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魂兒被勾了(1 / 1)

“你猜那幫人剛才為啥不好意思說?”

“現在村裡好些個單身漢都看上蘇玉珍了,知道她日子不好過,一個個都不安好心,想著敲寡婦門、翻牆頭呢!”

大爺撇了撇嘴,一臉嫌棄地說道。

“不過嘛,這妮子還真是個硬骨頭。”

“不管是來軟的還是來硬的,她都不吃那一套。”

“就前幾天,老劉家那小子偷偷翻她家牆頭,結果讓蘇玉珍一瓢熱水澆在了褲襠上,現在那小子隻要一看見穿藍布衫的人,腿肚子就直哆嗦。”

“可就算這樣,那群不要臉的也不安生,天天就惦記著人家的身子。”

“弄得蘇玉珍一個寡婦,大半夜的還得守著門,生怕那些人闖進來。”

“聽說這幾天她著了涼,又沒錢去看病,這大過年的,唉……俺瞅著都覺得可憐。”

“俺想給她送點東西吧,她還不要,總怕俺圖她點啥。”

“俺一個糟老頭子,能圖她個啥喲,就是看她娘倆可憐,想幫襯幫襯,可俺也沒那個本事。”

“俺看你這後生挺不錯的,才跟你說這些。瞅你也不像是那種耍流氓的混球兒。”

……

……

在回村的路上,李冬生的腦子裡全是蘇玉珍的模樣,怎麼都揮散不去。

聽著大爺講的那些事兒,什麼遭人歧視、家人迫害、村民騷擾,甚至村裡頭傳著各種難聽的謠言。

李冬生心裡頭真不是滋味兒。

他壓根兒沒法想象,一個帶著孩子的寡婦,是咋扛過這些苦日子的。

本來大過年的,心裡頭挺高興的。

可知道了蘇玉珍娘倆的事兒,這好心情一下子就沒了,沉甸甸的。

小石棚村村和喜鵲屯隔著一條牤牛河,這會兒河麵上結了厚厚的冰。

以前到了臘月裡,踩著冰麵,不到一袋煙的工夫就能走到對麵去。

現在修了一座橋,兩個村子的人來來往往就更方便了。

李冬生站在橋上,風一吹,把他的頭發都吹亂了。

他就這麼呆呆地站著,眼前仿佛出現了陳思語那小小的身影,眼睛裡滿是期待,想著去看扭秧歌。

可誰能想到,等著她的卻是被人欺負。

李冬生越想越氣,拳頭都捏得緊緊的,關節都泛白了。

尤其是知道了蘇玉珍娘倆日子過得這麼苦,他這心裡的火蹭蹭往上冒。

一氣之下,他轉身就往打穀場跑,找到二嘎子那幾個小子,上去就給了他們一頓揍。

揍完了還惡狠狠地威脅道:“你們幾個再敢欺負那小姑娘,以後我見你們一回揍你們一回!”

可就算是把二嘎子他們揍了一頓,李冬生心裡頭的氣也沒消。

還是覺得堵得慌,心裡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低落。

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二嘎子他們幾個的爹娘氣衝衝地找上門來了。

“冬生!你給我出來!大過年的,你把我家孩子打得鼻青臉腫的,到底是啥意思啊?你得給叔一個說法!”

最後還是呂彩蘭出麵,好說歹說,才把這事兒給平息了。

把他們打發走之後,呂彩蘭回到屋裡,瞅著李冬生,有點生氣地說:

“冬生,你這是咋回事兒啊?跟那幾個小屁孩較什麼勁呢?”

李冬生也懶得解釋:“沒啥,就是看他們幾個不順眼,想教訓教訓他們。”

說完,把碗一放,“我吃飽了,出去溜達溜達。”

呂彩蘭趕緊喊住他:“哎!你上哪兒去啊?這飯還沒吃完呢!”

李冬生頭也不回,腳步不停。

“我身子不舒服,找老張給我開點藥。”

李冬生本來是打算去老張家裡的,可路過診所的時候,發現門竟然開著。

老張正從裡麵出來,手裡拿著一把大鐵鎖,準備關門。

“哎!先彆關!老張,你可以啊,這大過年的就開張了!”

老張聽到聲音,回過頭來,一臉的不高興,數落道:

“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把那幾個小東西打得鼻青臉腫的,我能大過年的還在這兒忙活?”

“我也看那幾個小混球不順眼,比你小時候還調皮搗蛋!可你也不能動手打啊!”

李冬生才不管老張的嘮叨,直接走進了診所,往椅子上一坐,說:“給我整點藥,我剛喝了點酒。”

老張一聽,本來就不太好看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哎呦!你可真能折騰我!我跟你說過多少回了,彆喝酒彆喝酒,你這耳朵是塞豬毛了?都聽不進去是不?”

李冬生趴在桌子上,有氣無力地說:“那酒都喝了,現在說這些有啥用啊?快給我整點藥,我這難受得不行了。”

“你要是我兒子,我還不如找根繩子上吊算了!”

老張氣呼呼地走進來,在藥櫃子裡翻來翻去。

折騰了好一會兒,才把一副藥“啪”地一聲甩在李冬生眼前,“五毛錢!”

“這麼貴?彆人不都一毛嗎?”

“彆人一毛,你五毛!”老張沒好氣地說。

“你這人可真不地道!”

李冬生翻了個白眼,從兜裡掏出一塊錢。

“找不開。”老張把錢推了回去。

“沒讓你找,再給我開一副。”

“咋的?你把這藥當飯吃啊?一副藥還不夠你吃?打算一邊喝酒一邊吃藥啊?你不要命了?”老張語氣調侃。

李冬生張了張嘴本來想跟他再嗆幾句,不過隻是翻了個白眼。

“給我開一副治感冒的藥。”

“感冒?那點小毛病還用得著吃藥?熬個兩天就好了,就你這身子骨,老虎都弄不死你,還怕個感冒?”

“有你這麼當醫生的嗎?”

李冬生有點生氣地說。

他歎了口氣,腦子裡又浮現出蘇玉珍那壓抑的咳嗽聲。

自己果然還是做不到眼睜睜地看著不管。

既然自己有點能力,能幫一點是一點吧。

“不是給我吃的,給彆人抓的藥。”

一聽是給彆人抓的藥,老張頓時嚴肅了起來,跟剛才簡直判若兩人。

“咋回事?誰的毛病?你不早點說呢!”

“冬雲還是冬雨?人都來不了?用不用我去你家裡看看。”

“走!咱現在就去!”

看老張這麼大的態度變化,李冬生可算是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不受他待見了。

“得,讓您白操心了,她倆都沒病,我是給喜鵲屯一個寡婦看病。”

“喜鵲屯?寡婦?”老張的臉拉了下來,“你這不是狗拿耗子嗎?他們村沒醫生?滾滾滾!我回家吃飯去了!”

李冬生深諳pua的真理。

“哎!等等!您看,喜鵲屯的村醫都看不好的病,您能看好,那不是顯得您醫術高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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