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雪勸他：“媽去海城有事，不是去玩。你也得體諒媽的難處，她坐的是服裝廠的車子，還不知道人家能不能允許她帶人呢，你逼她有啥用？”
李青香冷著臉：“雪兒！你跟這棒槌說那麼多做什麼？他腦子一熱，想一出是一出，彆理他。”
陳德海也反應過來了，拍了拍自己的腦門：“是哦！我怎麼忘了？服裝廠的車能不能坐下還真不好說。老媽！我錯怪你了。”
說完笑嘻嘻地跑過來，又抱住了李青香的胳膊，開始搖晃，撒嬌。
“老媽！咱可得說好了，要是服裝廠的車能坐下，你就帶著我一起去。我不白去，我幫你搬東西，幫你吆喝買賣。要是坐不下，那就算了，我不去。”
李青香瞪了小兒子一眼：“這還差不多，像句人話，以後說話得想想再說，不能依著自己的性子來。
有些事，你得看情況，你想去海城有啥用？得人車上有你的位置，如果沒有，你隻能乾瞪眼。”
“嘿嘿嘿！我這不一高興，忘了這茬嘛！老媽！說好了啊！車上有位子，帶我去海城。”
想了想，李青香搖了搖頭：“這次要有位置，真不能帶你去。老媽賣的是發飾，小姑娘喜歡的玩意兒，帶你去我怎麼宣傳？
要帶也是帶雪兒去，她有頭發，把家裡做的發飾紮在她頭上，能吸引顧客。第一次去，希望能一炮而紅。
下次有了老主顧，不用做廣告了，老媽再帶你去。德海！你覺得老媽的思路對不對？”
陳德海認真地思考了一下，覺得老媽的思路很對。
“媽你說得沒錯，這次我不能去，得讓四姐去。家裡做了這麼多的發飾，墊了不少錢，得想辦法掙回來。”再次放開李青香的手臂，陳德海沒有噘著嘴，而是跟李青香提要求，“說好了，下次有機會得帶我去。”
“行。”李青香很爽快地點頭，“媽要是帶雪兒去，就把洋洋一塊兒帶走，交給你媽不放心。反正天氣熱，去趟海城也不會怎麼樣。”
“真的？”洋洋開心地睜大烏溜溜的眼珠子，興奮異常，“外婆！你要帶洋洋去？”
她雖然不知道海城有多好，但外婆去，她就想跟著。
外婆對她太好太好，不管她去哪兒，她都想跟。
“是呀！你小姨如果要去的話，外婆就把你一起帶走。”
李青香抱起孩子，洋洋嘟起嘴巴，在她臉上“啵”地親了一下。
“外婆最好惹，洋洋最喜歡你！”
陳雪故意逗她：“還不知道能不能去呢，你這麼開心做啥？萬一去不了，不是白開心？”
“一定可以去噠！”
洋洋用力點頭，仿佛她是金口玉言，堪比聖旨，凡事她說了算。
陳德海也逗她：“那可不一定，車上要是坐不下，你就去不了。”
洋洋耷拉著小臉，對著小手指，看一眼小姨，又看一眼舅舅，再看一眼外婆，最後跟大人一般歎氣。
“去不了就去不了，沒關係，外婆下次再帶我去。外婆是去掙錢，給洋洋買好吃的。”
李青香笑著摸了摸洋洋的小臉蛋：“是，外婆去掙錢，給你買好吃的，再扯布做漂亮的小裙子。”
“我有漂亮的小裙子。”扯著身上的衣服，“不用再做惹，再做就太多惹，浪費。”
“好！不做了，裙子一年做兩條就好。”孩子懂事，李青香倍覺欣慰。
陳風做的發圈，發夾前天傍晚拿回來的，她婆婆，姑子們幫著做的工錢已經結算清楚。
就她自己的沒要，讓記賬，到時候一塊算。
李青香也沒堅持，母女倆的確沒必要現在就算，總歸她不會貪了她的那點手工費。
陳富貴回來，聽說李青香要去海城，非常不放心。
“香！要不我請假陪你去吧！你一個人怎麼行？萬一出點啥事，我怎麼辦？”
“不會有啥事的。”李青香笑著安慰他，“跟著服裝廠的人還能出啥事？這次去是坐人家廠裡的車，萬一人家車上沒留你的位置，你請假有啥用？
再說我又不是傻子，還能把自己丟了？你安心在家等我，我出去一兩天就回來。這次去是想找個能包下我發飾的人，以後做了我寄給他就好，沒必要跑來跑去。”
陳富貴一輩子沒做過生意，也不懂這些，隻是詫異地看著李青香。
“你怎麼啥都懂？香！你變得比年輕時更厲害了。年輕時你乾活是一把好手，管家是一把好手，現在又加了個做生意一把好手。嗬嗬嗬！我媳婦真能乾。”
男人長得俊俏，年輕時不輸邱驚雷，老了也是個帥大叔。脾氣好，對她也好，隻要好好守著他，以後的日子保證好過。
“我不是能乾，是想給家裡幾個孩子趟出一條路來。”李青香整理著裝發飾的蛇皮袋，“有活路，日子好過些。”
陳富貴跟著一起整理，蛇皮袋的口子必須綁好，紮緊，不能半路上散開。東西放在車上一顛一顛的，散開了可不好。
都是小玩意兒，撿起來很麻煩。弄臟了沒人買，要虧錢。
李青香是個聰明人，她將蛇皮袋口用針線縫了三分之二，留下三分之一沒縫死，用繩子捆著，解開剛好能伸進一隻手去拿東西。
這麼做是怕有人要看她的貨，打開一個口子拿出來就是。發圈，發帶和發夾都是分開放的，一共裝了三個蛇皮袋。
發圈做的多，幾乎裝滿了。
發夾也也一樣，做的最少的是發帶，隻有半蛇皮袋。
三個袋子整理好，李青香感覺完成了一件大事，等著服裝廠的人來就行。
陳富貴笑著點頭，“家裡有額外的收入，我的心情都格外輕鬆。香！說實話，以前我總犯愁，不知道這點工資夠不夠家裡開支。
現在我一點都不愁了，你掙的不比我少。以後不管誰讀書，都不用愁學費怎麼來，我樂得輕鬆自在。”
李青香看了看他，笑的歡快：“這次去海城要是能找到合作商，往後我就不用去了，在家就能掙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