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討厭你們，是芳芳欺負洋洋。”
陳德海身為長輩，自然不能厚此薄彼，本來就是劉芳芳錯了，他不過是糾正她的態度，怎麼就不喜歡她們了。
陳雪在一旁笑，就愛看陳德海被外甥女質問的啞口無言，十分無語的樣子。
“我沒欺負洋洋，我就是想讓她從一百數到兩百，小姨不是說她聰明嗎？聰明的人就該什麼都會。”
劉芳芳說完，將大半個雞蛋糕塞進嘴裡，空出手，拿走了桌上唯一的一個雞蛋糕。那副貪心不足的做派，讓人看了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洋洋手裡唯一的一個雞蛋糕，被李青香咬了一小口，陳雪咬了一小口，還剩下大半個。
李青香什麼話都沒說，讓幾個孩子自己解決這件事。
陳雪看看劉晶晶，劉芳芳，再看看洋洋，又朝陳德海擠眉弄眼，意思很明顯，家裡的外甥女都交給他了。
陳德海眼珠一轉，看向劉芳芳：“那你覺得自己聰明嗎？”
八歲的劉芳芳沒想過陳德海會給她挖坑，昂著腦袋，像個得勝的大公雞一般驕傲。
“我當然是聰明的，我媽說了，我們家三個都是聰明的，我爸媽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生出笨的來。”
“你這麼聰明，是不是什麼都會？”陳德海又問。
“對呀，我什麼都會。”劉芳芳美滋滋跳進了坑裡。
“那你從一百數到一千，不會數，就把手裡剛拿的雞蛋糕放下，不準吃。”
劉晶晶不服氣：“舅舅你胡鬨，芳芳才讀一年級，哪裡能數到一千？我都二年級了還不會呢。”
陳德海狡黠地笑：“你剛才為什麼不說芳芳胡鬨？洋洋才五歲，能從一數到一百已經很厲害了，偏偏芳芳非得要她從一百數到兩百，她不是在胡鬨？”
劉芳芳強詞奪理：“那不一樣，她在外婆家什麼好東西沒吃過，為什麼要跟我搶雞蛋糕？我就不給她吃。”
陳雪看不下去：“芳芳！你不能這樣欺負妹妹的，洋洋贏來的雞蛋糕不是自己吃了，是給了你舅舅。你手裡拿了兩塊，有沒有想過分給舅舅一塊？”
“我才不分給舅舅呢，舅舅是長輩，不能要晚輩的東西。”劉芳芳理直氣壯地反駁，“洋洋是傻子，有好東西都不知道吃，我不傻，我要吃雞蛋糕，不能分給舅舅。”
陳德海像是被箭射中了胸口，臉色猛地難看起來。大姐家的兩個孩子被慣壞了，給他雞蛋糕吃就是傻子，不給他吃就是聰明，都什麼歪理？
他這個舅舅不配吃雞蛋糕？眼裡還有沒有他這個長輩？
李青香依然不動聲色，埋頭踩著縫紉機，“嗒嗒嗒”的聲音格外響亮。
陳雪回頭看一眼陳德海，大笑：“哈哈哈！德海！此時此刻有什麼想法？”
陳德海爆粗口：“有個屁的想法。”
衣服做完，李青香馬上熨燙，鎖了扣眼，釘上扣子，用布袋裝好。
她一個顏色做了一條，希望能賣個好價錢。
吃完午飯，李青香領著劉晶晶和劉芳芳回去，沒有走路，坐班車走的。
洋洋沒鬨著要去，李青香跟她說了。
“下午外婆要送兩個姐姐回家，洋洋在家裡跟小姨和舅舅。”
洋洋乖巧地點頭：“嗯嗯！知道了。”
三個人上車，一個人兩毛，沒坐到市裡，在離老大家比較近的市郊區就下車了，之後三人走路過去。
她們來得早，陳雲在家，還沒出工。
瞧見李青香，她愣了一瞬：“媽！你怎麼來了？”
“你還好意思說？兩個孩子打發去家裡，也不擔心她們被人拐走。”
李青香沒去劉家老宅，來的是陳雲的廂房，劉大齊不在，她說話也沒客氣。
“雲兒！你那什麼腦子？兩個如花似玉的孩子，走十幾二十裡路回去，要是在半路上被人帶走了怎麼辦？你放心她們去，我都不放心她們回來，坐車把她們送回來。”
陳雲乾笑，給李青香倒了一杯水：“不會吧！她們都這麼大了，怎麼可能被人拐走？”
接過水喝了一口，李青香把茶杯往桌上一放，聲音有點大，表示她此刻心裡不滿。
“說你沒腦子你還不服氣，就算不被拐走，萬一路上出啥事怎麼辦？現在計劃生育，人多金貴？下次要去家裡，必須有人陪著，不然就彆讓她們去，要是出啥事，我可不負責。”
陳雲心裡也有不滿，總覺得李青香自那天暈過去醒來，就變得不待見他們一家。不借錢給他們就算了，連兩孩子去家裡吃頓飯都不樂意，太小氣了，明顯看不上他們。
“媽！你到底為什麼討厭我們？先前答應借錢給我的，後來又反悔，這就算了，怎麼我家晶晶和芳芳不是你外孫女？
洋洋能在家裡吃飯，在家裡住，為什麼她們倆不行？我是不是你親生的？”
李青香反問：“你說呢？你是不是我親生的？就為了眼紅洋洋在我那兒，你就讓兩個女兒回家？萬一有啥事，你讓我怎麼跟大齊交代？
怎麼跟你爸交代？晶晶十歲了，人家帶去，養個五六年就是大姑娘了，你怎麼一點防範壞人的意識都沒有？
養兩個孩子多不容易？為了回家吃頓飯，將兩個女兒推出去？不考慮危險？能不能長點腦子？”
陳雲不信：“媽！你彆把話說的那麼聳人聽聞，我還不了解你？不就不讓我兩個孩子去家裡吃飯嗎？我不讓她們去就是。”
李青香無語，猛地提高聲音：“老大！我說你那什麼榆木腦袋？跟你說了這麼久，敢情都白說了？
這是吃頓飯的問題嗎？你怎麼就沒想明白？以後再讓兩個孩子獨自去家裡，我可不負責送回來，出了事彆怪罪在我頭上。”
“媽！你那說的什麼話？什麼叫不負責？你是她們的外婆，怎麼......”
“打住，就因為我是她們的外婆，我才跟你說這些。要是外人，我屁都不放一個。
為什麼我花車費親自送她們回來？就是怕路上出啥事，這可是兩個活生生的人，不是兩隻雞鴨，出了事我賠不起。”
陳雲還想說什麼，劉大齊回來了，跟李青香打過招呼後。對著陳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