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母錯愕：“她給她男人辦事，還用我們出錢？”
牛父臉色一沉，嗬斥牛母：“你是不是傻？她男人是我們的誰？老大媳婦得虧是出身不高。否則就憑她給我們牛家生的大孫子，就該給她應有的體麵。
上次老二媳婦來，你給了她一百塊錢紅包，當年老大媳婦第一次來家裡，你是不是沒給？正好趁這個機會，一塊兒補上。
都是兒媳婦，你乾啥做那眼高手低的事？沒的叫人笑話。老大媳婦出身不好又怎麼樣？她命好，有福氣，進門就給我添個大孫子，是我們牛家這一代的功臣。”
長子長孫的地位全被她占了，怎麼不是功臣？後邊三個能不能生孫子還不好說，大兒媳婦生了一個，街坊鄰居，單位同事不知道多羨慕他。
兒子兒媳婦長相不差，孫子虎頭虎腦的特彆可愛，每次帶去單位，都得到許多人的誇讚。
那白白胖胖的小模樣，跟在他的屁股後頭，軟軟糯糯的小奶音，不停地喊著：“爺爺！爺爺！爺爺！......”
心都要化了。
牛母低頭尋思，覺得老牛說的也沒錯。大兒媳婦娘家如今也有不少顯貴親戚，不能做的太過，免得傷了和氣。
當初沒給她見麵禮，是覺得她就一農村出來的小姑娘，啥都不懂。不給就不給，她不敢跟自己要。
老二媳婦家庭背景比他們家強，不給以後兒子在她麵前要跌份。
那天來，她大大方方地給了見麵禮，以後老三，老四媳婦來少不了不給。其餘三個都有，為啥落下老大媳婦一個？
是有點不合適，都是她的兒媳婦，待遇差彆太大，顯得自己人品低下。
何況老大媳婦有啥都想著她這個婆婆，相處了這麼多年，看的出是個善良孝順的孩子。
“行，明天我就給她。”
“這就對了，儘量一碗水端平，實在端不平，也得傾向於孫子這邊。”牛父趁機教育，“你要是看不起大兒媳婦，正祥長大了會怎麼看待我們？
家裡又不是沒錢，你乾啥少她那份紅包？記住了，以後表麵上的東西，要麼不給，要給就儘量公平公正。暗地裡的，全都得留給我孫子。”
牛母看著手中的茶杯，想著陳霜這些年在她麵前的伏低做小，心情極好。
該給她的給她，看在她對自己千依百順的份上。
彆人家婆媳倆或多或少有點矛盾，口角幾句，她這兒媳婦在家裡一句話都不說，讓乾啥就乾啥，省心省力。
還給她生了個孫孫，是該給點麵子，不看僧麵看佛麵，怎麼著也得給兒子孫子做臉。
陳霜一早起來，做好早飯，準備吃了去上班，被牛母叫住，去了她屋裡。
“媽！你喊我。”
牛母手裡拿著二百塊錢，分兩次遞給陳霜：“這一百塊，是你那會兒剛進門，媽沒經驗，忘了給你見麵禮，今天補上。
這一百塊你拿著，出去外頭打聽消息，多少需要花銷。再為的事你要是處理好了，媽再另外給你獎勵。”
意外之喜，把陳霜高興的嘴巴都笑歪了。
老媽的辦法真不錯，昨晚才說出來，今天就拿到了錢，實實在在的票子，一給就是二百。
她一個月工資七七八八加一起還不到六十，婆婆出手就頂她乾三四個月。老媽說得對，要跟婆婆搞好關係，順著她，也許能拿到更多好處。
“謝謝媽！有你的支持，我一定努力找到我們想到的證據。”陳霜拍著胸脯表示態度。
牛母覺得她順眼了不少，還得是她家老牛，一點小錢就收買了大兒媳婦的心。
二兒媳婦比較嬌氣，有啥事也不敢吩咐她去做，惹她不高興了，兒子的前途怕是沒著落。
大兒媳婦還行，就算她有時心裡不痛快，說幾句牢騷話，她也沒當回事，依然樂嗬嗬的，該乾啥乾啥。
極有涵養。
“你儘力就好。”牛母對陳霜的回答很滿意。
吃完早飯，陳霜騎著自行車去了廠裡上班，第一天沒帶牛正祥。婆婆在機關單位上班，那裡也有托幼班，條件比她廠裡還要好。
以前牛母也帶著牛正祥去玩過幾天，推說吃不消，就沒帶去了。
今天開始，就讓她一直帶著，自己樂個輕鬆。
她已經問過牛再為了，白玉潔如今在牙膏廠上班，離她單位紡織廠就隔著兩條馬路。
白玉潔是牙膏廠工人，也是三班倒，跟陳霜的上班時間沒對上。
陳霜跑去找了她師傅，硬是把上班時間調成跟白玉潔的一模一樣，方便她日後跟蹤調查。
一段時間以來，她每天早出晚歸，幾乎沒什麼收獲。
轉眼到了“六一兒童節”，白玉潔終於有了異常。本來這就是個小孩子的節日，沒啥可過的，頂多學校給學生們發幾顆糖，隨便糊弄過去。
白玉潔卻在傍晚下了班，去了一趟百貨大樓，買了許多孩子喜歡的東西，提著上了坐公交車，到了省委家屬院。
沒進去，在距離家屬院門口大約五六百米的地方，站在一棵行道樹下等著。
陳霜不敢靠近，貓在一株大樹後頭，仔細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
過不久，來了一輛車，軍綠色的吉普車，停在白玉潔身邊。陳霜瞧著那車，也不知裡頭坐著誰，她緊緊盯著車牌，掏出口袋裡的紙筆記了下來。
雖然看的不是很清楚，但大約不會錯，就算錯了，省委就那麼多車，想查也不是沒辦法。
這事得交給公公，交給彆人不行，公公在省總工會任主席，他想查點什麼，動動手指頭就行。
白玉潔把手裡提著的東西交給車上的人，交談了幾分鐘，吉普車開走，進了省委家屬院的大門。她的視線一直追隨著，久久不曾收回。
後來還哭了，陳霜看見她抹眼淚的動作。
心裡直犯嘀咕，白玉潔居然跟省委大院的人熟悉，那他緊盯著牛再為乾啥？
也不知道車裡是什麼人，買了那麼多東西全送給了他。
難道他們是朋友？買那麼多東西是為了送給朋友的孩子？送都送了哭什麼呢？舍不得？