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能供我讀書，就已經很好了。”陳雪放下手裡的筆，靠進李青香懷裡，“你不知道咱鎮上有多少女娃娃羨慕我，一個女孩子，家裡供讀書，供考大學，有誰比我幸福？

也就咱家，也就我媽通情達理，從來不覺得培養女兒是賠錢。放彆人家，誰讓女兒讀書？

頂多讀個掃盲班，目不識丁的人多得是。媽！謝謝你支持我的理想，我的夢想。

我發誓，隻要我考上大學，有了工作，以後你老了，我一定管你。”

聽完這話，李青香眼眶濕潤。

這孩子就是個傻的，什麼她通情達理？通情達理能說出讓她嫁人，給大兒子換工作機會的屁話？

那是偏心，不管女兒的死活。

到了四女兒眼裡，無論她這個媽做什麼都是對的。

這是愚孝。

不能讓這麼好的孩子失望，老天讓她回來，就是要彌補自己上輩子犯下的錯。

“雪兒！媽其實沒你說的那麼好。不過你放心，隻要你肯讀，媽就一直供。錢的事你彆擔心，媽找到了掙錢的門路，供你讀書絕對沒問題。”

“我知道，媽做了很多發圈，洋洋頭上戴著呢，很好看，我也想要。”陳雪期盼地看著李青香，問，“我拿一個行不？”

“行，一會兒你自己去挑。”李青香忽然福至心靈，“雪兒！要是有人問你哪兒買的，你就說是親戚從海城帶來的，發圈一個兩毛錢。”

陳雪笑，揶揄李青香：“媽！你在忽悠人。我學到了，做生意，不忽悠不行。家裡做了那麼多的發圈，都是這麼賣出去的？”

“是呀！不說得高大上一些，人家不會買。”

李青香沒想到四女兒心這麼細，連她做了多少發圈都知道，不過沒關係，她心眼實，把家裡的事告訴她也無妨。

“我一說是海城來的，市裡公交車站的小姑娘們個個開心瘋了，一把一把地買，一大袋子的貨，沒多久就賣完了。

看見媽今天買的布了嗎？準備做成時髦的喇叭褲，到時再給她們送去，一定好賣，能掙不少。雪兒！媽就希望你好好讀書，考上大學，爭取考去京都。”

“媽！為什麼是京都？我想考去海城，離家近些，回來也方便。”陳雪撒嬌。

李青香沒依著她，堅持己見：“媽希望你考去京都，以後帶媽見見世麵，長長見識，看看咱們國家的大首都。”

陳雪聽樂了：“哈哈哈！行，我努力，爭取考上京都。”

母女倆說笑一陣，李青香從陳雪的屋裡退了出來，也不知道孩子能不能考上京都。

過去了這麼多年，她在期盼什麼？

算了，還是不要期盼了，孩子就是她的。

李青香走後，陳雪抱著蘋果，心裡都是幸福。老媽自從那天昏迷後醒來，整個人都變了，眼裡不再隻有大哥和弟弟，也有她。

給她蘋果吃，鼓勵她考去京都。

雖然她不一定能做到，但感受到了老媽對她的關心和愛。

次日，李青香一早起來準備清理布上的黴斑。

這辦法還是前世她癱瘓在床無聊時刷某音刷到的，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先將布裁下一米，用堿粉，白醋和洗衣粉混合在一起調勻，抹在黴斑上，靜置半個小時，之後再清洗。

清洗出來的效果不是很好，黴斑是去了，印跡還在，一灘一灘的，不好看。

她接著試第二種方法，還是堿粉，白醋和洗衣粉，甚至加了一點白酒，和水一起倒入鍋裡熬煮。

大約煮個三四分鐘，完了悶半個小時，再撈出來清洗。

效果非常明顯，黴斑全都去除了，一點印跡都看不到，李青香對此很滿意。

她接著加大用量，將布也多裁剪了些，放在鍋裡熬煮，完了清洗。一個上午什麼都沒乾，就忙著清理這些布了。

布上的黴斑就外邊看著長了不少，裡頭其實還挺乾淨的，也不用熬煮，用鍋裡的熱水過一遍就行。

洋洋負責在灶前看著柴火，彆看隻有五歲的小豆丁，乾起活來很麻利。

柴火控製的也到位，讓燒就燒，讓停就停，特彆配合。

祖孫倆配合默契，忙活著，一上午就這麼過去了。好在李青香家的後院打了一口井，洗這些布都不用出家門，洗完了晾曬在後院。

前頭的門關著，人家還以為她不在家。

中午炒了個蛋炒飯，跟洋洋兩人吃了，繼續做發圈。

半下午，陳風抽空回來了一趟，看見李青香在做發圈，滿臉驚喜。

“媽！你做這些乾啥呢？”

洋洋代替她回答：“賣錢的。外婆可厲害了，賣了許多錢，給洋洋買了好多好吃的。”

“媽！洋洋說真的？”

陳風邊說話邊幫忙，這種發圈太簡單，她看一眼就會。

李青香剛好有點累，起身把縫紉機讓給陳風：“你幫著做幾個。洋洋說的自然是真的，做這個拿去市裡賣，能掙錢。

一會兒你拿些回去做，用手縫也可以，縫好了就送來，我拿去賣，賣了錢分你一些。”

“不用。媽！我幫你縫就是。洋洋在家裡占著便宜呢，我怎麼好意思要家裡的錢？”

李青香拿了一個蘋果出來，去皮，切開兩半，一半切成小條，給了洋洋，一半給了陳風。

陳風搖頭：“我不吃，媽！你吃。”

“我也不吃，留著明天給洋洋吃。”李青香不怎麼愛吃水果，“風兒！媽做的這個是長久生意，現在咱們小試牛刀，做點小玩意鋪路。

我後院曬了許多布，打算做褲子拿出去賣。你要有時間就回來幫幫忙，幫我鎖扣眼，釘扣子。

洋洋在媽這裡不算什麼占便宜，彆老掛在嘴上。孩子聰慧，大人說了啥都放在心裡，這麼下去不好，會造成她自卑的個性。”

陳風瞧一眼吃蘋果的洋洋，心裡滿是感激，媽對洋洋很是偏愛。居然給她吃這麼金貴的蘋果，要是被大姐知道，她得氣歪鼻子。

“媽！我知道了，以後不亂說話。”

陳風像極了李青香，做事手腳很快，就這麼會兒功夫，車了好幾條發圈。也不知道這玩意兒賣多少錢一條，市裡真有人買？

她很好奇，更吃驚，老媽變得越來越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