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月梅整個人都傻了，瞧著火車上對她溫柔和藹的大娘，此刻翻臉成了厲鬼，感覺整個三觀都被顛覆。
讓她跟那個臟兮兮的男人生孩子？
不，她不要，打死都不要。
她想哭，想喊，想求饒，卻不敢開口。
喊得越大聲，餘婆子就打得越厲害，這點不用驗證都能知道。
可她不甘心啊！她是要去部隊找陳德江的，為什麼會落到這步田地？
沒等她想清楚，餘婆子把那個臟兮兮的男人喊了過來，哄著他：“不要再抱著母豬睡了，娘給你找了一個女人回來，贏抱著她睡。”
“嘿嘿嘿！這個母豬，好看，我喜歡。”男人伸出臟汙的手，摸在吳月梅的臉上。
她把臉扭到一旁，不想讓男人碰，卻被餘婆子一巴掌打的嘴角流血。
“侍候好我兒子，不然打死你。”
就這樣，吳月梅被那個臟兮兮的男人當成“母豬”給睡了。
她不是第一次經曆男人，她早就跟彆的男人做過那事了，餘婆子知道後，又把她打了一頓。
“個小婊砸！也不是什麼正經人，已經被男人那啥過了，我兒子虧死了，睡你個二手貨。等給我生了孫子，就把你賣掉。”
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吳月梅，躺在那裡，眼神空洞無聚焦，仿佛一具屍體，一動不動。
忽然間覺得自己好傻，沒事找什麼陳德江？嫁給書記的兒子有什麼不好的？為啥總要這山看著那山高？
落到這些人手裡，以後她還有活路嗎？
陳德江是好，李青香的生意也不錯，跟她有啥關係？人家不讓她兒子娶自己，為啥心不甘？為啥一個人跑出來？
現在好了，她的一輩子都毀了，毀了。
吳月梅是偷偷摸摸離開鎮上的，除了齊珍珍，沒人知道她去了哪兒，也沒誰關心她去了哪兒。
李青香依然每天做發帶，洋洋在一旁幫她翻發帶。
服裝廠的衣服做出來了，趙清隼親自開車押貨去海城，還幫李青香帶了一批貨交給陸晨遠。
市裡的百貨公司也在賣喇叭褲和襯衫，買的人不少。
百貨公司經理開心的不行，業績上漲，再不用擔心自負盈虧的問題。不僅僅是市裡的百貨公司在賣，連底下好幾個縣的百貨公司都在賣服裝廠生產出來的衣服。
開玩笑，海城百貨公司都在賣，他們為啥不能？
隻要說跟海城百貨公司同款，賣起來更有噱頭，有吸引人的點，很多女同誌都喜歡。
趙清隼就像是打開了新世界大門，服裝廠的工人日夜三班倒地乾，連家屬院的家屬都給安排了活。
縫扣子，剪線頭，包裝，封箱都得有人。
采用了李青香提出的計件工資，工人們的積極性被大大提高，乾活快的人，拿的工資也多。幾百件襯衫，不到半個月就生產出來了。
李青香去了一趟服裝廠，裁剪了一套馬夾搭配喇叭褲，白襯衫的套裝。
因為是秋冬款，褲子的布比較厚實一些，看上去更有型。
百貨公司經理又定了一批貨，趙清隼嘴巴笑歪。
感覺隻要有李青香在，服裝廠就不愁活，他一定要把她給供起來。
日子不疾不徐地過著，轉眼下學期開學。
陳德海和陳雪上學去了，李青香的發飾一直在做著，家裡還有一些卡其布，她做了兩件風衣出來。
樣子很新潮，小姑娘一看就喜歡。
送去公交場站，定價八十塊錢一件。風衣的工序比較複雜，還有裡襯，成本價也高。
許久沒去了，售票員們見了她格外親切。
“李大媽！喇叭褲我們百貨公司也有賣的，比你賣給我們的要貴，三十五一條。”
“這風衣多少錢一件？八十？貴是貴了點兒，但好看，我喜歡，要了。”
“我也要一件，怎麼才兩件？李大媽！我還要呢。”
兩件衣服，喬麥和孫小燕一人一件拿走了，李明沒有，急得拉住李青香的胳膊直撒嬌。
其他人也要，他們覺得在她這裡買的衣服比較便宜，比百貨公司還便宜，都樂意找她。
“你們說好數目，我好讓人去準備。”李青香沒說衣服是她做的，怕人嫌棄，隻說讓人去準備，讓誰去準備，沒有明說。
“我要一件，給我媳婦要的。”
“我也給我媳婦要一件，還有我妹子，一共兩件。我妹子的身材跟喬麥差不多，我媳婦稍微胖一點點。”
“我要兩件，我自己一件，我姐一件。上次那褲子沒給她買，被她罵個狗血淋頭。”
“是，我媽也罵了，說我傻，有便宜都不知道占。百貨商店賣的比李大媽的貴三塊錢，有那三塊錢，都能買三四斤肉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一下子定走了十一件風衣，夠李青香忙活一陣的。
“大家要的衣服我都記住了，不能保證一下子全拿來，有貨我就送來，沒有也彆著急，我會儘快督促的。”
貨太多，她就一個人，一天隻能做一件。還要鎖扣眼，訂扣子啥的，雜七雜八的事加一塊兒，一天能忙活一件下來算手腳快的。
當然，貨多，她沒打算一個人乾，得讓陳風幫忙，給她算手工費。
上次她鉤織的衣領子很好賣，兩塊錢一條，十條賣了二十塊。
刨去棉線的本錢，還要給她每條五毛錢的手工費，郵寄費，她大約能掙個一塊錢一條。陸晨遠說了，那東西有多少要多少，她讓風兒一直鉤織著。
家裡有衣服要做，等下雨天就讓她回來，幫忙做衣服，她給五塊錢一件，或者五塊錢一天，保證樂暈她。
這個時候的人工很便宜，蓋房子的泥水匠，大師傅才三塊錢一天，給她開五塊錢，足夠高了。
“李大媽！你隻管送來，我們定下的都是要的。”
“對，要是不放心，我給你每件十塊錢的定金。”
“是是是，我也給定金，我定了兩件，給二十塊。”
大家生怕李青香反悔，主動把定金送她手裡。她的衣服便宜，要是沒給定金，被彆人買走了怎麼辦？
還是先給點定金，心裡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