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冬生不知道錢偉到底想要表達什麼意思,隻能先拍個彩虹屁過去。
錢偉聽到後,在電話那頭笑了笑。
然後說:“冬生同誌在這方麵有經驗,我打算讓你去一把抓這個方案。”
“我打算成立一個專項小組,去各縣個鄉鎮執行落實這項政策。”
李冬生心裡一驚,錢偉又一次打他的主意了。
這次是想讓他去全市推行,這是個極其容易得罪人的工作。
做好了,功勞是市裡的。
做不好,鍋就是自己來背。
而且在全市執行,要建多少養殖廠?大概是每個縣都需要好幾座吧?這得出多少錢?
李冬生簡直不敢想象,在這個物資極其匱乏的年代,人都難吃上幾口飽飯,弄那麼多養殖場有什麼意義。
養殖的牲畜總不能喝西北風長大吧?而且養那麼多賣到哪裡去?
供銷社未必能收購那麼多,這些物資都是定量收購分配的。
錢偉肯定也不是傻子,他一定也想到了這一層。
可他依然決定要這樣做下去,那其中肯定有原因。
極有可能是貪圖建設養殖廠的經費!
全市十幾個縣,建設幾十座養殖場,花費的財政預算不是小數。
如果錢偉在裡麵過一道手,那手裡肯定全是油水!
是了,一定是這樣。
錢偉想要打著現代養殖規範養殖的幌子,想要撈好處。
讓自己去全權負責這個項目,不管成不成,最後如果事發,自己一定是背鍋的那位。
到時候省裡查下來,錢偉大可以讓自己去頂罪。
這樣一來,錢偉不光撈到了錢,還獲得了名聲。
難怪侯澤會說錢家才是大蛀蟲,一般的小錢人家壓根看不上,所想所圖都是巨大的利益。
想到這裡,李冬生對錢偉說道:“感謝書記厚愛,但是我覺得自己難以承擔這個重任。”
“我能在大石鎮成功搞起養殖廠,一是因為市委市政府資金支持。”
“二是因為大石鎮和黃江村的乾部和群眾,他們相信我,支持我的工作。”
“我在彆的縣裡沒有任何群眾基礎,恐怕這項工作難以推進。”
“所以請書記選擇一個分量重的領導去推行。”
李冬生一連幾句話都是在推遲,他不想接受這個有目的性的的工作。
錢偉在聽到李冬生的話後臉上陰沉至極,他原本隻是想要敲打一下李冬生。
對於這種小小的縣處級乾部,根本就懶得去打壓。
但是今天他真的生氣了,是非常生氣。
如果李冬生在他麵前,一定可以感受到一股排山倒海的壓力。
這是上位者多年以來養成的氣勢。
而李冬生隔著大老遠,沒聽到錢偉說話,他還以為錢偉已經離開了。
正想再開口問一句,就聽到電話被對麵掛斷。
聽筒裡麵傳來了“嘟嘟嘟”的聲音。
李冬生拿起電話看了看,然後放回了機座上。
他已經猜想到錢偉肯定已經動怒了,所以一句不說直接掛斷了電話。
這邊李冬生不願意接受這個任務,錢偉卻動了彆的搞錢心思。
他想到各縣及鄉鎮的路麵太過破舊,如果以公路建設的名頭去向省財政要資金,以自己的關係網,應該沒有多大難度。
而隻要錢進了四九城的賬戶上,那就是等於進自己腰包了。
想到就行動,錢偉立刻安排讓秘書安排司機備車,他要即刻前往省城找領導彙報工作。
到省城後,錢偉直奔省長彭慶國的辦公室。
對秘書說明來意後,錢偉進入彭慶國辦公室內詳談起來。
當錢偉說起要準備在四九城大興土木,搞全市道理拓寬延長建設時,彭慶國的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他不明白錢偉這是想要搞什麼,如今省城的道路都還沒有到負荷的程度。
區區一個四九城,街上都看不到幾輛車,居然想要進行全市道路建設工作。
他本想拒絕,但是想到之前自己進步也是有錢家老爺舉薦的功勞,所以乾脆還個人情出去。
得到省裡的財政支持後,錢偉很高興。
正所謂東邊不亮西邊亮,李冬生雖然忤逆他的意誌,但是另一頭卻爭取到了更大的資金。
道路建設問題,隻要交給下麵的人去做就好了。
而李冬生嘛,雖然這人一身正氣難以下手,但是讓他吃吃苦頭還是很簡單的
縣政府辦公室傳來消息,市委書記要求全市的交通道路進行建設。
李冬生拿到這份文件的時候,差點以為看錯了。
這全市都找不出幾台車的四九城,居然還要搞道路修建工作。
雖然現在這個時代道路修建主要是依靠生產隊,不需要後世那般巨大的人力物力財力。
但想要在全市範圍內施行下去,也是一筆極大的開支。
更何況現在馬上就要到播種農忙的季節,各大生產隊都有做不完的事情,哪裡有時間去給你到處修橋補路。
所謂道路建設,不過是錢偉想要斂財的手段罷了。
上麵還特彆指出是市委錢書記去省裡要來的資金,目的就是給群眾帶來更加便捷的出行環境。
李冬生對此嗤之以鼻,錢偉想要在彆的縣區怎麼玩是他的事。
但是在北青縣,他要先保證老百姓的生計,再去考慮道路建設問題。
如果因為執行錢偉的決策,導致老百姓吃不起飯,那他就是整個北青縣的罪人。
李冬生暫時不想去湊這個熱鬨,他隻想在自己的地盤上讓老百姓日子好過一些
這天,李冬生正在大石鎮的養殖場視察工作。
侯澤的秘書來找到他,遞給他一個文件袋後就離開了。
侯澤的秘書是個眼生的年輕人,李冬生先前並沒有見過。
看來,黃東東已經被錢偉安排去彆的地方工作了。
而新來的秘書也必定是錢偉的眼線,是安排在侯澤身邊的眼線。
從他遞交的文件袋就可以看出來,文件袋是有臘封的,如果文件袋被人拆開,李冬生肯定會看出來。
看來侯澤的處境也相當危險,時時刻刻都有人在身邊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