槍抓在自己胸前,嚴伶慢慢靠近到了距離苗陽夏不遠處。
在將手電筒的光照射過去後,她徹底確定了一件事。
苗陽夏死了……
已經沒有了呼吸。
其身上沒有多餘的傷口。
大概率是失足墜亡。
但是……
他的槍還在手上捏著。
這個細節讓嚴伶後背汗毛倒豎。
她立刻環顧了一圈四周。
但卻沒有看見任何活物。
整個施工坑洞裡麵,現在隻有她一個人。
嚴伶的心情逐漸變得緊張起來。
她憑借著過硬的心理素質,還是硬著頭皮在坑底轉了一圈。
但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地方。
“你那邊怎麼樣?”蘇帆的聲音從耳機裡響起。
“沒有異常。”嚴伶深呼吸了一口氣,“還有……苗陽夏,已確認死亡。”
“……我知道了。你先回坑頂,等我過去。”
“是。”
蘇帆的聲音讓嚴伶多了點安全感。
如果不是調查局的調查員,手裡的真理本可以給她足夠的安全感。
但接觸了一堆無法解釋的秘密後。
嚴伶對槍械的信任度就降低了很多。
彆的不說。
單說那個《永夜》隔空影響人精神的情況,就完全無法以常理解釋。
另外,身為調查員,嚴伶也知道,有人是嘗試過對《永夜》搞出來的死亡進行過限製的。
比如,控製進入遊戲的方式,控製遊戲頭盔等方法,讓遊戲無法反過來操控現實世界的設備來達到擊殺玩家的效果。
但……
這些手段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且失敗得毫無道理可言。
因為,《永夜》壓根就不是利用現實裡的設備殺死遊玩者的!
這一點,除了接觸培訓的調查員,外界沒人知道。
特調局也是用這些無法用目前的科技手段解釋的事例,來說明了“調查員”存在的理由,以及,其工作內容的來源。
本質上算是對調查員提前打了個心理預防針。
以防止以後真出現了什麼過激的無法解釋現象,特調局成員無法完成調查的任務,乃至心理崩潰。
出發點挺好的。
但現在嚴伶情願自己沒有接受那些信息。
她小心翼翼地沿原路返回。
因為不需要再將注意力集中在坑底,所以在折返的途中,嚴伶在路過某處時,又發現了另一個情況。
“組長。”
“什麼事?”
“苗陽夏開槍了。”
“……”
“剛才我以為他手裡拿著槍是出於警戒的目的,但現在看來,好像不是的。”嚴伶看著被槍擊過的牆壁,以及地上散落的幾個彈殼,心裡的不安感逐漸達到了頂點,“他開槍了,他開槍的目的應該是自衛,但現在我沒有看見需要他自衛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