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沒我，你和婆婆早就餓死了。”
李青香傲嬌了一把，說完轉身走了，不影響陳富貴乾活。
今天高興，晚飯做了不少好菜。
陳德海是半大小子，胃口好的不行，洋洋來了家裡以後，飯量了也變大了不少。陳富貴今晚還喝了點酒，鬨了李青香半宿。
雖然老夫老妻了，偶爾還是會鬨一鬨。
寄了口信，邱母第二天下午就拉著板車來了。
陳風沒來，跟車的是她兩個女兒。
“這些碎布我沒挑，拉回去自己看著挑選。”
邱母點頭：“行，我會挑的。”
“有大塊的留起來，可以給家裡人做衣服。”李青香幫著一起搬碎布，“你家裡人多，孩子也多，老二媳婦生了吧？”
“生了，生了個女兒，老二一臉不高興，被我狠狠地罵了一頓。”邱母跟李青香說話，一點沒見外，有啥說啥，“女兒有什麼不好的，許多人想生還生不到呢。”
“這話對，不能計劃生育就全生兒子，沒有女兒，將來他們要上哪兒娶媳婦？”李青香想起了前世的新聞，因為計劃生育，男女比例嚴重失調。
許多農村人都渴望生兒子，心善的把女兒偷偷摸摸送給彆人，心狠的直接扔垃圾桶，有些甚至生下來就溺斃。
“可不就是，生女兒怎麼了？女兒不一定比兒子差。”邱母是過來人，自然知道生男生女不儘如人意的苦。
兒媳婦也不想生女兒，生都生了能怎麼辦？
何況是第一胎，生個女兒也沒什麼不好。
“你家老二這種思想要不得，必須好好勸勸。”搬完布，李青香去後院打水來給邱母她們洗手，“都說女人頂半邊天，不能嫌棄女兒。
彆看現在人人瞧不上女兒，等這批孩子長大，父母需要依靠的就是女兒。上次去海城，有人還說計劃生育年代，生兒子吃樂果，生女兒吃蘋果。回去問問你家老二，他是願意吃樂果還是願意吃蘋果。”
（樂果是一種劇毒農藥，也就那個年代才有，後麵被彆的農藥取代了。）
邱母大笑：“哈哈哈！親家母！你說的太好了，回去我就說給他聽。”
同來的兩個女孩兒也跟著笑，一個說：“那還是要吃蘋果，吃樂果就死翹翹了。”
另外一個說：“二哥就愛咋咋呼呼，二嫂多好的人，生女兒怎麼了？誰能保證一舉生男娃。”
“說的是。”
李青香回屋拿了三個蘋果出來，給了邱母她們一人一個。
三人連連推辭。
“我們不要，留著給洋洋吃。”
“聽說洋洋吃了蘋果都不喘了，我們是姑姑，怎麼能搶小孩子的吃食。”
“親家母！收起來吧！蘋果太貴了，也就你舍得給孩子買。風兒給的五塊錢，都不夠孩子吃蘋果的。”
李青香假裝生氣，一人一個強行塞給她們：“都洗乾淨了，拿著吃，洋洋要吃我再去市裡買。親家母！話不能這麼說，洋洋在我家是花了點錢，可也給我帶來了開心。
你不知道孩子多懂事，我和風兒是母女，洋洋是我外孫女，隻要她身體好，多吃點好的也沒什麼。”
邱母手裡拿著蘋果，拍拍李青香的手：“我就知道風兒是個有靠山的，驚雷能娶到她，是我們邱家的福氣。風兒很好，帶著底下幾個兒媳婦都跟著孝順不少。”
這話李青香不是很相信，底下兒媳婦孝順，那也是邱母為人不錯。不會跟一般婆婆那樣磋磨兒媳婦，要不然陳風做的再好也影響不了妯娌。
“你也不錯。”李青香笑著看邱母，“沒把我的女兒看輕，這麼多年了，一直好聲好氣對待她。我都看在眼裡，感激你對她的好。”
“嗨！”邱母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風兒是我看中的兒媳婦，嫁進我家，就是我家的人。我怎麼舍得輕看她，她很聰明，還勤快，心胸也廣，不會小肚雞腸，目光短淺。
不瞞你說，我家驚雷要不是娶了風兒，日子過不到這樣。家裡的幾個弟弟也沒辦法安排出去，說感激，是我該感激你。
這手工活全都包給了我做，還有什麼比這更能讓人感激的？”
李青香笑出聲：“嗬嗬嗬！咱們倆就彆相互吹捧了，隻要孩子們過得好，啥都不說。快把蘋果吃了，彆留。”
“不留，路上吃。”邱母站起來，“我先走了，怕一會兒下雨。剩下的布料過幾天讓驚雷用自行車幫我馱回去。”
“也行。”李青香跟著送邱母出門，“用自行車載比你來拉要輕鬆，還不用跑路。”
“跑路我倒是不怕，就是老胳膊老腿的，經不起折騰了，累的慌。”邱母拍打著自己的左邊肩膀，“我這地方不知道咋回事，總是疼，梳頭都抬不起來。”
李青香告訴她：“這個我知道，是五十肩，過了五十歲，肩膀就會出現不明不白的疼痛。我這肩膀也疼，去市裡給醫生看了，人家告訴我的。”
“五十肩？”邱母想了想，“要這麼說還真是，我今年才開始疼，以前沒疼過。我還以為是陰雨天引起的風濕，喝了不少祛風濕的藥，一點沒見效。
看樣子是喝錯了，以後不喝，醫生有沒有說啥時候能好？”
“說了，沒那麼快，要看每個人的體質，有些人疼個半年一年就會好，有些人疼個三五年都不好。”
這是根據前世的經驗胡謅的，半真半假，李青香就想寬慰邱母，希望她不要胡亂喝藥，免得喝出啥毛病來。
她還有五個孩子沒成家，身體搞壞了怎麼辦？
“我體質一向很好，應該疼不了多久。”邱母笑著安慰自己，隨後跟李青香告彆，“我們回去了，貨做好就馬上給你送來。”
“行，那你慢走。”
目送邱母走遠，李青香反身回屋。
邱母拉著板車，心情極好。今天交了貨，結了不少手工費，都揣在她褲兜裡。
往年這個時候陰雨綿綿的，根本沒地方乾活掙錢。
跟著親家母做手工後，這樣的苦惱就再也沒有了。
隻要肯乾，睜開眼睛就有活，針線一拿錢就來，想想都美得冒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