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霜搖頭：“不行啊！不給他喝奶，他就生餓著，什麼東西都不肯吃。我婆婆看了，說我心夠狠，連親生兒子都不管。”
“你婆婆站著說話不腰疼。”
李青香知道親家母的小心思，不給牛正祥斷奶，陳霜上晚班就得把孩子帶走。要是戒奶了，兒媳婦上晚班，孩子就得婆婆帶。
“不想帶就說不想帶，何必說三道四。”
陳霜哭完，擦乾眼淚：“是，她就是不想給我帶孩子。媽！你幫我帶吧！就帶一年。”
李青香拒絕：“我不帶，這可是他們牛家唯一的孫子，要是放在咱們家，萬一以後孩子不跟你公公婆婆親怎麼辦？”
“唯一的孫子？”陳霜詫異，“媽！你說的什麼話？”
“我沒說假話，正祥就是他們牛家唯一的男孩。這話你放在心裡，以後睜大眼睛看著吧！牛家後邊三個兒媳婦生的全是女孩。”李青香也不說明原因，就這麼高深莫測地提了一句。
陳霜聽了，感覺老媽中了邪，這話也是能隨便說的？難道她能未卜先知？
洋洋見家裡來了個弟弟，很高興，領著牛正祥一起玩。
牛正祥也不認生，搖搖晃晃跟在洋洋的後邊，兩孩子嘀嘀咕咕玩在了一起。
“媽！洋洋怎麼在咱家？”
陳霜納悶，老媽不是討厭二姐嗎？為啥把洋洋接來帶？
“你二姐家打算蓋新房，她要忙，我就把洋洋接來了，跟我做個伴兒。”李青香起身拿來一盒清涼油，遞給陳霜，示意她，“現在就抹上，孩子哭也彆心疼。”
“這能行嗎？”接過清涼油，陳霜有點遲疑，“不給喝奶，又不吃其他東西怎麼辦？”
“那不可能，我教你做幾樣小孩子愛吃的東西，回家照著做給他吃，幾天就忘了喝奶這回事。”李青香想了想，提醒陳霜，“有條件還是給孩子買奶粉泡著喝，你家裡又不是買不起，乾嘛節省。”
“買了，他不喝。”陳霜從背著的包裡掏出奶瓶和奶粉，放在桌上，“我什麼辦法都用過了，就是戒不掉。”
“買了就行。”李青香拿過奶瓶，“我去清洗一下，馬上泡一瓶奶來，我就不信他不喝。”
陳霜無奈苦笑：“你不信也不行，他真不喝。”
李青香沒理她，將奶瓶清洗乾淨，用開水燙了燙，灌上溫開水，加入奶粉，搖勻。
招呼洋洋：“洋洋！把弟弟帶回來。”
洋洋很聽話，牽著牛正祥的小手：“弟弟！我們過去吧！外婆給你吃好吃的呢。”
牛正祥抬眼看見媽媽，放開洋洋的手，跌跌撞撞往陳霜那邊跑。
跑到她跟前，腦袋一直往她懷裡拱，那意思很明顯，要吃奶。
陳霜故意讓他得逞，吃了一嘴的清涼油，辣得牛正祥哇哇大哭，撕心裂肺。
聽得陳霜心疼的不行，李青香卻將牛正祥一把拉過去，抱著坐上膝蓋。
“正祥！媽媽病了，以後都不能吃奶了，但可以喝這個奶。”
舉起手裡的奶瓶搖晃了一下，塞進牛正祥的嘴裡，他不喝，拚命往外推，依然在哭，不停地哭。
哭聲震耳欲聾，聲嘶力竭，聲音嘶啞。
李青香不為所動：“你不喝，那外婆就給洋洋姐姐喝嘍！這可是你的奶瓶和奶粉，都喝完了，你想喝也沒有了。”
洋洋很聰明，知道外婆是故意逗弟弟的，她很配合地將奶瓶拿過來，抱在手上，假裝要喝。
牛正祥立即不哭了，一把奪過洋洋手裡的奶瓶，慌亂塞進嘴裡，咕咚咕咚，大口喝著。
陳霜都看傻了，原來兒子不是不喝奶粉，是有得選擇，到了沒有選擇時，他也會喝。
喝了幾口，牛正祥不想喝，洋洋在一旁趕緊伸手：“弟弟喝飽了嗎？那該我喝了。”
“不。”
牛正祥緊緊抱著奶瓶，再次塞進嘴裡，又開始喝。一瓶奶，就這麼三兩下進了他的肚子。
喝完，李青香打來水，給他洗了一把臉，放他下地跟洋洋玩。
“媽！真有你的，正祥回來就跟變了個人似的，這也太好哄了。”陳霜感覺不可思議，“為什麼我之前一直哄都戒不掉？”
李青香意味深長地看著陳霜：“孩子很聰明，知道你是他媽媽，他可以在你麵前耍賴，哭鬨，得到他想要的東西。
如果你不滿足他，就不停地哭鬨，這樣你就會心軟。要是你不心軟，堅持自己的原則，他哭鬨了兩次沒效果，以後就不會再哭鬨。
小孩子都比較小氣，不肯把自己的東西分給彆人。聽說他的奶粉奶瓶要給洋洋，他肯定不同意。不同意的辦法就是他喝掉，不能便宜外人。”
“啊？他才一歲多點，哪兒有這麼精明？”陳霜不信李青香的話，感覺她誇大其詞。
“怎麼沒有？彆看孩子小，聰明的很。”李青香站起來，準備去洗奶瓶，“記住我的話，這兩三天你都抹清涼油，讓他不敢靠近。對了，你能在家裡待幾天？”
“一個禮拜，我請了一個禮拜的假。”陳霜看著跟在洋洋身邊的兒子，臉上都是笑，“正祥來了家裡玩得很開心，媽！你真不幫我帶他？”
“帶什麼帶？孩子不在自己身邊，會跟你生分。”李青香不打算給三女兒帶孩子，找了個借口推辭，“你就隻有這一個孩子，樂意看到他跟你不親？
小孩子忘性大，一段時間不見爸爸媽媽，就會忘了你們。洋洋雖然在我這裡，你二姐三天兩頭來，你二姐夫也會來，她能經常見到爸爸媽媽，你和牛再為能時常來？”
陳霜一想也是，孩子放在家裡是好，可她會想念。省城到家，坐火車要六七個小時，平時想見一麵不容易。
要是戒了奶，帶在身邊，看著他慢慢地一點一點長大，其實也不錯。
“洋洋五歲了，已經形成了一定的記憶能力，知道爸爸媽媽的長相。正祥還小，你們的樣子他還記不住。”
李青香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陳雪打斷了。
“我知道了。媽！我不把他放在家裡，舍不得，等他戒完了奶，我就帶著他回去。”
陳霜也知道孩子還小，記不住他們的樣子，萬一放在家裡一年半載，孩子不認她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