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準備前往公社領取打虎獎金(1 / 1)

大夥七手八腳地湊過來,跟李長貴套近乎。

李長貴活了這麼大半輩子,腰杆子就沒像今天這麼直過!

“嘿,這算啥?你們可知道,俺家冬生那可不是一般人呐!那是老君爺下凡親自點撥過的!”

“老虎算個啥玩意兒?就俺家冬生,那畜生見了都得夾著尾巴,叫它都不敢!!”

李長貴扯著嗓子,吹起牛來那是一點都不打草稿。

“今早上冬生出門就跟我說了,讓給家裡騰騰地兒。為啥?上山要去進貨哩!”

“前幾年你們說俺家冬生犯渾,為啥我不跟你們爭?你們自個兒尋思尋思去吧!”

李長貴這一頓胡吹,把大夥聽得一愣一愣的。

同時在大夥眼裡,李冬生的形象一下子就變得神秘了不少。

“對對對,那還是長貴哥你教子有方啊!”

“要不說憑啥人家能享福呢!”

這邊李長貴正吹得唾沫星子橫飛,嘴都沒個把門的。

呂彩蘭這才姍姍來遲,好不容易從人群裡擠了進來。

“冬生呢?俺家冬生人在哪兒呢?咋沒瞅見他呀?”呂彩蘭一嗓子喊出來。

經呂彩蘭這麼一提醒,李長貴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那大個活兒子沒見人影。

“哎!就是啊!俺家冬生呢?”

李長貴慌了神,眼睛開始四下裡尋找。

找了一圈沒瞧見李冬生,倒是瞅見石虎正蹲在地上。

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老虎的屍體,一會兒伸手摸一摸,那表情一會兒笑,一會兒又滿臉的後悔。

李長貴尋思著石虎和冬生平常總一塊上山,準是知道冬生在哪,趕忙幾步就過去拉住石虎問:

“虎子,你冬生哥呢?”

石虎也是一臉懵,撓撓頭說:“長貴伯,我沒見著我哥呀,我還想問你呢。”

“你沒跟他一塊上山?”李長貴著急地問。

“我沒去啊,我今兒個一整天都在家呢。”

石虎說著,又忍不住瞅了一眼老虎,後悔得直咧嘴。

原本這老虎能有他一份,這下可沒了。

“那冬生到底去哪了!?”

老兩口這下是真著急了,把周圍人都問了個遍,可誰都說沒瞧見李冬生。

正著急呢,就聽有人喊:“長貴哥,甭操心,冬生這會兒在老張那兒哩。”

大夥扭頭一看,是石大山。

“老張那?”

呂彩蘭一聽,聲音立馬就尖了幾分。

老張可是大隊裡的村醫,李冬生在那兒,那能是乾啥好事啊!?

“俺家冬生沒事吧!?”呂彩蘭心急如焚。

畢竟是一個人打死老虎,要說能毫發無損,未免太過不可思議。

“嗨呀,嫂子你放心!”

石大山笑著擺擺手,呂彩蘭的心這才稍微放下了些。

他接著說:“俺們都說冬生那可是神仙保佑,這皮就跟鐵打的似的,能有啥事!”

“剛才讓老張仔仔細細看過了,冬生這腿兒有點骨折,好在不算嚴重。”

“胳膊跟肩膀也讓老虎給拍了,外麵看著烏青一大片,不過裡頭倒沒啥大毛病。”

他頓了頓,接著說:

“唯獨就是腦袋碰開個口子,老張給稍微縫了幾針。”

遇上老虎,能隻受這種程度的傷,那可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李長貴長舒一口氣,嘴裡不停念叨著:“俺家冬生那是誰,那指定沒事兒……指定沒事兒。”

可臉上那表情,還是透著一股子後怕。

畢竟兒子受傷,當爹的咋能不擔心。

呂彩蘭更是心疼得不行,忙不迭地問:“這會兒冬生還在老張那兒呢?”

“在呢,我剛從那兒回來,這就帶你們過去。”石大山應道。

“我也去!”

石虎在一旁嚷嚷著,他跟李冬生關係好,聽說冬生受傷,心裡也著急得很。

幾個人急急忙忙趕到老張那。

一進衛生所,就瞧見李冬生正坐在床上。

他頭上纏著厚厚的紗布,半張臉和一隻眼睛都被蓋住了,左右胳膊用繃帶吊著,腿上一大塊淤青露在外麵,看著怪嚇人的。

旁邊一個頭發花白、戴著眼鏡的老頭,就是村醫老張,正彎著腰給冬生處理傷口。

呂彩蘭一下子就衝了過去,眼眶立馬就紅了,上上下下打量著兒子,聲音帶著哭腔:

“冬生啊,疼不疼啊?你這傻孩子,咋就這麼不要命呢!”

李冬生咧嘴擠出個笑容,安慰他媽說:“媽,我真沒啥事兒。就擦破點皮,真不咋疼。”

老張給腿上處理完,扶著李冬生慢慢活動了一下,點了點頭說:

“行了,你小子可真是命大。”

“這傷剛好都在關節上,要是再稍微偏上一點,骨頭可就斷了。”

老兩口聽老張這麼一說,心裡那滋味,真是又喜又憂。

喜的是兒子沒啥大礙,憂的是這傷看著也著實嚇人。

老張像是看出了他們的心思,又補充道:“長貴啊,你也彆太操心,你家冬生這傷看著唬人,其實都是些皮外傷。”

“回去好好養著,傷口彆沾水,也彆使大力氣,沒啥大問題。”

李長貴看著兒子,眼神裡又是心疼又是驕傲,說道:“行,冬生,你這回可給咱家長臉了!”

呂彩蘭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就知道長臉,兒子都傷成這樣了,你也不知道心疼心疼。”

“那我還能咋整?我一個大老爺們兒,還跑去哭一場咋的?”

……

看到自己爹娘又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拌嘴,李冬生心裡反倒踏實了不少。

這時候,他才注意到石虎也在旁邊,可這小子一直低著頭,一聲不吭的。

“咋了?沒打到老虎,後悔啦?”李冬生笑著問。

石虎趕忙搖搖頭,悶聲說:“不是,哥,我在想,我要是跟著你去,說不定你就不用遭這些罪了。”

李冬生笑了笑,打趣道:“你小子叫虎子,還真當自己能打虎啦?”

大夥聽了,也都跟著笑起來,打趣石虎。

老張在一旁擺擺手,示意他們:“都小聲點,要吵出去吵,我這兒還有彆的傷員呢。”

眾人這才注意到,隔壁床上躺著個黃花大閨女。

正是唐素君。

她睜著眼睛,卻沒往這邊看,隻是沉默著低著頭,也不知道在尋思啥。

李冬生醒來的時候,還試著跟她搭話。

可她就跟個悶葫蘆似的,一句話都不回。

“張爺,我這腿能走路了不?”李冬生問道。

“讓人扶著點能走,你可記住我交代的啊,得好好靜養,傷筋動骨一百天呢。”老張囑咐道。

“行嘞,記住了張爺,那我就不打擾您了。”

“來,虎子,扶我一把。”

石虎愣了一下,才趕忙上去攙扶,嘴裡還問:

“哥,你不乖乖躺著,這是要乾啥去,是要屙屎啊?”

李冬生用沒受傷的右手輕輕錘了他一下,沒好氣地說:

“你就不能想點彆的?”

“沒看見村口那拖拉機正等著我呢嗎?”

“上公社!領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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