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我得不到,誰也彆想要!(1 / 1)

望著任文遠那挺拔而可靠的背影,曲梅的眼眶瞬間紅了。

淚水在眼眶裡直打轉,心裡頭滿是感動。

終於有人可憐自己這個柔弱婦女了。

回想起上次那檔子事兒,曲梅就恨得牙癢癢。

打那以後,她們一家就被迫去勞動改造,整整一個半月啊!

那罪遭的,真是沒法說。

每天天不亮就得爬起來乾活,累得腰酸背痛,吃的是豬狗都不如的東西。

周圍的人看他們的眼神,全是嫌棄和白眼。

那滋味兒,她前半輩子都沒嘗過。

好在閨女林倩一直跟她在一塊兒,這心裡頭的火,還能往林倩身上撒撒。

每次心裡憋悶得慌,她就把氣都撒在林倩身上。

罵她關鍵時刻掉鏈子,要不是她,自個兒一家也不至於落到這步田地。

雖說遭了這麼多罪,可那時候,曲梅心裡的恨意還沒達到頂點。

真正讓她怒火中燒的,是勞改結束回到村子以後。

老話說得好,自己的失敗固然可怕,可仇人的成功更讓人揪心!

回村之後,因為勞改犯這個身份,再加上之前那事兒在大隊裡傳得沸沸揚揚,他們家的名聲算是徹底臭大街了。

閨女因為這事兒,沒人敢上門提親,就算有人提,那也是挑三揀四,出的彩禮少得可憐,簡直就是賠錢嫁。

兒子就更慘了,根本沒人前來說媒,找媳婦那是想都彆想。

這還不算完,家裡本來就過得緊巴巴的,這一勞改,日子更是雪上加霜。

以前雖說吃得差,好歹還能填飽肚子,現在呢,連吃飽都成了奢望。

每次去村裡領糧食,那些人看他們的眼神,就跟看叫花子似的,還在背後指指點點、冷嘲熱諷。

曲梅每次聽到那些風言風語,心裡就像被刀紮一樣。

精神和物質上的雙重打擊,快把曲梅給逼瘋了。

可她壓根兒不覺得這是自己罪有應得。

隻覺得老天爺不公平,專門針對她們一家。

憑啥彆人就能過得好好的,自己卻要遭這些罪?

就在她滿心怨憤的時候,她看到了李冬生一家的日子。

好家夥,頓頓有豬肉吃,白麵饅頭隨便造,家裡堆滿了新棉花,還時不時能看到好酒好煙。

曲梅心裡那叫一個不平衡,憑啥!?

這些東西本來都應該是他們家的!

是李冬生這混蛋給搶走了!本來應該拱手送來的!

聽說李冬生居然還把廠裡的工作送給了彆人,曲梅更是氣得火冒三丈!

那工作本該是她兒子的,棉花該是女兒的嫁妝,肉也該是自己吃的!

打那以後,曲梅每天都在這種憤慨和仇恨中度過,心理也越來越扭曲。

看到鄰居家吃頓玉米糊糊,她都要在心裡暗罵:“憑啥他們能吃上糊糊,我家卻啥都沒有!”

終於有一天,曲梅像著了魔似的,突然“頓悟”了!

“我得不到的,誰都彆想有!”

“隻要所有人都跟我過得一樣慘,那我不就不慘了嗎?”

就這麼著,她開始偷偷調查,到處打聽消息。

今天,她終於覺得時機成熟了,一股腦兒地把這些事兒都向公社揭發了。

她覺得自己這麼長時間的“臥薪嘗膽”,終於要看到結果了。

一進公社,曲梅就一門心思要找最大的領導。

可巧了,領導不在。

沒辦法,她隻能退而求其次,在彆人的指引下,找到了這位副主任任文遠。

她把肚子裡的苦水一股腦兒倒了出來,添油加醋地把李冬生一家說得十惡不赦。

任文遠一聽,眼睛都亮了。

他心裡清楚,這要是辦成了,那可是天大的政績啊!

當下就不敢耽擱,趕緊帶上自己的人馬,風風火火地朝著小石棚村趕來了。

……

公社的人進入村子就打算直奔李冬生家,聽到消息的陸田川飯都來不及吃,趕忙跑來,在半路上見到了幾人

“各位同誌!等……等一下!”陸田川扯著嗓子喊道,聲音因為著急和奔跑變得沙啞。

任文遠皺了皺眉頭,上下打量著陸田川,“陸同誌,事發突然,來不及通知你,不過放心,很快我們就會調查清楚了。”

陸田川挺直腰板,努力讓自己的語氣鎮定一些:“同誌!這裡麵肯定有誤會!”

曲梅一聽,頓時火冒三丈,跳出來指著陸田川的鼻子罵道:

“你少在這兒瞎說!能有啥誤會?你是不是包庇他呢!不對!你們全村人都在包庇他!”

“李冬生乾的那些投機倒把的事兒,我都一五一十跟領導說了,鐵證如山,他就是個壞分子!”

陸田川狠狠地瞪了曲梅一眼,“你彆在這兒血口噴人!你就是公報私仇,之前那事兒你一家受罰,你就懷恨在心,現在故意來整冬生!”

任文遠打斷了二人的爭吵,神色嚴肅地說:“你們先彆激動,白的成不了黑的,黑的也成不了白的。”

“我們是來調查的,肯定會把事情弄清楚,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陸田川深吸一口氣,穩定了下情緒:“領導,我不清楚這個瘋婆子跟你說了什麼,但那都是冬生正兒八經掙來的。”

“他是有獵人許可證的,打到的東西也有上交給大隊!可沒乾投機倒把的事兒。”

“家裡的東西都是他用打獵換來的錢買的,清清白白,一點問題都沒有。”

曲梅一聽,又急了,跳著腳反駁:“他一個打獵的,哪來那麼多錢買這麼多東西?肯定是是乾了啥見不得人的勾當!”

陸田川氣得臉通紅,“你彆在這兒胡攪蠻纏!我們都看著他就靠自己這一身本事,讓家裡過上好日子,咋到你嘴裡就成投機倒把了?”

任文遠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推了推鏡框,目光在陸田川和曲梅之間來回掃視:

“李冬生同誌因為打虎事跡在我們公社也是小有名氣,我自然知道他是合法獵戶,但是我卻沒從見他去過收購站,那裡也沒有他的換購記錄,這一點你怎麼解釋?”

陸田川頓時心裡一緊,這他上哪兒知道啊!

見陸田川不說話,任副主任也不再和他掰扯。

“既然這樣,那我們更要去調查清楚了。你們倆也彆爭了,等我們把事情查明白,自然會有個公正的處理。”

說完,他大手一揮,示意隊伍繼續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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