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局長板著臉說：“有沒有問題是靠證據說話的，你現在全身主觀判斷。”

“要是他們拒不交代，我看你怎麼收場！”

陳默聽完，一句話也不說，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他要去審訊室看看進展。

局長說得沒錯，現在隻是自己主觀判斷。

如果這些技術員硬扛到底的話，不僅自己的位置保不住，甚至要牽連和他一起辦案的警察。

“怎麼樣，現在有什麼進展嗎？”

剛一下嘍，陳默就見陳倫在樓道口抽著煙。

見陳默來了，遞了一支過去。

陳倫說道：“目前沒有人招供，但是我負責的那人看樣子膽子比較小。”

“他一個應該作為突破口，等抽完這根煙，我再進去看看。”

陳默點了點頭：“我跟你一起。”

抽完煙，兩人把煙頭往地上一扔，然後用力將猩紅燃燒的煙頭踩滅後，徑直走向審訊室。

看到紙和筆還在原位之後，陳倫對著身後的陳默搖了搖頭。

陳默上前說道：“還不準備說話嗎？”

被扣押在審訊室的技術員抬起頭看著眼前的陳默。

隻覺頭頂的白熾燈有些晃眼，燈光照在眼前二人的警帽中間的警徽上，刺得他睜不開眼。

他甩了甩頭說道：“你們到底湘雅哦我交代什麼？我什麼也沒乾。”

“你在從事養殖廠技術員前是做什麼的？”

本以為陳默會繼續拷問他，結果沒想到陳默居然問起了他的過往。

那人隨口回答：“我之前是黃江村的村民，在生產隊裡乾活。”

“平常不忙的時候會去集體養殖場裡養雞，但是這跟我被抓來這裡有什麼關係呢？”

陳默繼續問道：“你在生產隊，乾農活，然後在養殖場打雜，一個月能有多少錢？”

“跟現在你在大石鎮的國營養殖廠相比之下如何？”

那人想了想，說道：“我之前在黃江村，一年能分百八十塊錢，在大石鎮養殖廠，一個月50塊錢。”

陳默又道：“你應該很清楚，現在的生活水平是誰給你帶來的，你現在就是恩將仇報。”

“李市長為了北青縣，為了大石鎮付出那麼多心血，就是想讓你們的日子好過一些。”

“結果你們這些人，卻想親手將他送進牢房，你們還是人嗎？你們有一點人的樣子嗎？”

說著，陳默砰的一聲，巴掌拍在審訊室的桌子上。

由於用力過大，桌子上的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來。

這也把眼前的人嚇得一哆嗦。

“我告訴你，你可以一言不發，但是你這輩子都會良心不安的。”

“你也最好祈禱你不會酒後吐真言，不會說夢話。”

“否則被彆人知道你們幾個人乾的事情，這輩子都講遭人唾棄，都彆想抬頭做人！”

陳默越說，那人就把頭埋得越低。

等陳默覺得口乾舌燥了，拿起水杯喝了口茶。

那人緩緩地抬起頭，眼睛通紅，顯然是流了眼淚，他哭喊著大聲說道：“我告訴你我們也不想這樣。”

突如其來的哭喊聲，把陳默驚得差點被茶水咽住。

原本是想喚醒這人的良知，沒想到把這人給罵哭了。

那人繼續說道：“開始是有東城縣縣長的秘書找到老楊，讓我們去給養殖場傳播雞瘟。”

“還說如果不傳播雞瘟，等這批三花雞上市以後，大石鎮的雞就賣不出去了。”

“以後我們回去肯定會被大石鎮的人戳脊梁骨，會被罵得狗血淋頭。”

“那時候老楊和我們幾個信以為真，就偷偷摸摸弄了隻得了禽流感的雞進來。”

“等我們把禽流感都傳播好了以後，那秘書又找到我們，讓我們說這是李市長指使的。”

“我們當然不肯了，結果他威脅我們，如果不說是李市長指使的，就把我們傳播禽流感的事情告發出去。”

“見完麵幾人還在猶豫，他又說這件事是上頭要我們辦的，老楊不放心害怕繼續被騙，問他到底是誰想要這樣做。”

“秘書說是侯市長親自囑咐的，事成之後，給我們每個人五百塊錢，還保證給我們做工作調動，可以到彆的工廠當主任。”

陳默聽到這裡，滿臉興奮的神色根本隱藏不住。

他急忙問道：“你有什麼證據表明是彆人指使的？”

那人說：“老楊那裡有信件，有時他會送信件過來指示我們下一步該做什麼。”

“好！”

陳默站起身大手一拍喊了一聲。

“你有功，到時候市長出來，我會為你求情的。”

說完，陳默大踏步走出審訊室對著值班民警問道：“他們當中誰是姓楊的？”

民警指了指其中一間審訊室，然後對陳默說道：“隊長，就是這裡麵的人。”

陳默走進老楊的審訊室，把事情前因後果都說了一遍，老楊一聽便知道再也沒辦法抵抗了。

隨即把事情完完整整的都說了出來，並告知陳默證據都被他放在宿舍床墊下麵了。

陳默又立即帶人搜尋，等證據鏈完善之後，立刻帶著材料前往省紀委。

找到省紀委監察一室的工作人員以後，陳默將證據遞交給對方。

然後說道：“同誌，我們李市長是被冤枉的，養殖廠的技術員被要求做潑臟水冤枉我們李市長。”

“現在社會影響惡劣，李市長的名聲已經壞了，還請各位同誌還我們李市長一個公道。”

紀委人員看過證據之後，說道：“你放心，有這些足以證明李冬生同誌是被冤枉了，我馬上給領導看看。”

“如果沒什麼問題了，我們馬上就可以讓李冬生同誌回去，同時省委宣傳部會發布通告。”

“這裡麵涉及的相關人員，我們也會嚴格審查。”

說完，直接就往省紀委書記的辦公室走去。

陳默知道這件事需要一個流程，就先行回去四九城。

下午，李冬生被紀委的車輛送回了四九城市政府大樓前。

並在紀委副書記李國東的要求下，市政府聲音人員來到市政府會議室。

李國東在會議上特意為李冬生澄清養殖廠的事情，指明李冬生是優秀的領導乾部，經得起組織調查，經得起組織考驗。

會議上，侯澤臉色極其難看，他根本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怎麼突然間李冬生就被放回來了，甚至還是省紀委的副書記親自來幫他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